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天朝之旖灩風流 第六章建國公府

作者 ︰ 溪伍月

明月高掛,在建國公府最最華麗的一處院落里,卻依舊是絲竹之聲不斷。

一張錦繡百花美人塌上斜躺著一位白衣公子,懶散的並未將滿頭烏發束起,只是任其披散在雙肩。听著眾多的美人的《美人吟》,此刻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將修長白皙的食指隨著節拍一下一下敲擊在案幾上。讓一眾下人心里很是無底。

隨侍的小童苦著臉說︰「公子,這已經是最後一批了。」您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啊!當然這句話他沒敢講出來。

隨著這話落下,也讓一眾表演的貌美女伶心提了起來。自家公子一大早便將她們都找來,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就讓她們表演現下京城最流行的樂曲《美人吟》,可從早上直到現在,自家公子一直也沒給她們這群人一個回復,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啊?心里這般想著,卻沒有一個人敢把意思表現在臉上,公子雖然冷漠可卻並不代表著很好講話。

「算了,無趣至極。」語罷,轉頭對一眾女伶面無表情的道,「若是慶典時,你們還是這般表現,我陸家還有何面目面對天朝子民?」

此話一出,讓一眾女伶顧不得什麼拼命磕頭求饒,心里卻想著,原來公子看她們表演是因為要她們在慶典上表演,一個個心里激動無比。陸崢自然清楚他們的想法,面上露出一抹輕嘲,轉頭對隨侍小童說道︰「青書,叫瑛姑派教司坊的人好好訓練她們,若是五日後仍無長進,便將他們遣送回去吧。」說罷,也不管眾人恐慌不斷求饒的表現,徑自離去,進ru內室。

青書無奈的跟上。而剩下一群仍跪在原地的女伶,他們大都非良家子出身,全是有名的妓、院青、樓出來的女子,命好被官員送進了建國公府當伶人養著,若是被遣送出去,那麼就要再次去過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于是此刻皆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對這建國公之子的狠辣程度也有了新的認識。

坐在椅子上,用潔淨的帕子淨了淨手,淡淡的問道︰「覺得我太狠了?」

青書趕緊低頭,道︰「奴才不敢。」

「若是任由她們這種水平在慶典上表演,此後倒霉的就是整個陸家。」依舊是淡淡的語氣,說罷,也不管旁邊人的表情,輕輕的闔上了眸子。而青書心里卻是無比愧疚,自家公子的作為全是為了偌大一個陸家,為了全府上上下下的安全著想,自己究竟有什麼立場去責怪公子呢?這就是身為世家子的悲哀,無論什麼,皆要以家族利益為先,其他靠邊。

半晌,當青書以為公子快要睡著了的時候,陸崢突然淡淡的開口︰「三公子近期在做什麼?」這三公子是京城幾大世家之一穆家的嫡出幼子—穆梓荊。此人處世風、流,雖不得朝堂正派官員的認可,倒是頗得天下名士如陸公之流的喜愛,認為此子狂放不羈,頗有名士之風。而同樣身為世家嫡子的陸崢,從小就與容家嫡子容曦、穆家穆顏、穆梓荊兩兄弟玩得很好。因為出身、地位、才學上相差無幾,自然有了玩得好的資本。天朝就是這麼現實,嫡子有嫡子的圈子,庶子有庶子的圈子。互不相干,就算同樣是世家子,因為天朝重嫡庶之分,所以嫡子和庶子自小所接受的教育、禮儀也是不同的。通常情況下,一個家族的未來的興衰榮辱就全交付于一個嫡子手上,對待嫡子的教養問題,又怎麼敢不慎重又慎重?

「回公子的話,三公子近期正頗為勤快的往半醉人間跑。」半醉人間是上京最大的青、樓,是眾多世家子弟**作樂的好地方,也是上流名士愛聚在一起的地方。青書撓撓頭,只得委婉的道。其實哪里是勤快啊,簡直就是巴不得宿在那兒了。若是一般世家嫡子這般作為,早惹得族里不滿了。可是三公子上頭有一個嫡親的哥哥—穆家大少穆顏。于是族里就著重培養穆顏了,而在幾年前,在穆家長輩的爭取下,穆顏也已經入仕,現下穆家其實也就是他在當家。而他對自己這個俊美無匹的弟弟也是頗為寵愛,希望他自己過得隨性一點。既然穆家有了穆顏支撐,穆氏夫婦也是自小對這個來之不易的ど子愛護得緊,舍不得他受一點拘束,就這麼養成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人送稱號「京城第一霸」。

「這整個上京,也就只有他敢這麼放肆了。」陸崢悠悠的說完,听不出是羨慕還是諷刺。「也罷,許久不見容曦他們了,今晚便去半醉人間走一遭吧!」

青書一听,心想完了!這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自己得月兌一層皮啊!當下苦著臉道︰「公子不可啊!若是夫人知道了該怎麼辦是好啊?」

「夫人?夫人今晚不是和李家太太參加太後娘娘的賞花宴了麼?你不說,她怎麼知道?」說完,也不管青書的表情,搶先一步跨出了廂房。還能怎麼辦?只能默默的跟著唄!

建國公下朝後,便直奔其子的院落,口中咋呼道︰「崢兒,崢兒---」喚了幾聲,不見回應,怒道︰「這逆子,又上哪鬼混了。」嚇得隱在暗處的一眾暗衛小心肝亂顫,敢這麼說公子的,只有建國公這麼一個啊!

「爹這般喚我,所謂何事啊?」依舊是冷淡至極的聲音,卻暗含諷意。正當建國公訕訕的想要回答,那清淡的聲音又響起「對了,爹似乎忘記了,這幾日孩兒並未出去鬼混。」

建國公憋紅了一張老臉,這個孩子,果真吃不得半分虧啊,「好了,崢兒不氣了啊,爹是有急事與你相商啊。」見那孩子依舊是旁若無人的樣子,不由得心下暗嘆,這個老子當的真他媽憋屈!

「今日下朝後,喬蘊之那老匹夫竟說借我風雨小築一用,送他那小女去休養。」說起這事,建國公還是滿臉憤慨,這風雨小築可是先帝花大價錢修築的,當年他深蒙皇恩,先帝便將這處避暑佳地賜予了他,不知招煞多少人的羨慕呢。

嫵媚的桃花眼眯起,聲音也滿是冷意「你答應他了?」

「哎呦,我哪敢吶,倒是那老匹夫請出了皇上,我也只得、、、、」建國公叫苦不迭,自家兒子的脾性他是知道的,年年他都會去風雨小築避暑,所以也沒人敢于他相借,沒想到今年喬蘊之竟起了這樣的心思,讓人猜不透是何用意啊。

「所以你便答應了?」依舊是如蘭花般溫柔的語氣,卻好似嚴冬的冷風讓青書感到莫名的寒冷。

「你、、你今年也沒說去那邊避暑啊,我又怎知、、、」建國公此時的聲音竟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讓一眾暗衛再次唾棄他的欺軟怕硬。

冷笑兩聲,「誰說我不去,本不想去,現下我倒是非去不可了。」敢動他的東西,也要看那人有沒有這個膽子。

建國公撓撓頭,尷尬的說道「可前去避暑的是那匹夫的小女,你也同行,似乎于理不合啊。」

陸崢冷笑道︰「有何不合?這事便這麼定了。」

瞧著那華麗轉身的背影,建國公是滿心無奈啊,只希望他別再搞出什麼事了啊,不然,他這把老骨頭算是完了。

半醉人間

一俊朗如月的公子被幾個美人包圍,另幾個隨行的美貌公子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滿座的錦衣華服。

「三公子,你今個可別喝醉了啊,妙弋姑娘可還在等你呢。」另一青衣公子笑道,輕搖折扇,好不風、流。

「你小子,我的酒量又不是陸崢那小子,又豈會喝醉?」那俊朗的白衣公子也是不在意的笑笑。頗有一股放d ng不羈的瀟灑風、流態度。這便是名遍滿京城的三公子,建安侯的嫡ど子—穆梓荊。因著排名第三,便有了三公子這一稱號。

「這是又在背後說我壞話呢。」懶洋洋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搶眼至極的紅衣身影,放眼整個天朝,敢這麼穿並還穿的如此婉轉風、流的便只有建國公之子了。也只有他能將紅衣穿出如此的風情!真是好一個冷美人!三公子在心下暗叫一聲好。天朝是個尚美的朝代,人們對美有著狂熱的追求,無論是名流貴族還是階層百姓。這不,陸崢甫一出場,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喲,不是不來嗎?怎地,這是逃出來了?」穆梓荊看著屁顛屁顛的跟著陸崢在後跑的青書,頗為好笑的道。在他們幾個人中,就只有他這麼自由隨性了,好在他有一個能支持起整個穆家的好哥哥啊!

「我今兒心情實在算不得好。」陸崢擺擺手,不理會三公子幸災樂禍的語氣,徑自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葡萄酒,便懶散的不再開口。見此,三公子趕緊拋下美人,樂呵呵,的跑上來挖八卦,問向青書︰「這又是誰惹咱崢大美人生氣了?」

某人狹長的眸子一眯,誰料三公子絲毫不懼。

「哎呦,瞧瞧,還生氣了,怪不得你家老爺子總說家門不幸啊,武將世家,竟出了個比女子還美麗的男子。嘖嘖,這模樣。」陸崢頗為無奈,剛要出手,身旁一位一直靜坐不語的年輕人終于出聲了,對著三公子道︰「我看你還是小心點,今日他心情確是不好。」

聞言,那穆梓荊趕緊收起了看笑話的心思,正色道︰「這究竟是出什麼事了?」

見陸崢不語,只得轉頭看向先前出聲的那位公子。

「呵呵,」那公子突然的一笑讓屋內眾女子瞬時看呆了去,三公子見此,不耐的揮手,示意眾人退下,心下卻暗道︰容曦這廝真是妖孽。

「他現下正在為今年無處可去避暑而煩悶呢。」那年輕公子慢悠悠的道。

「哦?怎麼回事?」穆梓荊坐下,皺眉。

見陸崢並無說話的意思,那人便接著開口「今日朝堂之上,丞相提出讓他的小女去風雨小築休養,你說,這麼一來,他可不是沒處可去了嗎?」聲音里滿是看笑話的意思。

「咦,這丞相大人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想與你建國公府結親?」三公子疑惑。

「誰又說得清?他那大女兒剛嫁與容成世子為側妃,現下又迫不及待將小女兒送出去嗎?」年輕人的聲音里滿是不屑,他們都是皇室宗親,自是不屑喬蘊之這種外戚專權的做法。

「不管怎麼說,我今年還去定了。」陸崢突然插話。

讓眾人一愣,「你莫不是想學那玨世子,娶個喬家的美嬌娘?」三公子擠眼「那可不成啊,那喬玉凝可是京城第一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至于那二小姐,對了,容曦,去年的百花宴你不是去了嗎?那喬二小姐長相如何啊?」

那一臉淡定的年輕公子懶得回答,轉頭對陸崢道「那你打算怎麼辦?丞相大人怎會允許他的嫡女和你同行呢?」

「難不成因為區區一個小女子,他就敢拂了建國公府的面子。」說罷,起身離去,竟是不理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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