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唐突,如果我說我是洛嵐蕁,你信不信。」洛嵐蕁扯著自己的臉問道,只可惜她的臉被她狠狠的扯著,卻依然看不出半點破綻,見鳳扆警惕的眼神,洛嵐蕁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因為中毒還是因為受傷,她的聲音也變得怪怪的,其實也不難听只是跟以前不一樣了,帶著很濃厚的鼻音。
「姑娘,你這話是何意?」鳳扆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會容忍這個少女的無禮,還讓她坐在這里風言風語,只是覺得眼前人很熟悉,卻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鳳扆有些不悅,他不知道他的這份不悅從何而來。
「我現在也沒了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你是神醫,你能幫我看看,我臉上是不是易容術,該怎麼恢復原來的樣子呢?」洛嵐蕁急急地拉著鳳扆的衣袖,她一直就覺得鳳扆有辦法,可是又想到鳳扆為人太過警惕,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可如今看見鳳扆一副心事極重的樣子,又沒見著言兒,便也想試試看。
「姑娘,請你回去,不管是誰讓你來的,雖然我覺得你與我友人有幾分相似,但她已經去世了,請你自重。」鳳扆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冷著臉下著逐客令。
洛嵐蕁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個樣子,心中不由的有幾分發寒,她知道鳳扆看似是濮陽雋秀和夜妃煜三人中性情最好的,但發起怒來一定很能唬人,卻想不到竟然能讓她從心里產生敬畏。
「你不是幫我把過脈嗎?你看我右手腕有一顆朱砂痣,和我眉心的一樣,我不求你什麼,只想知道言兒怎麼了,她怎麼沒跟你在一起,還有濮陽雋秀,听說他••••」洛嵐蕁話還沒有說完,脖間就被狠狠的掐住,在看鳳扆那張冷的能掉出冰渣的臉,頓時喪了氣,卻沒有掙扎,她才發現原來她一直都不了解鳳扆。
「你若在胡攪蠻纏,就被怪我不客氣。」鳳扆漆黑的眼眸,猶如無底的黑洞,像能把人吸進去一般,讓人充滿了恐懼,洛嵐蕁雖然不至于恐懼,卻也只能詫異的默默無言。
鳳扆一把將洛嵐蕁扔了出去,轉身便回了房里,再不看洛嵐蕁一眼,洛嵐蕁輕咳了幾聲,脖間還隱隱發痛,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知道鳳扆明明認出她來了,卻依然要如此對她,她明明看見鳳扆在看到她手臂的朱砂痣時,眼里閃過的欣喜,可是轉眼猶如鬼魅般駭人。
「你去了鳳大公子那里?」歐陽阜叡在院門口等著洛嵐蕁,一見她回來,看她潔白的頸脖便知道的她去了哪里,心中不由有些納悶,明明平時都很機靈的一個丫頭,怎麼今天卻這樣莽撞。
「我來就是來跟你說這事的,給你一鬧,鬧得忘記了。」歐陽阜叡自責的敲了敲額頭,又走進幾步輕聲說道︰「禹城看守你的人給夜妃煜報了信,夜妃煜知道你會去找鳳大公子,便派了人監視他,以我看來,夜妃煜當初不殺你,的確是有幾分婦人之仁,而他卻不能容忍你再次出現在濮陽雋秀面前,不僅毀了他的苦心,還會揭穿他的計劃,害他與濮陽雋秀決裂,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你想多了,濮陽雋秀是絕不會為了我與他決裂的,就算他殺了我,也不會那種事發生。」洛嵐蕁淡淡的說著,隨後像想起什麼似的︰「既然你能知道這麼多‘秘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言兒怎麼樣了,為什麼沒有跟鳳扆在一起。」
「就是七王妃的那個妹妹?」歐陽阜叡想了想說道,看見洛嵐蕁滿臉隱忍著,卻依然不自覺流入出來的擔心,不由來了興致,哥倆好的把手搭在洛嵐蕁肩上,洋洋得意的說道︰「這麼重要的情報,不如你付些報酬如何。」
洛嵐蕁心中一氣,歐陽阜叡居然趁人之危,手肘狠狠撞了一下他的側月復,有一腳踩在他的才背上,疼的歐陽阜叡立刻退後幾步抱抱月復部又抱抱腳,忙的不可開交,還不停的哀嚎著,這才消氣。
「啊,最毒婦人心,跟你開個玩笑呢,你的言兒現在子孝裕王府,被孝裕親王和他老爹**著護著,父慈女孝,好不愜意,若是沒記錯,再過半個月十一月初五,便是她認祖歸宗的日子,冊封孝宜郡主,榮華富貴享受不盡,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歐陽阜叡是報復性的帶著譏諷的語氣說道,原本以為又會迎來洛嵐蕁的痛擊。
卻沒想到洛嵐蕁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塞進他的懷里,淡漠的說道︰「這些是你的報酬。」
歐陽阜叡被她記得無話可說,他堂堂隕歿樓的樓主還會缺銀子,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直到洛嵐蕁走進院子也沒來的爆發出來。
洛嵐蕁不想再去想那麼多,就是這件事跟夜妃煜與關系,但他卻沒有趁人之危,現在自己痊愈,若是再死在他的手里也不過是技不如人,她沒什麼什麼好不甘的,而且如果不是那個人講她送到禹城,她也過不了這個個月如此輕松的生活,認識這些有趣的人。
知道言兒沒事她就放心了,孝裕王府比她更能照顧好言兒,如果她們想要她以這種方式結束七王妃的身份,那又有合不可,畢竟以後離不論是對她還是對濮陽阜叡都是很大的不妥,尤其是濮陽雋秀,對他的威信會有很大的影響。
可是她又該何去何從呢,沒有了言兒的依賴,對濮陽雋秀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們沒有她似乎能生活的更好,那麼自己是不是也該計劃一下在這個異界,來以何為生,又要怎麼樣活著。
鳳扆回到房間,快速將房門關上,坐在桌邊一杯一杯的喝著水,看著掐過洛嵐蕁的手,突然覺得自己狠心,可是在洛嵐蕁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便感覺到了在這個院子里殺機四伏,這麼多天他居然沒有發現有人在監視自己,而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勢力的,除了濮陽雋秀醫術培養的隱衛,和隕歿樓,便只有夜妃煜手下的十二鬼將了。
他與隕歿樓從未來往,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需要請隕歿樓來殺他的,而濮陽雋秀如今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也沒有閑情來監視他,那就只有夜妃煜了,鳳扆又想起濮陽雋秀似醉非醉的話,頓時全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意,緊咬著嘴唇,原本紅潤飽滿的紅唇被生生咬出了血,再松開時已經有了咬破的牙印。
他雖然對夜妃煜痴狂的做法很是不贊同,但卻更對夜妃煜竟然用他當誘餌深感憤怒,虧他還一直以為這世間,還是有直得他結交的人。夜妃煜的監視在他看來成了忍無可忍的背叛。
第二天一大早,洛嵐蕁竟在衣袖里發現一張字條,不由詫異,她竟然沒有察覺,她睡眠質量雖然好了些,但是警覺性卻不會差成那樣,只能說來人武功造詣很高,上面寫著,讓她下午去小鎮酒樓。
洛嵐蕁被人帶進指定的包間,打開門卻看見鳳扆,只見鳳扆依然如往常那般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好像昨天的事不曾發生過,洛嵐蕁想起昨天歐陽阜叡說的話,有些無奈,昨天她在鳳扆院子里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在監視。
「昨日••」鳳扆本想道歉,看著洛嵐蕁脖間的淤青,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若是不逼真一點,肯定會被人看破,只是此時在道歉卻也無濟于事了。
「沒關系,我知道你不會對我怎樣,所以也沒掙月兌,你相信我了。」洛嵐蕁嘆了口氣,卻沒有昨天那樣迫切希望鳳扆能認出她來,心里也沒有絲毫波瀾。
「濮陽覺得是他連累了你,所以一直在借酒消愁,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放下的,你不必擔心。」鳳扆喝了口水,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濮陽會那樣在意洛嵐蕁,只是內心里覺得不能告訴洛嵐蕁,洛嵐蕁過的太累了,不能在加重她的負擔,以她現在的能力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就算他能護她回皇城,以濮陽雋秀跟夜妃煜的感情,最後還是會被夜妃煜有機可乘,到那時只會害了洛嵐蕁,而夜妃煜對濮陽雋秀有恩,就算他們對立,以濮陽雋秀的性格絕不會跟夜妃煜拼得你死我活,就算濮陽知道洛嵐蕁的死跟夜妃煜有關,他也只能借酒消愁,所以自己不能再把她送上絕路,鳳扆這樣想著。
「嗯,那我就放心了,言兒的事我知道了,我看言兒對學醫很感興趣的,是她自己不願跟你學醫嗎?」洛嵐蕁點了點頭,雖然她自己心里已有解釋,可是不听听跟濮陽雋秀熟悉的鳳扆的肯定,她依然放心不下。
「不是,她如今已是孝親王府的郡主,在跟我學醫只不過是浪費時間,而且她對醫術也沒有天賦,有時候只有興趣是不夠的。」鳳扆絲毫沒有隱瞞的說道,連洛嵐蕁听著都有點失落,她知道言兒沒有學醫的天賦,一開始也勸了言兒,只是言兒執意要學,而鳳扆也願意教,她並不期望言兒能醫術過人,只要她有那個興趣,她就為她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