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走吧。」汝陽早已習慣了這些大家閨秀的閑言碎語,卻也依然不由皺眉,如今別人看她的眼神到沒有了羨慕與嫉妒,一雙雙嘲諷,譏笑的眼楮讓她心中發冷,臉上卻依然笑容得體。
進了宮,隨著帶路宮女走了半個時辰,才到一個放置了幾張桌子的花園,一個看似等級要高一些的宮女走來迎接,面色恭謙卻是不卑不亢的說道︰「公主雖王妃們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了,各位小姐先歇息片刻吧。」
瞬間洛嵐蕁就成焦點,洛嵐蕁心中自然明白,這是皇後給她的下馬威呢,提醒她,雖然濮陽雋秀執意娶她,但是皇室還沒有承認她。
洛嵐蕁心下冷笑,她要是害怕被人笑話,還會跟著濮陽雋秀混鬧,若無其事的找了個位子坐下,卻想不到這歇息片刻,竟是那麼久,從十幾個小姐湊到了三十多個,也依然不見那些王妃和公主的影子,而她和汝陽郡主算是徹底的被排斥了,洛嵐蕁抬眼看了看汝陽郡主,她看似習慣了這樣的處境,緊緊的端著茶杯品茶。
「太子妃到,灕沅公主到•••••」遠遠的就看見一群錦衣華服的女人,正一路嬉笑而來,太子妃一身明黃色宮裝,威嚴而又端莊,但卻掩蓋了她本身的柔美,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與身邊的灕沅公主一路暢談。
突然一個宮女走到了洛嵐蕁面前躬身行禮,語氣卻十分格式化的說道︰「七王妃,皇後娘娘有請。」
「哦。」洛嵐蕁點了點,便起身跟著她走,青鸞見狀也緊隨其後。
左拐右拐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院門,雖然沒有重復,但洛嵐蕁知道這宮女實在繞圈,心中冷笑一聲,卻並不東聲色,就當是練腳力好了,況且比耐力這宮女還不如她呢,又是許久,臉青鸞都發現了不對勁了,見洛嵐蕁臉上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也知道忍住。
隨著宮女不知疲憊的繞了一圈又一圈,洛嵐蕁無所事事的打量著路過之處的格局和侍衛分配,心中暗自月復誹,難怪宮中總有刺客潛入,她都懷疑那御林軍統帥是不是故意這樣布置守衛,好讓刺骨暢通無阻的。
明面上三步一崗,十步一哨,看似威武雄偉,卻沒有多少實質意義,就算以她的身手要潛進來也是輕而易舉的,更別說那些身手不凡,還和濮陽雋秀一樣有輕功的刺客。
當走到皇後寢宮所在‘鳳臨宮’後,那帶路的宮女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在看洛嵐蕁依然氣息平穩,只是臉色微微泛紅,連她身後的青鸞也是一樣,宮女回頭一看,不由心生不甘,卻依然平靜的對洛嵐蕁說道︰「七王妃,到了。」
「謝謝。」洛嵐蕁淡笑著道謝,沒走幾步又回頭看向那位宮女,卻見那宮女卻滿臉憤憤的瞪著她,卻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身,嚇得來不及收起臉上的表情,小臉頓時扭曲,洛嵐蕁卻像沒看見似的,輕聲說道︰「替我向劉夫人問好。」
見那宮女呆若木雞,洛嵐蕁對她笑了笑,便走進了鳳臨宮,她知道這不可能是皇後吩咐的,她雖然猜不到人心,更不會完全猜到只有一面之緣,連性格都不知道的皇後的心思,但一個在後位坐了四十年的皇後,有怎麼會如此幼稚的手段,這一轉悠不就給她了時間想應對方法,虧得皇後還特意將宴請地址選的這麼近,不就是想打她個措手不及麼。
「七王妃,這邊請。」
走進鳳棲宮一個宮女連忙跑過來迎接,雖然是後宮之主,但樸實無華的布置看得出來,皇後是一個很勤儉的人,進了房門,洛嵐蕁便看見一身華服的皇後,雖然紅顏隨著時光流逝,卻不難看出曾經是個怎麼樣的美人,只是如今卻體態臃腫,厚厚的胭脂雖然幫她掩蓋了歲月的痕跡,卻有些不自然,而那一身沉澱了許久的威嚴自是不怒自威。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洛嵐蕁有板有眼的行著禮,按著蕭夫人的囑咐,先喊皇後總不會錯,不然畢竟現在皇上還沒有承認她,皇後若是借題發揮,她就會處于被動了。
「本宮,可受不起七王妃這一禮。」皇後淡笑著說道,只是話中滿是諷刺。
洛嵐蕁听罷也不接話,只是皇後沒有說免禮,她便一直得半蹲著保持行禮的姿勢,雖然很難保持平衡,而皇後也是有意讓她出糗,半晌之後才說道︰「免禮吧,七王妃,本宮這次傳你來,是想告訴你,你讓劉夫人帶給本宮的話,本宮已經知道了,但本宮听著卻不知是何意,思來想去,後來才知道你是誤會本宮了。」
「聖雅雖是本宮的佷子,他被發配邊疆服役,本宮也于心不忍,但那孩子被他爹和我那老母親**壞了,吃吃苦頭也好,本宮雖然心疼佷兒,卻也不會記恨與你,畢竟我不僅僅是穆家的女兒,也是這北堯國的皇後啊。」皇後說到動情處還不時拿著手巾抹了抹眼淚,似乎真的是在心疼受苦的佷子。
「是臣妾小心眼了,還請皇後娘娘不要把臣妾的氣話放在心上。」洛嵐蕁松了口氣,揚起笑臉,滿臉天真的看了看皇後,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無禮,連忙低下了頭,洛嵐蕁就是想告訴皇後,要比演戲她也會,畢竟前世她的一輩子雖然很短,但與人接觸的時候幾乎都是在演戲。
再說穆皇後是出了名的偽善,她又怎麼會相信她一點都不記恨自己,國公府將她擄走鎖在那樣的水牢里,那惡心的味道,她終生都不能忘懷,那年代已久到處血跡斑斑的私牢,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足以證明穆家心狠手辣的一面,而穆聖雅不過是最天真的一個而已。
「娘娘,您的燕窩做好了。」這是一個宮女盛著一盅燕窩走來。
「七王妃,你幫本宮端過來,前事就煙消雲散了吧,既然七王爺那邊堅持,你遲早也會是我的兒媳婦的。」皇後滿臉慈祥的笑意,像是很滿意洛嵐蕁。
洛嵐蕁身後的青鸞皺了皺眉,她在濮陽雋秀身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不是很清楚皇後的為人,但讓濮陽雋秀那邊記恨的人,又怎麼會是個善類,卻見洛嵐蕁面露羞澀滿臉幸福的起身去給她端了那碗燕窩,青鸞也知道這個時候要拒絕皇後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心里祈求是自己想多了。
洛嵐蕁端著那盅燕窩就要替給皇後,卻听皇後身邊的宮女提醒道︰「七王妃,娘娘是要吃甜燕窩的,你隨奴婢來。」
洛嵐蕁眼里閃過一絲冷笑,卻依然不動聲色的跟著那宮女走了,一不小心踩了下那宮女的鞋子,宮女回頭看了看她,洛嵐蕁一時沒意料宮女會突然轉身以不下心撞上了她,好在燕窩及時被她一手端開,才沒灑了兩人一身,洛嵐蕁滿臉歉意,那宮女見燕窩沒撒便對她笑了笑。
跟著宮女來到耳室,宮女將糖罐的位置指給洛嵐蕁看,便先走了出去,洛嵐蕁隨意加了兩勺糖,便也走了出來,將那盅燕窩端給了皇後,便又回到座位坐下。
皇後一勺一勺的吃著,沒吃到兩勺,突然臉色極其痛苦,將燕窩放在一邊案桌上,鳳臨宮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洛嵐蕁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身後的青鸞卻是大驚,連忙趁亂跑了出去。
「皇後娘娘,你是怎麼了。」洛嵐蕁也滿臉驚恐的跑到躺倒在地的皇後身邊,皇後此時已經蜷縮成一團,豆大的汗粒從她額頭滲出,將她一臉原本還算精致的濃妝毀的徹底,露出蠟黃的皮膚和合成一團的胭脂,讓人慘不忍睹。
「是你,是你下的毒,快把解藥拿出了。」剛剛帶洛嵐蕁去耳室的時候氣急敗壞的推搡著洛嵐蕁。
洛嵐蕁跌坐在一邊驚恐不已,嘴里只是不停的呢喃著︰「不是我,我沒有•••」
皇後最後深深的看了洛嵐蕁一眼,像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眼里滿是不甘,最後張著嘴什麼也說不出來便暈了過去。
洛嵐蕁心里冷笑一聲,盡對她是苦肉計,她可是很在行的,她要自己給自己下毒嫁禍給她,她自然不會阻攔,只不過是先一步把解藥拿走了而已,讓她嘗嘗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妃,我將人打暈了。」青鸞有趁亂回來,跪在洛嵐蕁身邊低聲說道,竟沒有發現她離開過。
「嗯,你在一旁看著吧。」洛嵐蕁對青鸞眨了眨眼楮,她雖然沒見過青鸞出手,但卻知道的青鸞武功不定,周身的氣質也跟上次濮陽雋秀派來監視她的隱衛很像,沒有什麼存在感。
沒過一會兒皇上便被人請了來,一身耀眼的明黃色龍袍,臉上雖然有些憔悴,但精神卻還不錯,洛嵐蕁顫抖著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被她演繹的惟妙惟肖,皇上冷冷的定了一眼洛嵐蕁,卻先問了御醫皇後如何,只見那十幾個御醫個個面色惶恐,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