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璇夕迷迷糊糊的醒轉過來,伸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眸,有些迷茫地環視四周。
又是漆黑一片,她模了模有些饑餓的肚子,隨即抱著膝蓋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靜靜的听著外面喧囂的雨聲,一動不動。
也許是因為連下幾天的大雨,地上十分潮濕,地上很多地方都生了青苔,本來干燥的稻草此時也洋溢著一股濃郁陳臭的霉味。
從那晚被面具男子帶到這里來,已經過了五天了,每天除了有人給她送些發了霉的剩菜剩飯,就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聲音了。剛開始,她也嘗試過呼叫,吶喊,求救。甚至想從窗口逃出去,可是紙窗是讓人從外面用木板釘著,無論怎樣,憑她的力量,是根本沒有辦法的。
漸漸的,她也安靜下來,沒事的時候,就靠在牆上發呆,累了,就蜷縮著身子,緊緊抱著胳膊,靠在稻草上,輾轉難眠。
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催動她的神經,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她感覺到一個東西在啃她的褲管,她嚇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拂,就觸踫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雖然她什麼都看不見,可是,這觸感已經告訴她這是一個什麼東西。
她一個激靈,用力甩掉褲管旁邊的東西,那東西被她狠狠甩到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音。
是老鼠!
她心頭一顫,從地上彈跳起來,直直沖向門。
門被緊緊鎖著,打不開,她回過身子,背脊抵著門。黑暗中,葉璇夕睜著一雙充滿恐懼的眸子,滿是戒備的看著四周,生怕哪里再跑出老鼠來。
她最怕老鼠了,那種活在黑暗里的生物。
她在孤兒院住的時候,有一晚上,她與孤兒院的小伙伴們在玩抓迷藏的時候,啃著面包躲進一個極小的巷子里頭,誰知里邊竟是一個老鼠窩。她永生都不會忘記那晚,一大群老鼠以著極快的速度向她跑去,爬上她的身子,撕咬著她手上的面包,有些夠不著面包的,就咬她的衣服,白女敕的皮膚留下一個個血印……
雖然慢慢長大後,疤痕都淡化得看不見了,可是老鼠,卻成了她永久的魘。
「吱吱——」老鼠好似能明白她害怕,便開始更加張揚起來。
牆角處,稻草處,都不時鑽出好幾只,啃咬著她前幾日吃剩下的飯菜。
她臉色極其蒼白,緊緊的抱著雙臂,想借此能溫暖一下自己,能讓自己冷靜一點,可是根本沒有用,听到那「吱吱」的叫聲和老鼠走動的聲音,一股蝕骨的寒意就從四肢百骸透出來,涌遍她的全身。
「誰在外面,有沒有人在外面……」她聲音十分顫抖,卻依舊不停拍打著門,不管外面有沒有人。
許久,並沒有絲毫的聲音,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無聲無息。
「誰在外面,誰救救我……」
恐懼感漸漸涌遍整個心髒,她眼前漸漸浮現出那個男人的身影,心又開始難以壓抑的疼痛起來。
這幾天,她都在等著他,等他來救她。
一天,兩天,到現在都三天了,希望漸漸變成失望。
可是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她還是渴望他能對她有一絲的憐憫之心,能救她出去。
可是,沒有,她等不到。
腦海浮現幾天前在破院那晚,他為她擋下了那幾乎是要致命的一劍,他還問她為什麼不躲。
一幕幕血紅的場景,這幾日不斷的在她腦海里浮現。
腦海漸漸有些混亂,她慢慢的從門上滑下,坐回到冰冷的地下,緩緩閉上雙眸。
面具男子說,他是利用她來引出禍害,她很生氣,很傷心,很失望,可是在他為她擋住那一劍的時候,恨意盡數消失,只留下摧心剖肝的心痛。
種種疑惑,布滿心頭。
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問他,一定要問清楚。
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明白。
睜開眸子,一團團黑色的東西圍繞在她的腳旁,開始啃咬起她的鞋子,也許是因為上面殘留著菜汁的香味。
她臉色大變,尖叫著站起身。
「救救我……誰救救我……」
「段若痕,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