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志科集團大樓。
豪華的辦公室里,一個身穿白色雪紡衫,黑色半身裙,透著成熟與高貴的中年美婦來回踱著步子,樣子有些急躁。
辦公桌上放了兩份有些凌亂的文件,一張老板椅上坐著個中年男人,一身灰色的西服,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一雙肥手不停的搓著額頭,看的出來這位仁兄的心情好象也不是怎麼晴朗,甚至有點烏雲密布的味道。
「你說,該讓我怎麼說你好啊!哥。」
中年美婦停下了腳步,嘆了口氣,緊皺著眉頭,很明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中年男人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抬起了那高貴的頭顱,一副尊容一覽無余。
這不是前一陣子被楚天明罵的狗血淋頭的大長臉吳總嗎?
只是,此時的吳總好象不在是那麼手握大權,高高在上了,反而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無條件的接受著訓斥。
一雙小眼楮一會上翻,一會下望的,像是以此發出無聲的吶喊。
中年美婦叫吳芳,也就是大長臉的親妹妹,志科的董事長。
人如其名,已經四十歲的她並不像一個逝去青春的女人,歲月仿佛沒有在她那張白昔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沒有一絲的皺紋,一頭披灑至肩的卷曲長發,一雙透著睿智的眼楮,一切的一切都給人一種高貴的氣質,成熟的美。
真的很難讓人相信,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女人會和那一腦子青菜屎的大長臉是兄妹關系。
不盡讓人感嘆,老天爺有些時侯的確很不公平啊!同一個媽生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說起來,她也是一個命雲坎坷的女人。
本來她有著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一個疼愛她的丈夫,一個他們共同呵護的女兒。
或許是天地不仁,看不得人世間的美好,八年前她的丈夫喪生在了一場車禍中,從此天人永隔。
而她一個女人只能帶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兒,挑起莫大的家業,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可以想象那些不為人知的艱辛苦難,走到今天的辛酸歷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勇氣去面對,將之度過的。
「現在還能怎麼辦?我都已經答應了正東,過兩天讓他們過來簽合約,總不能反悔吧?那樣我不是很沒面子。」
大長臉好象不是很在意吳芳的態度,一副錯也要錯的很有尊嚴的樣子。
看著那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大長臉,饒是吳雪琴的耐性過人,也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為之氣結,一張美麗的臉上涌上了些許憤怒。
「你是頭豬啊?正東開出的條件和華天開出的條件能比嗎?這兩份合約之間的差價最少也有一百多萬。」
「走的時侯不都和你說過了嗎!如果華天的楚總來了,你看一下他們的詳細計劃書,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和他們把合約簽了,可現在呢?」
「再說了,正東的老總是什麼樣的人,你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嗎?陰險狡詐,毫無誠信可言,只會玩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把你賣了,你還在給他數錢呢?」
「選擇和這樣的人合作,你腦袋被驢踢了吧?」
吳芳氣的一通大罵。
「這些年,我一個人帶著婷婷,還要打理整個公司,我容易嗎?你怎麼就不能爭點氣呢?」聲音中透著委屈,有著無奈,更多的似乎是一種疲憊。
大長臉好象此時也感覺到自己「英明的決策」似乎是有點問題,拉著一張臉,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這樣看上去不禁讓人產生一種奇怪的想法「那腦袋有沒有被驢踢過不是很清楚,不過那張大長臉再被他那種表情一拉,倒的的確確和驢臉不相上下,有得一拼。
「那我們也沒必要一定要去找華天合作吧?」
大長臉怔怔的看著雙手環抱,背對著他,好象平靜下來的吳芳試探著。
等了半天,見吳芳並沒有再責怪他的意思,大長臉立馬來了精神。
「老妹啊!不是做哥的不爭氣,想和我們合作的公司多到海里去了,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選華天。」
「你是沒看到那天那個楚天明的囂張勁啊!他壓根就沒有把我們志科放在眼里,哥哥我可是在竭力的維護志科的尊嚴啊!」大長臉一本正經,口吐白沫的說道。
看了看那張「委屈」的長臉,吳芳面帶疑惑的道︰「楚天明怎麼沒把志科放在眼里了?他說什麼了?你把事情的始末給我說清楚。」
大長臉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果然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有機會一雪前恥了,心里那個美啊!那個樂啊!那簡直是難以用筆墨來形容。
他相信,憑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一定會搏取對他「關愛有加」的妹妹同情,勝利是屬于他的。
挺了挺肥胖的身子,抹了把長臉,像是在整理著思緒。
終于,在一聲長嘆之後,大長臉開始了精彩的演說。
從和楚天明見面到談判失敗,都是一一道來,當然少不了添油加醋,顛倒是非。
可能是擔心吳芳沒能听明白,關鍵時刻還會手舞足蹈,就連那表情都直接升級為「千面天王」。
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胸懷坦蕩,忍辱負重,而楚天明則是驕傲自大,得寸進尺。
「你說吧,老妹,我只不過和楚天明的秘書開了個小玩笑,他就直接發飆了,說什麼他是老板,不是**,讓我要找女人到大街上找去。」
「還把合同扔在我的臉上,往我臉上扔啊!」一只肥手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大長臉相當的憤慨。
「這年頭別說是開玩笑了,就是真的陪吃陪睡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他楚天明算哪根蔥,這樣的侮辱我,傳出去了我這張老臉還往哪放啊!而且他這不只是在羞辱我個人,也是在毀壞志科的形象啊!」
「還有更氣人的,他還說」
大長臉掏心挖肺的對著吳芳一陣大吐苦水,唾沫星子滿天飛,越說越激動。
以致于他只知道,現在他就是一個受盡屈辱的影帝,而忘記了給他打分的評委。
他沒有發現,吳芳一直認真,平靜的臉上隨著他後面幾句話的落下,而變的難看。
可能是表達的有些過于激烈,大長臉感到一陣口干舌燥,說了一半的話又吞了下去。
端起茶桌上的茶水一飲而進,抹了抹嘴,準備繼續訴苦,只是張開的大嘴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
「他還說什麼了?」吳芳盯著大長臉,冷冷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