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她下的毒,上回娘娘好心讓劉夫人去教她學宮廷禮儀,卻不想她卻把劉夫人的牙齒都打掉了•••」那個宮女依然死死的咬住洛嵐蕁不放,還將劉夫人的事,和今天她跟皇後娘娘的話一一重復了一遍,洛嵐蕁不得佩服那宮女,皇後說了那麼多,她竟然一字不漏的背了下來,不得不說是個人才。
沒一會兒灕沅公主和太子妃聞訊趕來,身後依然跟著那一群個個嬌媚的王妃,灕沅公主跑到里室看了一眼皇後,沖出來時,便從一個侍衛那里搶來了劍,對著洛嵐蕁就砍了過去,洛嵐蕁依然還在顫抖著,不躲不閃。
「灕沅住手,人都還沒審呢。」皇上厲聲喝道,他身邊的一個侍衛也應聲一把將灕沅手中的劍奪了下來。
「父皇,難道就因為她是七王爺的王妃,你又要偏袒她嗎?她竟敢對母後下手,死一千次都不為過,你今日若是要偏袒她,我定不答應。」灕沅公主哭的極其悲慘,她生性單純,只覺得洛嵐蕁一來,她母親便中毒,而這里有沒有別人,自然是相信了那宮女的話。
「皇上,民女沒有,民女冤枉啊,端過燕窩的不止我一個,還有煮燕窩的呢,而且去耳室也不是我一個人去的,不是我,我沒有,我哪敢啊。」洛嵐蕁的話顛三倒四,甚至連稱謂都改成了民女,眾人雖然鄙夷她的懦弱,卻也讓人听得明白,自然不能她端了下燕窩就說是她下的毒,若是如此,一盅燕窩是要進宮多少人的手啊,不僅煮的,洗的,買的,賣的都月兌不了干系。
「七王妃,你••你冷靜點,朕自然不會冤枉你。」皇上坐在上座的軟榻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心里實在不明白,濮陽雋秀雖然沒有抱負,但卻聰慧過人而且文武雙全,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子。
「父皇,你若不給母後討個公道,兒臣便死給你看。」灕沅听皇上對洛嵐蕁說話的語氣,氣的急紅了眼,撕心裂肺的威脅到。
「放肆。」雖然灕沅是公主,是皇上的女兒,但皇上又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的口不擇言,天子之威頓時讓在場的人透不過起來。「慕容驍,你帶人去將那些有嫌疑的人,一個不落的帶來。」
「是。」一旁的慕容驍領命,手一揮,隨便指了幾個太監跟他一起走,他一直鎮守邊疆,今日剛回京變先進宮來見過皇上,原本與皇上在書房議事,卻不想竟出了這事,如今真見了傳說中麻雀變鳳凰的七王妃,心中不由為七王爺不值,想不到他最為看重的七王爺竟然娶了個如此撐不住場面的妻子,他還一心想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他呢,真是可惜了。
「蕁兒••」濮陽雋秀一身月白色銀邊長袍,長發被隨意系在腦後,一進院門便焦急的喚道,沒一會兒便輕盈的來到洛嵐蕁面前,不顧眾人驚艷的目光,將滿臉淚痕,發髻也在推搡中散開狼狽不已的洛嵐蕁擁入懷中。
洛嵐蕁只聞到一股帶著梅香的酒味,便眼前一片漆黑,被濮陽雋秀埋在懷里,耳邊傳來濮陽雋秀壓低的聲音︰「我來英雄救美了,這回及時吧。」
「你給我安靜的呆著,用不著你出手。」洛嵐蕁翻了個白眼,卻是發出委屈的低泣聲,心中暗自月復誹,又來了個愛演的,動不動就演痴情戲碼,她都懷疑他是不是想爭個天下第一痴情漢的稱謂。
「咳咳,老七。」皇上假意咳嗽幾聲提醒道,心里直到,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
「兒臣參見父皇,兒臣相信蕁兒是清白的,還請父皇還蕁兒一個公道。」濮陽雋秀識相的松開洛嵐蕁,言辭鑿鑿的說著。
「是她,七王爺你可不能護短,快讓她把解藥交出了,娘娘就要不行了。」跪在一旁指證的宮女朝洛嵐蕁沖了過來,卻被濮陽雋秀一手推開,濮陽雋秀露出不悅,今天好不容易因為慕容將軍回朝,他才能休息一天,原本還和夜妃煜,鳳扆二人喝著酒呢,卻突然听到這個消息,他雖然不知道皇後為什麼會中毒,但洛嵐蕁不需要這樣拐彎抹角的,她若是想殺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就給殺了,哪里用得著這樣麻煩。
「我身上若是沒有解藥,你要怎麼說。」洛嵐蕁終于挺起腰板來和作證的宮女對峙,在別人看來,卻是因為濮陽雋秀的出現,讓她有了底氣。
「不可能,解藥在你身上,一定在你身上,你是叛賊,你在公然大街挑起民怨,被穆國公看穿了身份,你便心存報復,殺了皇後娘,就瓦解了國公府,你是個陰險狡詐的叛賊。」宮女也已經急紅了眼,那毒藥的毒性她比誰都強,說著就要去扒洛嵐蕁的衣襟,濮陽雋秀不耐煩的點了她的穴道,她應聲倒地,嘴里卻依然不停的呢喃著,毫無感情,倒像是在背誦詩經一般。
但是還是讓周圍的人倒吸一口冷氣,不管那宮女說的是真是假,但在皇上面前提起叛軍,足矣讓皇上龍顏大怒,瞬間跪了一地。
洛嵐蕁暗自皺眉,又是老生重談,國公府好像一心想讓她頂著叛軍的名義死去,卻也不動聲色,現在她說什麼都沒有用,倒不如靜觀其變。
「笑話,真是無稽之談,你當本王是傻子嗎。」濮陽雋秀氣不打一處來,他雖然不理朝事,但也不至于娶個叛賊當妻子吧,那不是在侮辱他的智慧。
「父皇,眾所周知,七王爺為席貴妃之事一直對母後耿耿于懷呢。」太子妃蘇綰辛不陰不陽的說道,卻讓氣氛再次瞬間凝結。
一時之間眾人皆是靜默不語,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他們自然明白蘇綰辛話中的意思,七王爺或許和叛賊來往,對皇後下毒之事也說不定是他指使的,只是她未免也太過操之過急了。
如今並沒有證實毒是洛嵐蕁下的,卻又把七王爺牽扯進來,皇上本就對太子心存不滿,若是查出這事與洛嵐蕁並無關系,雖然太子妃似無意的一句話,並不能算是有意污蔑,但對只會讓皇上心中對太子芥蒂更深。
「太子妃,話出口前可要三思而後言,別讓朕覺得你不配當太子妃。」皇上的語氣極其冰冷,眼神凌厲的掃了蘇綰辛一眼,嚇得蘇綰辛冷汗直流。
「父皇恕罪,臣妾只是因為擔心母後,這才口不擇言。」蘇綰辛跪在地上不停的哆嗦,她只覺得這是個打擊濮陽雋秀的機會,雖然也知道提起席貴妃會讓皇上不悅,卻依舊舍不得就這樣錯過了這個機會,這些年濮陽雋秀一言一句雖然放縱,但卻沒有留下絲毫把柄,也讓太子心煩不已。
濮陽雋秀冷哼一聲,扶著洛嵐蕁站了起來,卻看也沒看太子妃一眼,他要真想對付皇後,也不會等到現在,一直掛著笑意的臉龐也瞬間冷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慕容驍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抬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婦,老婦額頭已被潦草的包扎過,滲出絲絲血跡,此時依然還在昏迷,慕容驍上前一拜恭敬的說道,手中還呈上一個紅色疊成方形的紙包︰「稟皇上,負責皇後膳食的廚娘畏罪自殺,撞暈了過去,微臣在她身上找到了這個。」
「拿去給御醫們,看能不能配出解藥,用水潑醒著刁婦。」皇上掃了一眼並沒有讓人呈上去。
廚娘經不住恐嚇,便慌忙認了罪,便說出是那個指證洛嵐蕁的宮女收買了她,她雖然不知那是什麼,但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卻萬萬想不到皇後皇邊最得**的宮女,會給皇後下毒。
慕容驍是堂堂鎮國大將軍,為人剛正不阿,沒有人會懷疑他或是不相信他的公正。宮女知道此時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卻死死不說出幕後主謀是誰,畢竟宮女雖然是執行人,但卻跟皇後和洛嵐蕁都沒有深仇大恨,經不住審訊的宮女仰天大笑,笑聲淒涼而悲壯,最後卻突然從嘴角流出漆黑的血癱倒在地,竟是服毒自盡了。
看著宮女死不瞑目,毫無生氣的眼楮依然直直的看著她,洛嵐蕁心中依舊一片平靜,皇後設了這個計,本就沒有退路,不是她死,總得有個人死,雖然她也可以在一開始裝作不小心打翻了那碗藥,可是既然皇後想置她于死地,那她又何必心慈手軟,她本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誰都想不通為什麼廚娘不毀了物證,而是要選擇自殺,若是她將那證劇毀了,那麼這個黑鍋洛嵐蕁就背定了,卻不知廚娘原本是按著宮女的吩咐,將剩下的毒藥扔進了灶火,卻突然被人打暈,燒掉的紙包也回到了她身上,她只覺得是神靈顯靈了。
馬車上,洛嵐蕁將發髻拆了,在腦後束了個馬尾,濮陽雋秀一直打量著她,許久才問道︰「丫頭,你是怎麼知道里面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