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越說越激動,最後有些語無倫次,泣不成聲。
祁嫣听了一怒,這王師爺居然敢利用李氏的無知騙供誘供,而且還出爾反爾。
姚嬤嬤也是怒不可遏,生氣的道︰「這蘇瑾玉怎麼教的兒子,身邊兒養的都是些什麼齷齪雜碎!」
祁嫣看著李氏和李月娘,沉聲道︰「記住你們自己說過的話,以後不管遇到誰都是這些話,切記!」
說完蒙上紗幃轉身向外走去,姚嬤嬤又安慰了李氏幾句也跟著走了出去。
「少夫人,咱們還去哪兒?」出了牢房上了馬車姚嬤嬤對著祁嫣道。
「去衙門,見見那個蘇雲飛還有那個師爺!」祁嫣沉聲道。
「好,就去衙門,我也想听哪個什麼狗屁師爺怎麼說。」姚嬤嬤忿忿不平的道。
祁嫣心里失笑,有時候自己還真要感謝姚嬤嬤的性格,如果姚嬤嬤和蘇媽媽一樣,凡事都講規矩,自己的生活肯定十分悲催。
到了後衙門,小七上前沒有報侯府少夫人,只是報姚嬤嬤過來有事相詢,這是姚嬤嬤的吩咐的。
門上的人進去了不一會兒就出來了,請姚嬤嬤等人進去。
姚嬤嬤等人一進去,就听見有人笑著道︰「嬤嬤,你怎麼知道我來了,還想過午去看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
祁嫣抬頭只見三個男子含笑站在院里,一黑袍深沉內斂,一白袍風姿翩翩。卻是鄭威和鄭玉。旁邊還有一個身著官服的俊秀書生。應該就是河間知縣蘇雲飛。
「五爺!」姚嬤嬤驚喜的道,快步迎了過去。
鄭威鄭玉、蘇雲飛也迎過來拱手施禮︰「嬤嬤安。」
三人看到姚嬤嬤身後的紅綃和祁嫣一愣,祁嫣頭戴帷帽三人自然認不出來,可是紅綃是老夫人的人,又把她留給了祁嫣,紅綃跟在祁嫣身後,行走卻只半步,三人一下子就猜了個大概。
祁嫣也不想隱瞞。落落大方的上前施了一禮道︰「祁嫣然見過三爺、五爺、蘇公子!」
三人馬上回過神兒來,鄭威、鄭玉拱手還禮,蘇雲飛有禮的道︰「雲飛見過少夫人,里面請!」
進了正堂眾人分別落座,按理蘇雲飛應該坐在主位,這里畢竟是他的地盤兒,可是鄭威鄭玉身份也在那呢。
一番謙讓反而把主位空了下來,鄭威鄭玉、蘇雲飛坐在一側,祁嫣和姚嬤嬤坐在另一側。
坐下後有小廝奉上茶水退了出去,蘇雲飛笑著道︰「本想忙過這幾日再過府給少夫人和嬤嬤請安。沒想到少夫人和嬤嬤到先來了,一定是嬤嬤听說五爺過來了。迫不及待的想過來看看吧!」
蘇雲飛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看祁嫣又看了看鄭玉。
祁嫣眉頭一皺,這蘇雲飛話里是有心還是無意,這姚嬤嬤想鄭玉了過來看看還說得過去,她這個當嫂子的想小叔子,表妹想表哥,恐怕怎麼說都是好說不好听。
「蘇知縣說笑了,在府上遇見三爺五爺純屬是趕巧兒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知縣衙門可不是什麼好地方,當著明人不說暗花,我為李月娘母女而來!」祁嫣淡笑了一聲道。
雖然隔著紗幃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誰都听得出來,那笑分明冷笑,而且帶著一絲嘲諷。
鄭玉臉色微變,蘇雲飛眼底劃過一絲尷尬,但依然笑著道︰「少夫人為她們母女而來,但不知…….?」
「李月娘是少夫人請來為藥廠教人識別草藥的女郎中,听說她被衙門的捕快帶走了,少夫人是想過府問問她出了什麼事,犯了什麼罪?」
這回說話的是姚嬤嬤,姚嬤嬤沉著臉硬邦邦的道,她也听蘇雲飛剛才說的話不順耳。
蘇雲飛也看出來了姚嬤嬤的不悅,其實他剛才並沒有什麼惡意,他和楚玉一向交好,也知道兩人是表兄表妹的關系,不過是順口開了個玩笑。
這會兒想想自己這句玩笑的確有欠考慮,又听說兩人是為李月娘母女之事而來,連忙認真的道︰「這事恐怕少夫人只得另請高明了,她涉嫌和其母合謀害死了自己的父親樊大,肢解拋尸,已經定罪,不日就將提交刑部,這李月娘母女恐怕都回不去了!」
「已經定罪提交刑部,可有畫押認罪,可有罪證?」祁嫣問道。
「李氏已經認罪,還有領居的口供佐證,容不得那李月娘狡賴!」蘇雲飛正色道。
如果她們是為李月娘母女月兌罪的,縱使鄭家的人出面,他也斷不會徇私。
「可據我所知,李氏並未認罪,她開始認罪不過是有人騙供誘供,她現在已經推翻了自己的供詞,所以她的口供並不作數!」祁嫣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淡淡的道。
蘇雲飛一驚,大聲道︰「這不可能!」
「事實是否真如此,蘇知縣一問便知。」祁嫣慢悠悠的道。
這時候跑進來一個家奴,在蘇雲飛耳邊耳語了幾句,蘇雲飛面色再變,沉聲道︰「把王師爺找來!」
卻原來祁嫣走後,李氏過于激動,以頭撞柱以血盟誓,求那女牢頭轉陳真相,李氏說完昏迷不醒頭上血流如注,女牢頭不敢有所隱瞞,連忙讓人回稟。
不一會兒王師爺手提袍擺,匆匆的進了正堂,王師爺也認識鄭威、鄭玉,一一施禮。
「我且問你,那李氏以頭撞柱,以血盟誓說以前認罪的口供都是你騙她說的,可有此事?!」蘇雲飛沉著臉問道。
王師爺先是一愣,隨即皺著眉頭道︰「這李氏母女果然狡詐,此案肢解手法老練,拋尸埋尸選擇的地點隱蔽,至今人頭還沒有找到,可見凶犯是個心思縝密,心冷手狠之輩,下官初觀此案就知道,凶犯一定不會輕易認罪,所以下官選擇逐個擊破,那李月娘常年跟死人打交道,心冷手狠,心智也非常人可比,所以下官先審的李氏,下官的確跟她說過,只要她認罪,就不在為難她的女兒,可是這不過是下官的疑兵之計,為的是讓她說出真相,她果然中計認罪,可試問她一個長期臥病在床的婦人如何能獨自完成肢解拋尸之事,這也是下官建議對李月娘用刑的原因,看來不用大刑這對母女是不會輕易認罪了。」
鄭威、鄭玉都點了點頭,蘇雲飛沒有說話,但他們都覺得這王師爺說的也有些道理,破案和行兵一樣,有時候也得用些計策。
祁嫣卻皺起眉頭,這王師爺是有些小聰明,可卻過于自以為是,而且過于偏重刑罰。
「按照王師爺這麼說,如果用了大刑李氏母女還是不肯認罪,你當如何?」祁嫣淡淡問道。
「這…….!」王師爺一時語塞,一是一時沒想出來如何回答,二是不知祁嫣身份。
「是直接打死,還是趁人昏迷時畫押了事!」祁嫣頓了一下又接著道。
王師爺還是有些傲氣的老臉一熱,怒聲道︰「王某斷不會行此齷齪之事!」
祁嫣也不理會他的怒氣接著朗聲道︰「大楚刑獄律,重物證輕口供,你口口聲說李氏母女殺人拋尸,我且問你,死者死因為何,凶器在哪,李氏母女在哪里將其殺害肢解?」
祁嫣冷冷的看著王師爺。
王師爺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這些他還沒有問出來,所以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祁嫣也沒指望他回話,繼續道︰「死因、凶器、案發現場,這些最重要的你到現在都一無所知,還敢口口聲聲給李氏母女定罪用刑,縱使你舌粲蓮花,也難逃草菅人命之名!」
「你…?」王師爺本是個讀書,人很有些讀書人的傲氣和迂腐,蘇雲飛對他又十分禮遇,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就是女子,今日卻被一個小女子問得啞口無言,不禁惱羞成怒。
「小小女子,牙尖嘴利,不過看過兩章律法,就敢在此托大,你既然口口聲聲說老夫騙供誘供,草菅人命,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有何辦法,你若是能破得此案,老夫給李氏母女磕頭賠罪,辭去師爺之職!」
王師爺一急也忘了什麼君子之風,也忘了猜度祁嫣的身份,居然和一個小女子叫起真兒打起賭來。
祁嫣一听心里一喜,她正愁如何提出看看尸體,這王師爺就把理由送上來了。
于是大聲道︰「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眾人都是一愣,這怎麼還打起賭來了,想要攔著已經來不及了,兩人的話都已經說出去了。
姚嬤嬤紅綃和三爺鄭威有些為祁嫣擔心,一個女子縱使心思靈透,可這破案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得的。
蘇雲飛也沒想攔著,他是鄭家月兌籍出來的不假,可是如今他已經是七品縣令,連鄭家的爺們都對他禮遇三分,一個不受寵被驅逐出府的少夫人,居然到他這里指手畫腳,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有多大本事。
鄭玉則對祁嫣更加厭惡,這女人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府里折騰還不算,出府後還如此不知輕重,好在王師爺還不知她身份,蘇雲飛也不會輕易說出去,否則丟的可是鄭家的臉面。
祁嫣自然不知道這些人各懷心思,一心想要看看尸體,希望能在尸體上找到一些線索。
起身道︰「那咱們就先去看看尸體吧!」(未完待續……)
PS︰昨天臨時有急事出門,沒來得及更新,對不起大家,爭取今天補上,如果今天補不上,就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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