「好好,我扶你回家,自己就別燒飯了,我娘這時候肯定燒好飯了。你吃點便罷。」
「謝謝劉二哥,不必麻煩你們了,你們對靈芝夠好了,靈芝感激不盡。」
張靈芝跟在劉喜後面硬撐著走到就在村口的劉家。
劉大娘早就站在門口眺望,遠遠的看見他二人一前一後走回來,心里樂開了花。
還是兒子念過學堂的有眼光,看這這樣胡娘要模樣有模樣要文化有文化。還能女扮男裝去錢莊做事。真真是一般村姑比不來的。
「娘,快給張姑娘盛碗飯菜,路上姑娘餓昏頭都吐了。」
還沒進門,劉喜就高聲急切的對劉大娘喊上。
「哎——這就來。」
這小子還沒娶媳婦呢就護著上了。
劉大娘大聲應著心里樂呵呵的抱怨趕緊將今天特意殺的紅燒大公雞端出來一小盆。
「快快,你倆先吃吧,鍋里還有再炖會兒呢。」
「劉大娘,不麻煩了。我家里還有菜葉湯,我回去吃了。」
張靈芝不好意思的推月兌。
其實她也真不想吃這看著油膩膩聞起來就想吐的紅燒雞塊。
之前自己是有名的饞嘴。這幾日怎麼就吃不下了。
劉大娘看兒子尷尬的坐一邊,她又一再推月兌。撂下臉子。
「張姑娘,你做事第一天大娘請你吃一頓飯怎麼都不成了?」
「大娘,不是的。那好吧。」
張靈芝拗不過他們的熱情呢,坐下來拿起筷子接過劉大娘遞過來的雞胸脯肉,剛放進嘴里,就捂著嘴跑到院子里
「呃——呃——」
這一陣嘔吐直吐得天昏地暗找不到南北東西。
「二兒啊,張姑娘剛才也是這樣吐的嗎?」
劉大娘在屋里對著窗外張靈芝嘔吐的背影問劉喜。
「恩,是啊,娘。張姑娘胃口很不好,剛才吐的臉上全是汗珠。」
劉大娘盯著她的二兒︰他的二兒正盯著張姑娘的心疼的眼楮。
心里嘆道傻小子,你知道什麼啊。這下惹個麻煩來家了。
張靈芝吐夠了去水房簌簌嘴,很不好意思的走進劉大娘的里間
「大娘,謝謝你為靈芝做的菜,可以今天突然很不舒服,靈芝回房睡一會啊。」
「好。」
劉大娘看張靈芝的眼神多了不少內容,冷淡的答道。
張靈芝哪里顧得上看劉大娘的眼神,她恨不得立刻倒在茅屋土坯砌的榻上好好眯一覺。
就做了一天工怎麼會這樣疲勞啊。
迷迷糊糊夢見仿佛在太子身邊那謫仙一樣的男子正出神的望著她。
「呵呵,怎麼可能呢。」
醒來,張靈芝搖頭苦笑,眼淚向斷線的珍珠一樣落下來。
本來在傳書鎮的父母家過著榮華錦繡的生活就因為一時好奇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本來太子在她眼中就和藍天白雲一樣是道風景,怎麼就一時被迫變得日日夜夜惦念相思。
那清冽的體香,,那緊鎖的眉目,那低沉的吼聲。
‘嘎吱4’柴門一響。
「張姑娘,你醒了?大娘今天找郎中開給你瞧瞧身子,是不是前幾天淋雨收了風寒?」
一個白胡子老頭走進來手搭在張靈芝的脈上,須咦皺起眉頭沖劉大娘看了一眼。二人目光對視似在驗證什麼。
然後白胡子老頭沒說什麼拿筆開了藥方囑咐劉大娘按時煎好提著醫藥箱走了。
劉大娘此刻看著張靈芝的眼光莫名的奇妙。
「大娘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對了我該起身去錢莊做工。」
片刻,張大娘坐下來。
「張姑娘,這是二兩銀子,你路上帶著花。大娘看你識文斷字知道你也定是富戶出身,在這小村子也埋沒你了。你做工不就是為了掙銀子回家嗎?大娘先把這錢給你墊上。你等下起身吃過飯就回鄉吧,免得你父母惦記。」
「額?大娘,不用的。我自己做工就好,要不了多久時日就會掙到路上盤纏。」
「姑娘別和大娘客氣了,你看趁著今天天氣好就趕路吧。要不這夏天的雨就象小孩的臉說變就變啊。」
張靈芝這回听懂了,劉大娘就是在趕她走路呢。
「好,大娘,我知道了。」
張靈芝強忍著反胃等劉大娘出去後爬起來又嘔吐不止。
雖然在現代張靈芝才二十歲,但是畢竟現代傳媒那麼發達,她也隱約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是……?
那幾次和太子?她不敢想象。
起身喝掉昨晚沒喝的稀粥。她收拾下隨身衣物就穿著男裝走出茅草屋來到劉大娘家告別。
來到劉大娘家門口只見大門敞開著里面傳來劉大娘和劉喜激烈的爭論聲
「娘親,您就留下張姑娘吧,世道真麼亂你讓她一個女孩子往哪里走呢?獨自回鄉怎麼能安全?」
「二啊,你當娘親我是鐵血心腸嗎?那個張姑娘我也喜歡的。再麼可以,我也會留下她。但是你知道今早郎中來把脈怎麼說她?她已有孕在身一月有余,你讓為娘怎麼留她?到時候這孩子月份大起來遮掩不了,我們劉家的臉又往哪里放呢?村人的口水沫子都會把我們淹死。弄不好官府還會來人。」
「啊?」
有孕在身一月有余?
張靈芝听到此話身子一抖,雖是有預感還是渾身顫抖,眼前發黑。
天啊,這未婚先孕在現代都是被人輕視的*之人何況古代?
她眩暈著抓緊了門框才沒有跌倒。
門口的響動驚動了里屋的劉氏母子。
張靈芝站起身,別過臉去
「劉大娘,劉二哥,靈芝給你們添麻煩了。之前蒙你們照顧。靈芝深表感激。他日若有緣再見靈芝一定加倍報答。靈芝在此拜別。」
說罷深深一躬夾起包袱向鎮上走去。
劉喜祈求的看著劉大娘
「娘親——您一向為人厚道。」
劉大娘看著張靈芝略顯蹣跚的腳步也面有不忍,但是三綱五常,誰敢和那個規矩作對?一個女孩子住在她有壯丁的家里,懷了孕,若傳出去莫說村子里名聲不好二兒娶不到婆娘,就是官府也可能會來查問此傷風敗俗之事。
「二啊,娘再麼有辦法也不會忍心趕張姑娘走的,
自古男女有別,她住在我家懷了身孕,你我都說不清啊。」
張靈芝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滴滴答答掉在地上裙衫上,用袖子擦把淚倔強的往鎮子上走。
她想先找個客棧住下再說。
出了村口,本來晴朗的天空飄來一團陰雲,一陣涼風刮過豆大的雨點說下就下地 里啪啦砸下來。張靈芝頃刻間渾身濕了個透。
雨水和著淚水伴著嗚嗚委屈的哭聲捶打著現代大小姐陸琪穿成的張靈芝的心,沒走幾步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趴在土路上被雨水沖成條條小溪的泥濘里。
虛弱和肚子的疼痛令她的手臂下意識的護住小月復,緊緊蹙起好看的彎眉。
原本只是想陪她默默走一程而隨在後面的劉喜不顧一切的跑過去抱起昏厥的張靈芝轉身往家跑
「娘親,您就開開門,讓兒帶張姑娘進去吧。」
鐵門外劉喜也渾身精濕抱著昏迷的仍被雨水劈頭蓋臉澆下的張靈芝
「娘親,您就算不心疼孩兒,不心疼張姑娘淋著雨也看看她懷著身孕月復痛難忍的份上。一人兩命,您本來行善就慈悲慈悲救救張姑娘吧。我看她疼痛難過的似乎不行了。」
門里的劉大娘任憑雨水打濕身體,用背緊緊抵著大門。雙手捂著臉嗚嗚的隨著劉喜的苦求抽泣著。
她青年守寡,丈夫早早戰死沙場。公婆逼著她分了家隨另一個兒子去了芷水南邊。
一個女人在年輕的日子就開始獨自艱難無助的拉扯兩個兒子。
受盡了村人的嘲諷,賴漢的*,風言風語的凌辱。
好容易盼著大兒成人入了軍營升了營衛,家境開始變好,二兒又長成,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
這如果又收留來路不明懷著身孕的女子,以後可怎麼過啊。
「娘親——」
劉喜開口繼續求情突然發現張靈芝情況不對,似乎腿下裙衫有紅色的痕跡。
劉喜騰出一只手啪啪砸門
「娘,快開門,張姑娘她,裙上有紅。」
大門吱嘎打開。
劉大娘擦擦眼淚幫著劉喜將腿下滲血的張靈芝抬入里屋榻上。
「二啊,既是你願意,將來有什麼風言風語你就要承受。」
「娘,救姑娘性命要緊。別的先不說,我去請郎中。」
說罷拔腿便跑。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早上那白胡子老頭就被劉喜給舉著傘請回來。
白胡子老頭捻須把脈沉吟良久
「姑娘感了風寒熬幾副草藥驅驅寒倒也無妨,身子虛弱陽氣不足須多多進補也是可以。只是這胎兒受了寒氣和運動已顯不穩實先兆,是保還是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