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天朝之旖灩風流 第二十四章新的旅途

作者 ︰ 溪伍月

果然,不出喬丞相的預料,陸崢將喬旖灩安全的送了回來,一進府門,江氏便跟前跟後問個不停,喬蘊之便搖著頭先去了書房,將空間留給了這對母女。

「灩兒,在風雨小築住得可好?」江氏看著女兒明顯不同于以往的神色,心頭微松了一口氣,看來讓她外出散心的舉動是正確的。喬旖灩看著江氏關懷的神色,微微笑了,道︰「娘親擔憂了,我很好。」

「那便好,只是灩兒,娘知道你肯定或多或少是恨娘親的,我曾經想過,等你長大後,把你嫁給母親江南本家的一個佷子,從此遠離京城的是非,京城雖好,卻比不上江南的風景如畫。所以我一直沒有讓你接觸過京城的貴女圈,是因為我不想你嫁給一個世家子。」江氏緩緩道來,讓喬旖灩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一直清楚江氏是有手段的一個女子,否則這丞相府里就不會只有喬玉凝一個庶女了,而不是如同其他大家族里庶子庶女一大堆,整天上演小妾姨娘爭風吃醋的戲碼了。而現在她對自己說出這番話,怕是有了決定了。

「我知道你喜歡玨世子,也知道因為你姐姐嫁與他一事,傷害到了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對玨世子有的只是少女情懷罷了,這與你將要共度一生的人不同啊!你不曾到過江南,沒有領略到那是一種怎樣的生活,如今,娘看你經此一難,似是想清楚了很多,這些事也是時候和你說了。你可知道,這宮里有一位聖母皇太後娘娘?」

喬旖灩皺皺眉,搖了搖頭。

江氏一笑,「那位太後,出自我們喬家,是你父親的胞姐。喬家如今是烈火烹油,朝中多少人把眼光放在我們身上,太後在宮里更是舉步維艱。」

喬旖灩心下一跳,難道是要讓自己入宮去幫太後?不對,母親絕對不會這樣做。

「一開始,娘一直以為你爹會讓你進宮,所以在暗地里做了百般布置,可是,我卻一直忽略了,就算你想要過平凡的生活,也會有很多阻礙,所以,灩兒,你為什麼不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心呢?」江氏看著小女兒清淡的臉色,在听著這一切都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時,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麼感覺。一直是希望她能夠長大的,只是現在看著當初任性無腦的女兒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心里卻是說不出的難受。

「所以,母親的意思是?」

江氏略微定了定心神,道︰「我和你爹商量過了,想為你請一位老師,教你功課。再者,娘還會為你請一位教養嬤嬤,正式學習貴族禮儀,至于娘,也會親自教你管理家中中饋,包括管理後院等一切大小事務,灩兒,你要學本事了。」

喬旖灩沒有多大驚訝,只是仍有疑惑︰「娘,難道真的不會讓我進宮?」

聞言,江氏冷笑「你放心,灩兒,皇室還不一定想要喬家人入宮,你可知道為什麼你父親在朝中勢力如日中天,幾大世家卻不願與我們深交嗎?」江氏頓了頓,道︰「那是因為,先帝在時,就對喬家甚為忌諱,將喬家男兒,也就是你的大伯還有幾個叔叔全部派遣的苦寒之地任職,而且都是些芝麻小官,成不了什麼氣候,這都是為了防止外戚專權,但是不管外人怎麼說,你都要堅信,咱們喬家絕對沒有想要謀朝篡位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再者,容成家的江山豈是那等好奪,否則天朝又怎會屹立千年不倒?所以,我與你父親商量為你找個老師,也只是為了你日後做打算,娘親今日索性和你說開了,其實你的父親和你的太後姑母都早有想將喬家人調回京城的想法,只是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所以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至關重要,你明白嗎?」

喬旖灩細細思量,道︰「我知道了,娘,只是太後和父親有什麼計劃嗎?」她當然知道為人帝者有多麼重的猜忌心思,恐怕太後和爹要想將喬家人調遣回來是要下一番狠功夫的。

江氏臉上出現憤恨的神色,「這你不用管,都是我們大人的事,你只要記住,不要與容成家的人作對,別小瞧了容成家的任何一個人,他們一個小小的命令,就關乎著幾大世家的興衰榮辱,關乎著成千上萬人的生死。即便那些世家有百年歷史,終究比不過皇權,在皇權面前,我們都是螻蟻。」喬旖灩看著江氏臉上的憤慨,忽然了解到這個時代的無奈,無論人們多麼開明風雅,在皇室面前,都顯得那麼的渺小,想必喬家上上下下對皇室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吧,因著皇帝的猜忌,天倫不得相聚,其實先帝也不想想,憑借區區一個喬家,怎麼能翻得了容成家的天下?只不過在帝王眼里,容不得一顆沙子罷了。

「那麼娘親是怎樣想的?」

江氏回過神,恢復的以往的溫婉,「這不重要,娘既嫁入了喬家,自然是與喬家共生死,而你,我的女兒,會有自己的夫婿,日後也會冠上你夫家的姓。」說著,輕撫女兒的滿頭青絲,眼里閃爍著慈愛的光。

「那麼,喬玉凝呢?」她豈不是很危險,以前她是不知道喬家與皇室是這樣的淵源,既然如此,那她那個姐姐處境不是很危險嗎?

「你不必擔憂,路是她自己選的,她就必須自己走下去,她的名字如今也是上了皇室宗譜的,如果玨世子對她有幾分情誼,那麼日後她的路就會好走的多,如果玨世子對她毫不在意,那麼日後喬家與皇室發生沖突,第一個死的---就是她。」

喬旖灩被江氏的語氣嚇到,這樣狠辣的話真不像是溫婉的江氏說出口的。看來江氏不讓前身嫁給玨世子真的是萬分正確,先不說那個玨世子為人如何,就算真的對自己有幾分情誼,自己若是嫁給了他,日後喬家真的與皇室起了沖突,就算他有心要護,又如何奈何的了這天下悠悠眾口?當年,深愛楊妃的唐玄宗不一樣在馬嵬坡賜死了她麼,這所謂的愛情,在社稷面前,不堪一擊。只是,原來的喬旖灩不知道,一心為了她的愛情,最終喪命。

「好了,你也不要多想,娘今日和你說這些,不過是讓你有一個準備罷了,你只要用心和老師嬤嬤學,日後這把火怎麼也燒不到你的頭上來。你也很累了,快下去休息吧。」語罷,揮手喚來了在外伺候的桃紅。

喬旖灩心事重重的回到了閨房,卻怎麼也睡不著,其實能有一個人來教她功課,她是很高興的,畢竟學習好了天朝文化,日後便多了一個生存籌碼,只是沒想到,喬家與皇室竟是這種淵源,退一步說,娘親為了自己的日後,苦心經營,可是她已經不是原主人了,與她的想法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或許能逃離京城是自己最好的結局,可是真要如同娘所說為了所謂掌握自己的命運去嫁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人嗎?以自己的性子,若那人不如意,便是千般萬般好,和自己綁在一起,都會只是悲劇吧!再者,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會舍得離開娘親,離開上京,離開喬家的一切嗎?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從未想過長久的活在這個時代,因為她在現代還有未了的牽掛,如果以後真有機會回去,她又該拿這里的一切怎麼辦?喬旖灩第一次感到了力不從心。

皇宮靜安宮

「李嬤嬤,這燃的可是奇南香?」斜躺在美人塌上的宮裝女子,懶洋洋的問道。女子的皮膚白皙晶瑩,保養得十分得體,若不是滿臉的滄桑以及眼角細細的魚尾紋,會讓人誤會她是一個天真少女,而她卻是當今的聖母皇太後娘娘,整個天朝最尊貴的女人,天朝後宮無人能超越的存在。

「回太後娘娘,是南疆進貢而來的奇南香,皇上孝順,除了珍妃那兒,就是娘娘您這兒有了。」李嬤嬤是宮中的老人了,在後宮中頗有幾分體面,而且是從太後幼時便伺候起,陪同主子經歷了後宮無數的風風雨雨,算是看著聖母皇太後成長的。

「嬤嬤,你說,先帝圖的是什麼呀?他怕是做夢也想不到他的繼承人竟會是七皇子吧?」太後恍惚的看著眼前的裊裊煙霧,思緒卻飛到了很遠。

「娘娘,可不能這樣說,議論先帝乃是大忌。」李嬤嬤壓低了聲音。

「呵呵,嬤嬤,你總是這樣,先帝在時,忌諱著安華貴妃,在這宮里要謹言慎行。後來宮里進了一個董淑媛,又要處處忍讓。現在他們都不在了,這宮里還有誰是本宮需要忌諱的呢?」

李嬤嬤慈愛的看著這個自己護了一輩子的人,道︰「娘娘言重了,當初位高權重的安華貴妃、寵冠後宮的董淑媛,如今都已成了一抔黃土,而當初的喬妃,如今是高高在上的聖母皇太後娘娘。」

「你說的很對,董家已經破滅,而姬氏一族也不足為懼,只是,我喬家,如今卻死不死活不活的,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啊?眼看著皇帝羽翼漸豐,怕是不久後就會對幾大世家有所動作,首當其沖的就是我喬家啊,而宮里馬上又要進新人了,這姬氏一族怕是也蠢蠢欲動了,這宮里要是再出一個安華貴妃,怕是幾大世家的噩夢啊。」

李嬤嬤默默的听著,道︰「娘娘有何打算?」

美人塌上的女子坐直了身子,臉上出現一抹肅殺,道︰「玉凝嫁給玨世子,不過是虛招。現如今,喬家想要活只有兩條路,一︰喬氏女嫁入宮中為後。二︰嫁入姬—氏---一族。」李嬤嬤被太後臉上肅殺的表情駭到,驚呼出聲︰「娘娘不可,姬氏一族非同一般望族,便是先帝在時也對其諸多忌諱,更遑論與姬氏一族結親了,這樣做不僅有觸怒整個皇室的危險,更嚴重的是,姬氏一族若是拒絕結親,以後喬家在整個上京都無法做人了。」意思就是說與姬氏一族結親,負擔了太多危險,端看如何選擇,若是皇室許可,而姬氏一族又不反對,那喬家女嫁入姬氏一族絕對是高嫁,連帶著整個喬家也會飛黃騰達,還可免受皇室威脅,畢竟哪個朝代的皇帝都不會蠢到去動姬家。可若是因此觸怒皇室,而姬氏一族也不願意娶個喬氏女,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丞相之女,那麼事情可就大了,可能會惹皇室生疑,加速喬家的滅亡。就算姬氏一族願意娶喬氏女,也同樣惹怒了皇室甚至幾大世家,意味著喬家以後就只能攀附姬氏而活,而在這個皇權大于天的時代,這樣做無疑于找死,而且姬氏一族骨子里流著高傲的血統,個個龍章鳳姿,又怎會輕易看上如此門不當戶不對的女子,所以說嫁入姬氏真是難于天,而且還要把整個喬家賭上。

「你說的我又豈會不懂,那我來問你,你說若是要喬氏女嫁入宮中會怎樣?」太後看著李嬤嬤瞬間呆滯的表情,苦笑著繼續道「那也不可能吧,先帝在時,曾立下規矩,天朝歷代皇後皆應出自姬家。這麼做不過是為了籠絡姬家,又防止姬家與世家強強聯合,威脅容成家的江山,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防備姬家,所以說,喬家女進宮也只是死路一條,至多給個妃位,這一輩子也是毀了。」

「娘娘,奴婢不明白,先帝為何要這樣做,畢竟皇後出自姬家,這同樣姬家也得到了籌碼啊。」

太後冷笑兩聲︰「你想的太簡單了,歷代出現外戚專權的事,不外乎有兩個條件,一︰帝寵,二︰母家,可是最重要的一點別忘了,母家的勢力要伸到朝堂上才算,姬家一家不得出會稽一步,二在朝堂無半點勢力,這樣的母家除了有個空架子什麼也做不了,便是宮變發生,也只能看著姬家女兒等死,更何況,你以為皇帝真的會寵姬氏一族的女子?那為什麼當初的安華貴妃至死卻沒有誕下一個皇子,還不就是為了提防姬家。所以說,娶姬氏女子為後的好處太多了。」

「既然如此、、那讓喬家女兒進宮豈不是、、?」後面的半句李嬤嬤沒有說出來。

太後疲乏的撐著頭,「這事我得好好想想,怎樣做才能獲得最大利益,趁著我這個太後在後宮還有幾分實權,一定要把這件事解決了,否則、、若是等到姬氏一族的女子進宮,皇上為了權衡勢力,必定將後宮大權交于皇後手中,到那時,我喬家又要任皇家搓圓捏扁了。」

李嬤嬤慈愛的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孩子,看她如今殺伐決斷的樣子,既是欣慰又是心疼,難道喬家女兒的命運都是如此多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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