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縴縴下意識的拒絕,「我要去見我的父親。」
宋卿染是知道楚縴縴性格的,讓助理將東西帶了上去,他卻帶著楚縴縴去見楚向山了。
雖然才隔了二十四小時沒見,楚縴縴再次見到父親的時候,心里是激動不已的。
他此時正躺在病床上,已經虛弱到好似隨時都能離開一樣。
鼻尖的酸澀,讓她眼淚有些止不住的往下掉,顫抖著拉著父親的手,輕輕的叫著,「爸爸,爸爸,我是縴縴,你能听得到嗎?」
楚向山從渾渾噩噩之中醒來,看到了拉著自己手,正傷心哭著的楚縴縴,氣息有些不穩,咳嗽了好幾口。
楚縴縴給他順著氣,一邊安慰道,「爸,你別說話,你說話費勁,我看著你就好。」
楚向山等氣息穩定了之後,才有些艱難開口,「縴縴,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的,爸。」楚縴縴搖著頭,眼淚直流,「只要看到爸爸沒事,什麼都沒事了。」
「現在好了……現在我們父女倆已經團員了,可是……可是爸爸還是要……要丟下你走了。」楚向山十分費勁的說出了這幾句話,又是氣喘吁吁了。
「爸爸,你不要說這些,不要……」楚縴縴哭得不能自已。
宋卿染上前去扶起她,勸道,「縴縴,別太難過,你肚子里還有孩子,這樣哭對你身子不好。」
孩子?
一听到整個,楚向山一下子震驚起來,「縴縴……你是……你是真的懷上孩子了嗎?」
楚縴縴點點頭,表情溫和了幾分,有著母愛的光輝,「是啊,爸爸,很意外吧,我也很意外,我想,這是老天爺給我的禮物吧,因為它可憐我。」
楚向山的表情卻說不出的陰沉,「打掉吧。」
楚縴縴以為自己听錯了,「爸,你說什麼?」
「我叫你打掉。」楚向山又狠狠的重復了一遍。
「不……他是我的孩子,我不想打掉。」楚縴縴很堅定的護住自己的小月復,「爸爸,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之前不是還……」
「那是之前,那之前我希望你能保命,才讓你那樣做的。」楚向山反反復復,好像被這件事情給打擊到了一樣,「听爸爸的話,打掉孩子。」
「不……」
楚縴縴覺得,這好像是自己的一個噩夢一樣,害怕到讓她戰栗。
「縴縴啊,相信爸爸,爸爸是為你好,你把孩子打掉,跟卿染在一起吧,他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忘掉嚴丞鈺,忘掉嚴家的事情,好好的跟卿染在一起,好不好?」
楚向山幾乎是乞求的對楚縴縴說道。
楚縴縴已經完全呆住了。
她從來都沒想過,爸爸居然會讓她這麼做。
「爸爸,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別問……咳咳咳……」楚向山又大力的咳嗽起來,這一次,他咳得臉色漲紅,沒一會兒嘴角就溢出了血絲。
宋卿染以見,趕緊叫道,「杜江,去找醫生。」
杜江慌慌張張的下樓去找醫生去了,而楚縴縴也擔心的拉著父親的手,哽咽著,哭著。
楚向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不斷的咳嗽,不斷的咳嗽,好像將自己最後一點生命都要咳掉了一樣。
醫生來的時候,將宋卿染跟楚縴縴都請出了房間,給楚向山進行搶救。
門外的楚縴縴,完全已經像是行尸走肉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
為什麼總是在一切都i看似要美好的時候,出現這麼多的事情呢?
「卿染,你說,我爸爸為什麼要我那麼做呢?」楚縴縴就是想不明白,撫模著自己的小月復,「這可是我的孩子啊,也跟他有血緣關系的孩子,為什麼他要我打掉呢?」
宋卿染眼眸微閃,有些艱難開口,「縴縴,伯父將你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就信他一次吧。」
「不可以!」楚縴縴一下子反彈起來,「這是一個生命,我們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奪走他的生命!」
「先冷靜一下,縴縴,我們都冷靜一下好不好?」宋卿染知道她難以接受,只能趕緊勸道。
楚縴縴稍稍安穩下來,卻見宋卿染說道,「縴縴,難道你打算繼續跟嚴丞鈺在一起嗎?」
「我……」她能說自己是這樣打算的嗎?
「縴縴,你好好想一想,你跟嚴丞鈺在一起,嚴擎會同意嗎?或者說,嚴擎就算同意了,嚴家的那些人會同意嗎?你知道嚴丞鈺現在這個地位,有多少人覬覦著嗎?」宋卿染將事情的真相給她袒露了出來。
楚縴縴握緊了拳頭,她其實也知道。
如果自己跟嚴丞鈺在一起,他將面對的,是怎樣的危險。
所以嚴丞鈺好幾次問自己,會不會相信他,有沒有勇氣跟他在一起。
「嚴丞鈺真的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嗎?」
「為什麼這麼問?」楚縴縴看向宋卿染,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宋卿染剛想要說什麼,卻听到護士打開門出來,「病人搶救無效,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趕緊進來說最後幾句吧!」
楚縴縴一听到這句話,整個人就像是被雷擊了一樣,世界都坍塌了。
她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宋卿染拉起她說道,「縴縴,先進去看看,別呆著了。」
楚縴縴這才回神,由宋卿染扶著進了房間。
里面很凌亂,估計是醫生在搶救的時候弄的。
此時楚向山的臉色好似一片死灰,更是看不到一點生氣。
她顫抖著開口,帶著哭音,叫了一聲,「爸……」
楚向山那微弱的呼吸,以及心電圖上那淺薄的線條,都讓楚縴縴的心,好似被千萬把刀子割著一樣。
「爸……」
楚縴縴失控的哭了起來……
楚向山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楚縴縴哭得抽搭著的樣子,想抬手,卻發現沒有一絲力氣。
「爸爸……爸……」
楚縴縴只能這麼叫著了,卻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點什麼。
「爸爸,不要離開我,不要……」
「縴縴……」楚向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幾個字,「縴縴啊,听……听爸爸的話……離開……離開嚴丞鈺……打掉……打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