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來說,歐陽阜叡從沒有跟自己有過什麼矛盾,還救過自己,那麼自己就不能因為別人對他的評價而拒絕他,畢竟歐陽阜叡對她沒有惡意。
洛嵐蕁找大片歐陽阜叡時,他正躺在後院的一棵樹上閉目休息,好不愜意,洛嵐蕁走進了些︰「我答應你的條件。」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歐陽阜叡得意地笑著,一個翻身從樹枝上躍了下來,直直的站在洛嵐蕁面前。
「昨晚我就讓人去鬼醫那里取了藥。」歐陽阜叡晃了晃手中,拇指大細長的瓷瓶。
「就這一瓶藥就可以了?」洛嵐蕁不相信的問道,她還以為還有更麻煩一些呢。
「是啊,就是洗個臉的事情。」歐陽阜叡白了洛嵐蕁一眼,將瓷瓶塞進洛嵐蕁手中說道。
「蕁兒,赫連瞬已經在懷疑我,如果你恢復了容貌,定會猜到,我不想跟他正面沖突,所以不能在呆在這里了,明天我在來觀看你的表演。」歐陽阜叡說著,眼里流出幾分不舍,在洛嵐蕁的頭頂拍了拍。
「嗯,保重。」洛嵐蕁微微一愣,赫連瞬是何等精明的人,就算歐陽阜叡的易容術再高明,也不可能瞞得太久的,歐陽阜叡能瞞這麼多天,不僅是因為赫連瞬的故意縱容,也是因為歐陽阜叡沒有做出什麼不利于他們的事情。
洛嵐蕁坐在院中樹蔭下的石桌上,手中把玩著歐陽阜叡給她的小瓷瓶,听著席千月精湛悅耳的琴聲,看著赫連晟不停的躲著文絮兒,兩人在院子中穿來穿去,與其說是躲著,不如說是二人在玩什麼游戲。
赫連瞬從院外走了進來,在洛嵐蕁對面坐下,輕呡一口茶水,淡然的問道︰「他走了。」
「嗯。」洛嵐蕁點了點頭,雖然詫異赫連瞬竟然如此肯定,但也沒有在說什麼,畢竟這是赫連瞬溫柔的想給她留一點余地。
「蕁兒,我的意見只是給你一個參考,當初我有所隱瞞,也確實是不想你在與他有何牽連,但要怎麼選擇還是在你自己,只是我把你當成了朋友,不希望你在被牽連進更危險的事情中。」赫連瞬嘆了口氣,听說洛嵐蕁已經死了的時候,他滿心憐惜,那個跟他一樣見著酒,就兩眼發光的少女,雖然有些冷漠難以接近,但眼里卻坦然一片,沒有虛假,讓他只一眼就側目相待。
「赫連,你不怪我?」洛嵐蕁微微有些詫異,她知道赫連瞬的心思,原以為自己辜負了他的好意不說,還引狼入室,赫連瞬定會怪她,卻沒想到是她被赫連瞬想的太小心眼了。
「我會支持你的選擇,但是你竟敢將歐陽阜叡留在我身邊,我饒不了你。」赫連瞬說著,指著他們埋酒的地方說道︰「那三壇酒,我兩壇你一壇。」
「好的。」洛嵐蕁連連點頭一口答應,反正她已經模清了天岳山酒窖的位置,要想喝酒隨時可以去取。
「歐陽阜叡不是一個樂于助人的人,你答應什麼報酬?需要我幫忙嗎?」赫連瞬回過神來,滿臉嚴肅的看著洛嵐蕁,他生性多疑,所以他的朋友並不多,但能被他認定是朋友的,那麼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
「你真了解他。」洛嵐蕁驚訝的看著赫連瞬,想也不想的說道,見赫連瞬面露不悅,連忙斂去笑意,不解的說道︰「他讓我掙得武林大會第一美女的名號,不知道那對他有什麼好處。」
赫連瞬也是一愣,隨即便知道歐陽阜叡的意圖,不由面露不悅,此時他才明白,他與歐陽阜叡的不合,不僅是因為身份的關系,他們的處事之態也不同,他只想洛嵐蕁與世無爭,安安穩穩的生活,就算頂著一張假臉也無不可,但歐陽阜叡卻與他大相徑庭,他會把洛嵐蕁頭上絕路,到時候,他可有護她周全之法?赫連瞬想著臉色就是極黑。
「赫連?」洛嵐蕁自然是以為歐陽阜叡跟夜妃煜有仇,所以想借她打壓夜妃煜,鳳扆雖然沒有明說,但卻已經告訴她,這件事就算不是夜妃煜指使的,也跟他月兌不了干系,但那又如何,夜妃煜之前並沒有傷害過她。
「沒事,那你要不要準備一下,明天武林大會就要開始了,怕是來不及讓千月幫你排舞了。」赫連瞬勉強的笑了笑,直到現在他也不想跟洛嵐蕁,談論任何有關夜妃煜的事情。
「沒關系,以前我學過一些,只不過十四歲那年家道中落,只得帶著妹妹乞討為生,我家在嶧城的安坪鎮,有時間真想回去看看。」洛嵐蕁腦海中有出現,那個四季如春安逸平和的地方,洛嵐蕁以前從不知道故鄉是什麼,只是如今在想起那個名詞,腦海便會出現那樣如畫一般的美景,心中也會趟過一股暖暖的感覺。
次日武林大會的第一天,天岳山莊的人明顯多了起來,從開始便是百花爭艷的景況,百里茗樂直到上場才出現,她一身鮮紅如血的衣裙,一出現便讓喧鬧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台下盡是倒吸涼氣的聲音,她美艷不可方物,精致的面容多一分則嬌,少一分則媚,猶如天之驕女,好像上天將所有最好的都給她。
百里茗樂一舞更是傾城傾國,有百里茗樂在前舞技精湛,在選舞是自找沒趣,其他女子多數都選擇樂器,而琴又在席千月手中如行雲流水,琴技在這輩女子中是佼佼者,所以多數想超越的女子,能選擇的也就更少了,少數則自創新意,有雙手畫畫,也有吟詩起舞。
洛嵐蕁一身藍色清雅的水袖長裙,藍色薄紗遮面,只留有一雙細而不眯,大而有神顧盼生輝的狹長鳳眼,和她眉心那一顆妖嬈艷麗的朱砂痣,她梳著簡單的發髻,多數長至大腿的黑發均披在腦後,未著一飾只帶著一朵淡藍色手掌大小的水藍色頭花,比之艷麗的百里茗樂,更甚的輕靈而聖潔。
洛嵐蕁至最後一個,帶她上場時眾人都已審美疲勞,少數人卻依然露出驚艷的神情,只是誰也不敢出聲,生怕一不小心嚇跑了這如精靈般的小人兒,多數人依然無動于衷的看著,似乎在等待最後投票的時刻。
笛聲悠揚婉轉,吹笛之人緩緩走來就是赫連瞬,洛嵐蕁水袖隨之輕舞,二人看似均是隨意而為之,卻又極其和諧,漫天的水藍色翻轉旋轉,猶如漫天被她握在手中把玩,頓時台下眾人只看見心中焦躁已經半數消盡,洛嵐蕁每每跳躍空中與水袖相融,便會引起一陣叫好聲。
霎時洛嵐蕁臉上薄紗似無意掉落,露出她細致靈動的五官,頓時眾人皆驚,洛嵐蕁長得雖不如百里茗樂和席千月,但被她時而輕靈動人,時而抬腕低眉的舞技吸引的眾人,早已覺得她是水中精靈,再見她靈氣逼人的臉,只覺水中仙子來到人間。
洛嵐蕁轉身滿臉俏皮的笑容,而此時卻听見琴聲再起,琴聲如穿過雲層而來,悠揚流暢如泉水叮咚,輕易與笛聲相合,琴技竟比席千月還要高上許多,洛嵐蕁有些意外,卻依然不動聲色的舞動著水袖,在轉身卻看見坐在貴賓席上的鳳扆正出神的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撥動著琴弦。
最後洛嵐蕁突然坐下讓水袖隨意在她身旁落下,如變戲法般的托舉著一枝比她手臂還粗些的粉色蓮花花苞,在眾人眼中那花苞竟緩緩盛開,許久眾人才回過神來,一一站了起來報以熱烈的掌聲,震耳欲聾的掌聲久久不能平息。
「蕁兒,太好了,不過你這花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自己就開了。」席千月見洛嵐蕁下台,連忙從後台跑去迎接,卻一把搶過洛嵐蕁手里有恢復成花苞的蓮花。
「你喜歡你送給你好了。」洛嵐蕁笑了笑,拿過席千月手中的蓮花,給席千月做示範,想按兩下豆點大的開關,在慢慢把下面半截細一點的青竹,往上面那節粗點的青竹里慢慢推去,花苞又開始慢慢綻放起來。
「蕁兒小姐,你把我那件粉色衣服借去,就做了這個。」一旁席千月的侍女琪兒不可置信的看著洛嵐蕁,若不是她模了模那荷花的花瓣,還不知道這是她的那件舊衣服做的呢。
「嗯,我做了好多個,喜歡你就拿回去。」洛嵐蕁掩嘴笑笑,重在參與,她相信就算她沒有滿足歐陽阜叡的條件,歐陽阜叡也不會因此而來找茬的,要她超越天之驕女的百里茗樂實在是有夠難為人的。
「房里花瓶里的,都是假的?」琪兒驚訝的問道,害她從早上看見那瓶子里的花,就一直在疑神疑鬼,這樣的季節怎麼會還有蓮花,而還能開的那樣盛。
洛嵐蕁點了點頭,卻發現有人在看著她,轉頭看去卻是坐在另一邊貴賓席上的夜妃煜,今天的夜妃煜一身玄色錦衣,臉上已經沒有了她所熟悉的吊兒鈴鐺,神色看似還算平靜,但洛嵐蕁卻依然看見他眼里的矛盾,而坐在他身邊一身紅衣的百里茗樂此時也掃了她一眼,冷傲的眼里滿是不屑還有掩藏著陰狠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