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端王,出事了!!」鄭威面色凝重的道。
「黎老先生方才打開太醫署藥房,藥房內卻空空如也,毫無儲備藥材!!」
「如今宮中,軍中都急需藥材,卻有方無藥!!」
「怎麼會這樣?!那個賈祥德呢?!」
楚恪一怒問道。
這太醫署必須儲備足夠的藥材,以供宮中和軍中不時之需。
「趁亂跑了!!下面的人一問三不知,只說此事與趙家有關!!」
鄭威回道。
楚恪冷笑一聲。
「趙家是皇家供藥商,不和他們有關,又和哪個有關?!!」
「皇上了知道了?!!」楚恪又問。
「此等大事此刻誰敢隱瞞,黎老先生已經讓人進宮了!!」
鄭威回道。
「這<有人要作死,真是神仙也難留!!」
楚恪冷嗤一聲,這趙家算是作到頭了。
「如今之際還是盡快籌集藥材,這祁家在河間有個藥廠,看來本王還必須在此等候了!!」
楚恪話音剛落。
外面傳來福嬸的聲音。
「大姑娘您可回來了,周大人等您好一會兒了!!」
「兄長來了!」祁嫣的聲音。
隨著話音一素衣女子走了進來,正是祁嫣。
「外面亂成這樣,你怎可隨便出去?!」
周慎見祁嫣進來,未等她開口就已站起來責怪道。
「大姑娘怎的這個時辰才回來。真是急煞老奴了!!」
這邊兒周慎話音剛落,門口又響起一個責怪的聲音。
福叔和錢世鈞匆匆而入。
「讓福叔和兄長擔心了,是嫣然的不是!!」
祁嫣淺笑著福身道。
祁嫣左右看了一眼,鄭擎,方子狂都已隨著周慎站起來,只有首座一名男子依然穩穩的坐在那里。
「端王爺!」
祁嫣開口道,這個男子她是見過的,馮大膽一案時順天府衙門的公堂上。
「正是本王!本王是奉聖上旨意請祁家百草堂協助朝廷防治時疫!!」
祁嫣心里也是如此猜想,回頭看向錢世鈞,錢世鈞拱手點頭。
「防時疫藥房已經奉上。不知端王爺還有何吩咐?!」
祁嫣說著淡然的走過去。坐在主位的下首,跑了一天她的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福嬸連忙給她奉上一盞藥茶,祁嫣掩面飲了一口看著楚恪。
面上難掩疲憊之色。
端王不自在的輕咳了聲,這事兒還真讓他有些難以啟齒。
偌大的朝廷竟要向一個小女子借藥材。
「如今宮中和軍中都發現疫情。太醫署一時準備不及。藥材無法供應。听聞世子夫人在河間有一家藥廠,可否供應軍中防疫所用之藥材?!」
楚恪斟酌了下道。
「軍中也發生了疫情!?」祁嫣不禁看向鄭擎,鄭威。
祁嫣略一思忖。再次看著楚恪道。
「實不相瞞,我午後就有一大批解暑消熱的藥材送到,足可解當下軍中燃眉之急,將士乃家國柱石,此事百草堂責無旁貸!!」
「想不到世子夫人如此爽快!但不知世子夫人可有什麼要求!?」
楚恪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鄭擎一眼。
祁嫣眸色微凝,這端王究竟是何意?!!
「我一個小女子如此爽快,堂堂端王爺總不會虧待了我祁家,王爺斟酌著辦就是!!」
祁嫣客氣的道。
「世子夫人,在商言商,有什麼事還是先說明白的好,此時你若有什麼要求,本王做不到的,皇上也許可為你做主!!」
楚恪笑的別具深意。
祁嫣眸色一頓,這楚恪不會是以為自己做了如此多,還是為了回元平候府吧。
祁嫣嫣然一笑道。
「既然王爺如此說,那小女子也就不客氣了,我祁家要做宮中,軍營的藥材供貨商!!」
別說楚恪,在場的人皆是一愣,誰也沒有想到祁嫣會有如此要求。
「世子夫人好大胃口,祁家百草堂贈醫施藥,日散千金,本王以為少夫人並非重利之人!!」
楚恪頓了一下道。
「王爺說笑了,王爺不以為小女子是重利之人,當日就不會以千兩黃金謝之!!」
楚恪輕咳了聲,微微有些不自在,當日之事他的確有拿錢了事之意!
祁嫣淡然一笑,她當日救人本非有所圖,過後自然不會有所怨!
「聖人都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雖為女子,卻也知道此理,我可以日散千金,救千人性命,這是我醫者仁心,也可謀萬人之利,行萬人之方便,這是我商者本分!!」
「如今正是盛暑之際,太醫署庫房居然沒有解暑消熱之藥材,可見原有的供藥商並未盡責,我取而代之,自然當仁不讓!!」
祁嫣聲音清朗,頗具神采!
「好個日散千金,救千人性命,謀萬人之利,行萬人之方便,本王還是頭一次听到有人謀利,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本王就代聖上答應你這個條件!!」
端王楚恪痛快的道,本來他是真沒把這個女子放在眼里,以為在如何也不過是個閨閣女子,今日一見倒真是有些不同。
「此癥片刻也耽擱不得,端王爺可知您方才耽擱的這一刻軍中恐怕又有幾個將士隕命!」
祁嫣淡淡的道,話中卻暗隱不悅,這端王話中似乎一直意有所指,祁嫣可不認為這楚恪是想幫她,在她看來這楚恪更像想看個熱鬧,可祁嫣又覺得堂堂一個王爺。總不至于如此無聊。
但不管如何,楚恪此舉已讓祁嫣心生不悅。
心生不悅的又何止祁嫣一人,周慎皺眉,方子狂撇嘴,鄭擎眸底則泛著冷怒。
「三哥,你先回河間去藥廠取些成藥以應軍中之急!!」
「師兄,讓正元隨著威遠將軍走一趟,這幾日正元進益甚快,尤其是針對霍亂痧癥,一切癥狀已皆能應對。軍中醫士未接觸過此癥。一時恐怕力有不及!!」
祁嫣頓了一下又對錢世鈞道。
「世子夫人想的甚是周全!!」楚恪干干的一笑道。
錢世鈞拱手正要退出去,外面響起俏月的聲音。
「少夫人!!您快看誰回來了?!」
隨著俏月興奮的喊聲,兩個人影進的廳內。
為首的正是林七娘。
「林姐姐!!」祁嫣美眸一亮,人已起身迎了過去。
「妹妹!!」林七娘滿臉疲色。但看見祁嫣也是扯出一抹久別重逢的笑容!
「林姐姐一路辛苦了!!」祁嫣拉著林七娘的手道。
「我是摔打慣了的。這點辛苦倒是不打緊。只是想不到這京中疫情如此嚴重!!」
林七娘搖了搖頭道。
「你所需的藥材我已盡數購齊,只是不知這城內情形,不敢擅自入城。我將馬車都停在城外的樹林里!!」
「如此正好!!」
祁嫣轉回身又對著鄭威道:「勞煩三哥一起將藥材運回軍中!!」
「俏月,你和威遠將軍一同前往!」
祁嫣此舉自是為了防止隨行鏢師不認識鄭威等人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鄭威點頭,又拱手對著端王道:「那末將這就回軍中,王爺可還有什麼吩咐?!」
「一定要穩住軍心,切記軍心不可亂!!」
楚恪難得正色道。
鄭威又一拱手,轉身向外走去,俏月和錢正元跟在後面。
「姐姐,你先隨福嬸去梳洗歇息片刻,妹妹這邊完事兒咱們在好好敘話!」
祁嫣又對著林七娘道。
「好!」林七娘欣然應道。
這屋內的人她雖然不識,卻也能猜出幾分,可是這種權貴她無意結識,更不屑攀附。
林七娘正要隨福嬸往外走,祁嫣卻又突然叫住了她!
「林姐姐!!」
「妹妹還有何事?!」林七娘回頭看她。
「林姐姐自西南一路而來,這一路上疫情如何?!」
祁嫣看著林七娘突然問道。
林七娘一愣。
「在燕門關只听說嶺南靠近南疆有幾地發生,其他地方倒未曾听說,這一路上也未見!!」
林七娘不明白祁嫣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據實以告。
「姐姐是說燕門關里外都未見有疫情?!」
祁嫣一驚抓住林七娘的手又問了一遍。
「正是!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林七娘狐疑的問道。
祁嫣微微回神,搖了搖頭道。
「無事,姐姐先去歇著吧!!」
林七娘點了點頭,同福嬸一同走了出去。
祁嫣嘴上說是無事,臉上卻一直是若有所思。
徑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也不看屋內幾人,也不說話。
縴白的手指輕輕摩挲茶盞的邊緣,垂眸不語。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都不明所以。
「回端王,出事了!!」鄭威面色凝重的道。
「黎老先生方才打開太醫署藥房,藥房內卻空空如也,毫無儲備藥材!!」
「如今宮中,軍中都急需藥材,卻有方無藥!!」
「怎麼會這樣?!那個賈祥德呢?!」
楚恪一怒問道。
這太醫署必須儲備足夠的藥材,以供宮中和軍中不時之需。
「趁亂跑了!!下面的人一問三不知,只說此事與趙家有關!!」
鄭威回道。
楚恪冷笑一聲。
「趙家是皇家供藥商,不和他們有關,又和哪個有關?!!」
「皇上了知道了?!!」楚恪又問。
「此等大事此刻誰敢隱瞞,黎老先生已經讓人進宮了!!」
鄭威回道。
「這有人要作死。真是神仙也難留!!」
楚恪冷嗤一聲,這趙家算是作到頭了。
「如今之際還是盡快籌集藥材,這祁家在河間有個藥廠,看來本王還必須在此等候了!!」
楚恪話音剛落。
外面傳來福嬸的聲音。
「大姑娘您可回來了,周大人等您好一會兒了!!」
「兄長來了!」祁嫣的聲音。
隨著話音一素衣女子走了進來,正是祁嫣。
「外面亂成這樣,你怎可隨便出去?!」
周慎見祁嫣進來,未等她開口就已站起來責怪道。
「大姑娘怎的這個時辰才回來,真是急煞老奴了!!」
這邊兒周慎話音剛落,門口又響起一個責怪的聲音。
福叔和錢世鈞匆匆而入。
「讓福叔和兄長擔心了。是嫣然的不是!!」
祁嫣淺笑著福身道。
祁嫣左右看了一眼。鄭擎,方子狂都已隨著周慎站起來,只有首座一名男子依然穩穩的坐在那里。
「端王爺!」
祁嫣開口道,這個男子她是見過的。馮大膽一案時順天府衙門的公堂上。
「正是本王!本王是奉聖上旨意請祁家百草堂協助朝廷防治時疫!!」
祁嫣心里也是如此猜想。回頭看向錢世鈞。錢世鈞拱手點頭。
「防時疫藥房已經奉上,不知端王爺還有何吩咐?!」
祁嫣說著淡然的走過去,坐在主位的下首。跑了一天她的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福嬸連忙給她奉上一盞藥茶,祁嫣掩面飲了一口看著楚恪。
面上難掩疲憊之色。
端王不自在的輕咳了聲,這事兒還真讓他有些難以啟齒。
偌大的朝廷竟要向一個小女子借藥材。
「如今宮中和軍中都發現疫情,太醫署一時準備不及,藥材無法供應,听聞世子夫人在河間有一家藥廠,可否供應軍中防疫所用之藥材?!」
楚恪斟酌了下道。
「軍中也發生了疫情!?」祁嫣不禁看向鄭擎,鄭威。
祁嫣略一思忖,再次看著楚恪道。
「實不相瞞,我午後就有一大批解暑消熱的藥材送到,足可解當下軍中燃眉之急,將士乃家國柱石,此事百草堂責無旁貸!!」
「想不到世子夫人如此爽快!但不知世子夫人可有什麼要求!?」
楚恪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鄭擎一眼。
祁嫣眸色微凝,這端王究竟是何意?!!
「我一個小女子如此爽快,堂堂端王爺總不會虧待了我祁家,王爺斟酌著辦就是!!」
祁嫣客氣的道。
「世子夫人,在商言商,有什麼事還是先說明白的好,此時你若有什麼要求,本王做不到的,皇上也許可為你做主!!」
楚恪笑的別具深意。
祁嫣眸色一頓,這楚恪不會是以為自己做了如此多,還是為了回元平候府吧。
祁嫣嫣然一笑道。
「既然王爺如此說,那小女子也就不客氣了,我祁家要做宮中,軍營的藥材供貨商!!」
別說楚恪,在場的人皆是一愣,誰也沒有想到祁嫣會有如此要求。
「世子夫人好大胃口,祁家百草堂贈醫施藥,日散千金,本王以為少夫人並非重利之人!!」
楚恪頓了一下道。
「王爺說笑了,王爺不以為小女子是重利之人,當日就不會以千兩黃金謝之!!」
楚恪輕咳了聲,微微有些不自在,當日之事他的確有拿錢了事之意!
祁嫣淡然一笑,她當日救人本非有所圖,過後自然不會有所怨!
「聖人都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雖為女子,卻也知道此理,我可以日散千金,救千人性命,這是我醫者仁心,也可謀萬人之利,行萬人之方便,這是我商者本分!!」
「如今正是盛暑之際,太醫署庫房居然沒有解暑消熱之藥材,可見原有的供藥商並未盡責,我取而代之,自然當仁不讓!!」
祁嫣聲音清朗,頗具神采!
「好個日散千金,救千人性命。謀萬人之利,行萬人之方便,本王還是頭一次听到有人謀利,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本王就代聖上答應你這個條件!!」
端王楚恪痛快的道,本來他是真沒把這個女子放在眼里,以為在如何也不過是個閨閣女子,今日一見倒真是有些不同。
「此癥片刻也耽擱不得,端王爺可知您方才耽擱的這一刻軍中恐怕又有幾個將士隕命!」
祁嫣淡淡的道,話中卻暗隱不悅,這端王話中似乎一直意有所指。祁嫣可不認為這楚恪是想幫她。在她看來這楚恪更像想看個熱鬧,可祁嫣又覺得堂堂一個王爺,總不至于如此無聊。
但不管如何,楚恪此舉已讓祁嫣心生不悅。
心生不悅的又何止祁嫣一人。周慎皺眉。方子狂撇嘴。鄭擎眸底則泛著冷怒。
「三哥,你先回河間去藥廠取些成藥以應軍中之急!!」
「師兄,讓正元隨著威遠將軍走一趟。這幾日正元進益甚快,尤其是針對霍亂痧癥,一切癥狀已皆能應對,軍中醫士未接觸過此癥,一時恐怕力有不及!!」
祁嫣頓了一下又對錢世鈞道。
「世子夫人想的甚是周全!!」楚恪干干的一笑道。
錢世鈞拱手正要退出去,外面響起俏月的聲音。
「少夫人!!您快看誰回來了?!」
隨著俏月興奮的喊聲,兩個人影進的廳內。
為首的正是林七娘。
「林姐姐!!」祁嫣美眸一亮,人已起身迎了過去。
「妹妹!!」林七娘滿臉疲色,但看見祁嫣也是扯出一抹久別重逢的笑容!
「林姐姐一路辛苦了!!」祁嫣拉著林七娘的手道。
「我是摔打慣了的,這點辛苦倒是不打緊,只是想不到這京中疫情如此嚴重!!」
林七娘搖了搖頭道。
「你所需的藥材我已盡數購齊,只是不知這城內情形,不敢擅自入城,我將馬車都停在城外的樹林里!!」
「如此正好!!」
祁嫣轉回身又對著鄭威道:「勞煩三哥一起將藥材運回軍中!!」
「俏月,你和威遠將軍一同前往!」
祁嫣此舉自是為了防止隨行鏢師不認識鄭威等人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鄭威點頭,又拱手對著端王道:「那末將這就回軍中,王爺可還有什麼吩咐?!」
「一定要穩住軍心,切記軍心不可亂!!」
楚恪難得正色道。
鄭威又一拱手,轉身向外走去,俏月和錢正元跟在後面。
「姐姐,你先隨福嬸去梳洗歇息片刻,妹妹這邊完事兒咱們在好好敘話!」
祁嫣又對著林七娘道。
「好!」林七娘欣然應道。
這屋內的人她雖然不識,卻也能猜出幾分,可是這種權貴她無意結識,更不屑攀附。
林七娘正要隨福嬸往外走,祁嫣卻又突然叫住了她!
「林姐姐!!」
「妹妹還有何事?!」林七娘回頭看她。
「林姐姐自西南一路而來,這一路上疫情如何?!」
祁嫣看著林七娘突然問道。
林七娘一愣。
「在燕門關只听說嶺南靠近南疆有幾地發生,其他地方倒未曾听說,這一路上也未見!!」
林七娘不明白祁嫣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據實以告。
「姐姐是說燕門關里外都未見有疫情?!」
祁嫣一驚抓住林七娘的手又問了一遍。
「正是!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林七娘狐疑的問道。
祁嫣微微回神,搖了搖頭道。
「無事,姐姐先去歇著吧!!」
林七娘點了點頭,同福嬸一同走了出去。
祁嫣嘴上說是無事,臉上卻一直是若有所思。
徑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也不看屋內幾人,也不說話。
縴白的手指輕輕摩挲茶盞的邊緣,垂眸不語。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都不明所以。
「義妹,你這是怎麼了?!!!」
周慎忍不住開口問道。
祁嫣緩緩抬頭看著他,輕輕開口道。
「小妹本來還有一事想和兄長提及。此癥雖凶險,卻也並非毫無辦法,此癥禍起于水源,病從口入,所以只要肅清飲水之源,此癥之禍就已去之大半!!」
「義妹是想讓朝廷清河肅街,以正風化?!」
周慎問道。
祁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清河肅街是小妹之前的想法,可是就在方才小妹又有些不確定了!!」
祁嫣凝眉細思,頓了一下接著道。
「據典籍記載和此癥傳播途徑。按常理此癥應該是自南向北蔓延傳播而來。可是就在方才林姐姐說,自燕門關一路而來並未見此癥!」
「那麼此事就說不通了!何以通往西南的燕門關未發生疫情,可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卻如此嚴重,連最不可能的軍中和宮中都未能避免?!」
祁嫣說到這里停下來看著其他幾人。
端王。鄭擎。周慎。方子狂皆一愣,此事的確有些蹊蹺,他們雖然不能完全明白。可是也覺得此事與常理不通。
「我昨日想起在一本醫學雜記上看到的一個小故事。」
祁嫣不理他們接著道。
「某地曰桃園縣,突一日縣城內染病者泰半,頭暈,嘔吐,肢冷,四逆,短短一日便有百人暴斃,桃園縣令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偏巧此時有一游醫路過桃園縣,他斷定此事與水源有關!!」
「縣令按著游醫所指,派人隨著游醫沿水源逆流而上,果然在水源盡頭的溪流里發現了兩具尸體。」
「原來這兩具尸體是南北行腳商人,自西南而歸染病而不自知,行至此地病發渴水,倒臥溪中而死,兩個人隕命,卻險些讓一個桃園縣的人陪葬!!」
「我今晨想去清平河邊看看情況,卻發現清平河並非我所想的自南向北,而是自北向南,我帶著俏雲俏月沿清平河逆流而上,出城後又走了數十里,發現北城門以外倒是頗為太平,並未發現有什麼疫情!!」
「當時我就不得其解,如禍起水源,何以清平河上游平安無事,疫情最嚴重的偏偏是最無可能的京城皇宮和軍中?!」
「據我所知,皇城,軍中,飲用水大多取自暗河,暗河隱在地下,是不可能被輕易污染的!!」
「如果不是自然傳播,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蓄意而為!!」
「可什麼人會如此喪心病狂?!這京城萬千百姓與他有何冤仇?!這樣做與他又有何益處……?!」
祁嫣此刻已有些進入忘我之態,這是她的習慣,不解之事總會有原有,做什麼事都有動機,尤其是犯罪!!
啪嚓一聲脆響打斷了祁嫣的冥想。
廳內其他四人皆已起身,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臉上皆是不可思議!!
楚恪的袍擺污了一大片,腳下散落著一地碎片,方才那一聲脆響就是源于這只打破的茶盞!!
「咱們速速進宮!!」楚恪面色緊繃,對著其他幾人道。
話落,人已經向外走去,其他幾人也快步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鄭擎和周慎突然停住腳,回過頭看著祁嫣。
「義妹……!!」周慎叫了祁嫣一聲,下面的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今日之事不可再向任何人說起!!」鄭擎看著祁嫣道。
臉上依然沒有太多情緒,祁嫣卻一瞬間明白了兩個人的用意。
起身看著兩人無聲的點了點頭,鄭擎,周慎再次快步離去。
祁嫣看著幾人背影幽幽一嘆,想不到這看似乾坤朗朗的太平盛世,卻隱藏著如此暗涌。
自己沒有答案,這幾個人心中只怕早已知曉。
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蓄謀這樣人神共憤的驚天之事?!
六月初九一早,皇城之上。
一身明黃的皇帝楚睿,看著遠處兵士從河道里清除來的尸體,眸底泛著徹骨的寒意!
「忍了這麼多年他終于忍不住動手了?!卻是這種喪心病狂的手段!!」
楚睿沉聲冷嘆。
「他這是瘋了不成?!」楚恪猶到此刻還是不敢相信。
「此次如果不是這祁家女兒一語道破天機,朕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楚睿沉聲道。此刻雖然說來容易,可是想想不免還是脊背發寒!
「此事皇上記在心里就好,萬不可說破!!」
周慎在一旁道。
「此一層你們想得到,朕自然也想得到,听說這祁家女兒不僅是鄭擎的世子夫人,還是周愛卿的義妹?!」
楚睿看著遠處淡淡的問道。
「正是,臣早年受教于祁先生,皇上也是知道的!!」
周慎據實以告。
「祁家沒落,人丁凋零,一個孤女在外飄落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皇帝楚睿突然道。說罷轉身離去。周慎楚恪皆愣了一下,方抬腳跟上!
六月二十五,一場暴雨過後,水過街清。上京城內的疫情已經基本消弭。
但百姓經過此劫卻不敢有絲毫大意。那首居必清。飲必潔,食有度,寢思安的兒歌已經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妙手娘子也已然變成了妙手娘娘。
可這一切祁嫣都不甚在意,一大早祁嫣帶著俏雲俏月悄悄地出了京城,回到了河間祖宅。
祁嫣回來之前並未通知任何人,門口的小七看見祁嫣回來,跌跌撞撞的跑進去報信兒。
祁嫣未等進二門,眾人已經迎了出來。
「姑姑!!」鸞哥跑在最前,祁嫣彎腰接住他。
「鸞哥又長高了些呢!!」
祁嫣模著他的頭笑著道,月余不見,她還真是想這小家伙呢!!
「少夫人……!!」
「妹妹……!!」
姚嬤嬤和薛氏含淚看著她,綠萼更是抱著她哭個不住。
祁嫣心里甚暖,這里已然是她的家了,而這些都是牽掛她的親人。
「少夫人,你可想死奴婢了!!」
綠萼抽抽搭搭的道。
她自記事起就不曾離開祁嫣這麼長時間,如果不是祁嫣嚴令禁止她們隨意出莊,恐怕她早跑去了!!
「少夫人!你此次可是修了天大的功德!」
姚嬤嬤含笑帶淚。
「我老婆子足不出戶都听說如今上京城的百姓把您奉做神仙,早晚供奉香火!!」
「哪有那麼玄乎,嬤嬤怎的也跟著傳這些虛名?!」
祁嫣笑著道,眾人拉著手一起往里走。
「怎的不可傳?!少夫人在那凶險之地呆了這些時日,如何傳都是不為過?!」
姚嬤嬤笑著嗔道。
祁嫣淡笑不語,虛名她真的是不在乎,可是可以讓這場大禍消弭,祁嫣自是從心里高興。
「姑姑,你真的是神仙嗎?!」
鸞哥也張大眼楮看她,祁嫣噗嗤一笑。
「鸞哥看姑姑像不像神仙?!」祁嫣逗他!
「像!!姑姑就像仙女一樣!!」鸞哥認真的道。
祁嫣更是搖頭失笑。
「妹妹莫笑!莫說我們這些俗人,就連時先生那樣的大儒都對你另眼相看,听小七說這幾日就問他好幾回了!!」
薛氏笑著道。
「這次大劫,京城隕命者無數,河間自然也受到波及,雖不像京城那樣凶險,可是說到底也是死了些人的,只咱們綠柳莊和時先生的柳林莊周圍的這些莊子太太平平的過來了,連染病的都不曾有,人都說咱這里有藥神娘娘坐鎮,就是那瘟神也得繞道走!!」
祁嫣只覺得越說越離譜,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得含笑听著。
回到後院,祁嫣突然想起來,回來以後還不曾見到鄭青梅。
逐開口問道:「怎的不見青梅妹妹?!」
祁嫣此言一出,姚嬤嬤和薛氏臉色皆一變,方才的歡喜已變成滿面愁容。
姚嬤嬤嘆了口氣道:「自打入伏,大姑娘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這幾日更甚,已經好幾日不曾出屋了,老于家的和藍衣天天守著她!!」
「我去看看她!!」祁嫣听姚嬤嬤如此說,抬腳就想去听荷軒。
薛氏一把拉住她。
「罷了,妹妹,你這會兒只怕是去了也是白去,我這幾日去了幾回了,每次都被擋了出來。于嬤嬤說了,青梅妹妹誰也不想見,青梅妹妹身子不好,心焦,咱們且都順著她吧!!」
薛氏一臉無奈的道。
「青梅妹妹究竟患的是何癥?!病情即已如此沉重為何……?!」
祁嫣想說即已如此沉重,為何不想辦法醫治。
姚嬤嬤搖了搖頭。
「少夫人,你還是別問了,這件事恕老奴實在不能說!!」
「老奴去給您吩咐早飯,用過了您也好在好好歇歇!!」
姚嬤嬤說著轉身出去了,按理說這些事兒哪勞姚嬤嬤親自去。只不過是借故躲出去了。
祁嫣自是明白。
薛氏嘆了口氣。拉著祁嫣往屋里走。
兩人分別坐下,鸞哥已隨小七去了柳林莊。
俏雲俏月下去收拾,綠萼忙上忙下的給祁嫣張羅茶水。
「此事妹妹以後就別再問了,莫說你不知道。就是我也是知之甚少!!」
薛氏拉著祁嫣道。說著話偷眼看了看綠萼。見她正坐在院子里花架子下準備吃食,並未听兩人說話才接著道。
「我只記得青梅出嫁那天晚上,彼時我和大爺也是新婚。大半夜的大爺就被大老爺叫了出去,那一夜西院鬧得一夜都不曾安生!!」
「大爺第二日傍晚才回來,臉色也是十分難看,問什麼也不說,只說青梅被老夫人接了回來,住在園子里的庵堂里!讓我沒事兒去走走,陪陪她!!」
「在其他的就閉口不言了,而且臉色更加不好看,這種事咱們媳婦子不好太打听,我也只得裝聾作啞!!」
「還是過後听姜氏和尹姨娘背著爺們當笑話兒說起,說是新婚之夜穆家發現青梅身有隱疾,礙于鄭家家勢,才沒有直接把人送回來,大老爺知道此事大發雷霆,直接就要把青梅送到水月庵剃了頭做姑子去!!」
「還是老夫人舍不得孫女,這才接了回來,可是大老爺也說了,誰也不準再提此事,也不準給青梅找郎中!!」
「最奇怪的是,老夫人也默許了,我有一次趁著沒人也問過老夫人,老夫人只嘆了口氣說,看了也是白看,治病治不了命!!」
「姐姐知道你心善,醫術又高明,可是姐姐知道,姚嬤嬤和于嬤嬤又何嘗不知,可這兩個人依然瞞著你,恐怕就是此事你知道了也無用,而且她們又不想讓旁人知道!!」
「所以此事以後妹妹還是莫提為好!!」
薛氏說了如此多,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祁嫣點了點頭,無聲的一嘆,薛氏說的有道理,以前姚嬤嬤不知道自己的醫術,不告訴自己尚且有情可原,可是經過了這麼多事,尤其是此次,卻依然瞞著自己,多半是覺得此癥無藥可醫,還有就是不想自己知道。
這就沒有辦法了,人家不願意,自己總不能強行給人家診治。
況且自己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可不是什麼包治百病的神醫!
「姐姐放心,妹妹記下了,我也只是著急青梅妹妹的身子!!」
祁嫣笑著道。
「妹妹心思姐姐有怎會不知,不過有一點妹妹放心,這些年我冷眼兒瞧著,青梅妹妹患的似不是什麼致命的疾癥,也不曾見她怎樣難受,也從未見她吃過藥,就是此次也不曾,想想真是讓人不解,有時候瞧著倒像是心病更重些似的!!」
薛氏思索著搖搖頭嘆道,如果不是深知自己這個小姑的秉性,自己恐怕還真要想歪了去!
薛氏在侯府住了這麼多年不解,祁嫣這個半道來的就更是不解了。
兩人方說完,綠萼進來請祁嫣用早飯。
薛氏一直陪著,又說了些藥廠的事兒。
薛氏畢竟是商家出身,有些事比祁嫣辦的更細致周詳,祁嫣听了甚是安心。
只說這些時日辛苦,藥廠上下每人賞下二兩銀子。
其他的全憑薛氏和李月娘做主。
用過了早飯,薛氏也知道祁嫣這些時日辛苦,也便不再打擾。
綠萼服侍祁嫣好好的梳洗了一番,美美的睡了一覺。
日子又回到了進京之前,除了月底結算又多了皇商這一項進項,沒有絲毫變化。
一如往常,愜意寧和!(未完待續。)
PS︰9600字,不算佔親們便宜!鄭青梅過度,之後女只為主正式回歸,此次回歸虐壞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