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只是,你也不想想,太後畢竟是灩兒的親姑母,又豈會害了她去?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看,那安家的嫡女也不就因為一句皇諭進了宮嗎?你不要拿我與小荷的事去評判我對灩兒的心思,這麼多年了,沒有感情也這麼過來了。不說為了喬家,就是為了灩兒,和離的事你也不要輕易說出口。」說完,怕是再听到江氏開口,喬蘊之忙不迭的走出了正院,那身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江氏暗暗冷笑,吩咐安置了不提。
除了正院里伺候的下人知道老爺和夫人鬧了不愉快,其他人都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只不過,第二日,老爺憤怒的指責了越矩的張姨娘等人,然後依舊把後院大權交給了夫人,只是夫人好似不怎麼情願,最後還是在小姐的說服下,同意接手了。眼看著這府里的風向又有要變的意思,眾人的心里都開始裝了一把尺。只是,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江氏答應接受再度掌權的要求是,日後喬旖灩的婚事喬蘊之不得再插手,一切的事情都自己這個娘親來辦。說做就做,江氏開始和江楓一起羅列江南的大戶和素與江家有來往的大族,力求在這些人中選出一個青年才俊,來配自己的女兒。江氏這一番動作,喬蘊之自然是不滿意的。只是想到那晚她痛哭的樣子,他也就隨她去了,只是,心里清楚,這番動作是成功不了的。
喬蘊之不管,喬旖灩也不好拂了江氏的意,雖然她現在無心嫁娶,但看江氏認真的樣子,也就只好認真和她選選那些所謂的才俊了。
這一番動作很快傳到了太後的耳里,太後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隔天把江氏秘密的宣進了宮,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回府之後,江氏便送走了在家外甥江楓。那件事也不再提。喬旖灩總算徹底安定了下來。
也因為這件事,讓喬旖灩意識到了所謂皇權的魅力。
日子如流水一般的過去了,轉眼就是皇宮慶典的日子了。十一月,姬荒玉的儀仗已經抵達了上京,暫時住在行宮中。少年天子決定,在慶典的時候,正式在朝臣面前宣布姬荒玉的身份。來年正月再行冊封大典。全過程都沒有姬家人參與。
在姬荒玉抵達上京的第一天,就已經入宮參拜過皇上和太後,至此,當今皇上和未來的國母算是真正第一次見面了。
喬旖灩依舊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安靜度日,姬氏到了上京後,朝堂似乎一瞬間安靜了許多。太後也再沒有宣她進宮過。上京算是徹底靜了下來,可是聰明的人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隨著姬氏的進宮,還會引發更多的事情。
行宮之中,富麗堂皇並不比皇宮差,歷來住的都是節度使節。而姬家兩個人前來上京住的都是行宮,這姬荒玉憑借的是未來國母的身份,只是不知道這姬嬰憑借的又是什麼?
「娘娘,該歇息了。」
姬荒玉頂著一頭華貴的頭飾,不語。半晌,只是問︰「皇室慶典定在何日?」她必須清楚她什麼時候才能算真正的入宮。昨日見了容成靳和喬後,容成家的人的確俊秀、有風儀。怪不得當年才貌無雙的清霖姑姑竟會愛了先帝一生。只是,縱容成靳再如何優秀,她也絕不會動半分心思。因為見過了心中的明月,又怎麼會看得上星星?
「回娘娘,慶典定在五日後,屆時,朝堂王公大臣皆會出席,還有……」侍女猶豫,不敢繼續說下去。
「哧」姬荒玉一聲了冷笑,道「怎麼?說不下去了?」
「不敢」侍女嚇得一跪,也顧不了這麼多了,道「還有待選的秀女會在御前表演。」說完,頭已經全部低了下去。
「呵呵,」姬荒玉不在意的撫了撫自己的白玉指甲,道「待選的秀女?是要進宮的?」
看不出未來皇後臉上的喜怒,愣了一下,侍女還是道︰「回娘娘,是的。」這個御前表演不過是走個過場,人選其實早已經內定好了。至于是出于什麼原因,恐怕就只有宮里的兩位主子知道了。侍女被派來伺候未來的皇後娘娘本就膽戰心驚了,偏偏遇上她問起這事,這任哪個女人的忍受不了吧,身為未來的皇後,皇帝在把自己介紹給天下人的場合下,還要納進新人。就是普通女子都無法忍受,更何況,自小受盡寵愛的姬氏女兒。
本以為娘娘會大怒,可是等了好久,依舊沒有等到娘娘的怒火。侍女怯怯的抬起頭,只看到娘娘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嚇得趕緊低下頭去。
「起來吧。我要安置了,讓人進來伺候。」說罷,人已經進了內室。室外的侍女魚貫而入,伺候娘娘卸妝、沐浴。
姬荒玉當然知道皇帝打的什麼主意,很好,與人斗,其樂無窮。只是,不知道那喬旖灩會不是在待選秀女之列?倒是讓她有幾分好奇了,對五日後的皇宮慶典也無比的期待了起來。只是,堂哥明明在上京,卻為什麼不來找她?她已經知道十名密宗武士死于堂哥之手,姬家尚且只有堂哥能是密宗武士死于自爆。雖然死了十個人,讓她有點可惜。可是關鍵是堂哥的態度,自那次之後,再也沒有來找過她。在她第一天抵達上京的時候,整整等了他一天,可是他都沒有出現。
皇宮慶典定在五日後舉行,皇上吩咐下來要大辦。此慶典不比往日的慶典,其中有一部分是為了迎未來皇後娘娘進宮而辦,所以一個不小心,得罪的不光是皇上還有未來的皇後娘娘啊!這不,禮部尚書孫大人犯了愁,苦著臉對一向交好的容大人道︰「容大人,你說說,皇上說的大辦是要到什麼程度啊?」因為事情重大,就怕做不到位、
看著一向頗有主見的孫大人都犯了愁,容大人只是笑笑,道︰「孫大人今兒怎麼糊涂了,剛剛皇上說了嗎,規格不用太過逾越往年,只是裝修、安全方面的問題要多多謹慎,還有參與表演的伶人要仔細著。不就行了嗎?」
「容兄快別提了,我這顆心現在還懸著呢?搞不清皇上心里真正的心思,這事兒難辦啊!」孫大人哭笑不得。
容大人眉一挑,道︰「這話倒是。不過,孫大人可以這麼辦,前陣子福建那邊不是送了一匹煙花過來嗎?就用在慶典上好了,據說那煙花可是張家掌舵人最新研制出來的,市面上都沒有賣呢,你看如何?」
「好,好,好主意!」孫大人一拍手,激動連連。
容大人笑了,接著道︰「還有就是慶典上安排的歌舞要注意,可別什麼人都選進來了。」歷代慶典上,都是行刺什麼的人最好鑽空子的時機,所以容大人的這幾聲提點,讓向來操勞慶典的禮部尚書立刻有了主心骨,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行,大恩不言謝。之禮就在此先謝過容兄了。」孫大人俯首作揖。
「說什麼呢,你我二人皆是皇上的臣子,理應為皇上分憂。孫大人這聲謝,我可不敢當。」容大人擺擺手,兩人便樂呵呵的出了乾正宮大門。
看著那兩人樂呵呵的背影,穆大人疑惑道︰「老陸啊,你看最近這老容怎麼和孫大人走得這麼近?」
陸大人只是笑了笑,道︰「左右這禮部尚書也不是喬相一派的。」說著,便抬步先走了。大人想過來了,也只是搖了搖頭,跟上前面陸大人的步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