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暉的嘮嘮叨叨,似乎是沒完沒了,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冷睿銘終于沒有了耐心,沉聲打斷了君子暉的嘮叨,「雖然本王很想和您繼續說下去,但是本王和王妃此次來,絕對不是來宮里頭玩的!」
「我當然知道,只是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里麼,而且身邊還有兩個這樣子打扮的人額!」君子暉笑著側了側身,露出了身後兩個太監打扮的壯漢,輕聲說道。
冷睿銘無奈的聳了聳肩,「很好奇!」
「其實這事也是個偶然,之前我被君子曜借口發配到了苦寒之地,但是他仍然是不放心的,反而指派了身邊最靠譜的幾個暗衛,伺機謀殺我這個前太子。
我作為前太子,身邊自然也有可靠的暗衛,但是我自打到了苦寒之地,便一直在病著,那些暗衛也卻是有人被君子曜說服背叛我,幾年的病痛,讓我的身體變得無比的虛弱,當然這也和君子曜安排的廚子有關系,不過我一直在留心,所以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幾年,君子曜成功掌握了朝上的勢力,就在我以為他放棄了對我的謀害以後,一場大火,燒毀了我在那苦寒之地的那所大宅,同時也燒死了一直忠心于我的一個暗衛,那人是母後為我準備的替身,身材樣貌和我都很相似,又從來不被外人所知,所以當我逃出大宅後,他就被當成了我的尸體。而母後自然是知道這個事情的,雖然曾傷心過一陣子,但是很快就康復了。
當我歷經艱險,重新回到皇城,我卻听到了紫禁城上的喪鐘,這讓我不能接受,我幾經查探,才是一直裝鵪鶉的君子曜的母妃,她一直偽裝成一個不擅長心機的人,對我母後也是格外的敬重。所以我母後對她的防範心並不太重。
而且我母後也沒有想到。她為了讓她的坐穩皇位,居然願意與我母後同吃有毒的東西,在我母後死後,她也因為中毒過深。病倒在了壽康宮。
這件事連君子曜都一直被瞞在鼓里。完全不知道她母妃的算計。更是覺得是有人害了他的母妃,將先帝的宮妃都害的死的死、慘的慘,而我則因為失去了母後和王後。隱姓埋名的留在了京都城,只為了能親手為母後報仇!」君子暉娓娓道來,仿佛如訴說一個故事一般,絲毫沒有一絲悲傷的意思,也沒有一丁點的憤怒,但是一雙手卻一直把玩著一塊五爪金龍的盤龍玉佩。
冷睿銘曾經見過一塊,就在君子曜的身上,而且冷睿銘也知道這樣一塊玉佩,全天下只有一塊,其中包含著特殊的紋路,當初雕刻這玉佩的工匠,早已經都死了,絕沒有第二次仿制的可能,所以這兩人身上,只有一個人的是真的,而擁有這塊玉佩的人,自然也就是先帝選定的繼位人。
如果說當年君子曜之所以要將他們母子斬草除根,那就說明君子曜的登基,那就是一場奪位,是一場謀奪儲君的勝利,而真正的儲君,卻被當成了亂臣賊子,被人關在遙遠的苦寒之地。
但是這和君子曜的病重,那又有什麼關系呢,總不能已經年近五十的君子暉,有心情再次奪位吧。
冷睿銘覺得,這事情不太可能,難道說著君子暉還有另外的打算不成!
君子暉當然明白冷睿銘心里頭的疑惑,但是他卻並不想為他解惑,這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這個世上,只有他和她知道,連他都不知道。
「我的故事講完了,我這次來,自然是來拜祭我的母後,另外也是想去看看我那個病重的去!」君子暉笑著說道。
冷睿銘無奈的揉了揉頭發,「好,看來前太子殿下,很想去再游覽一次皇宮,那本王和王妃就不打擾了!」
「我覺得端王殿下似乎也和我有一樣的打算,不如咱們一起!」君子暉輕聲說道。
「我覺得這種晚上游覽皇宮的行為,還是人越少越好,而且我也不覺得和前太子一起游覽,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冷睿銘毅然決然的反對道。
說完,冷睿銘就拉著慕容若水的手,遠離了壽康宮的位置,畢竟這里雖然熄了火,但是仍然難保不會被人剛剛的異樣。
皇宮里很安靜,除了宮苑門口的燭台里燃著紅燭,處處都是黑暗,走在其中,猶如走在鬼蜮里一般。
慕容若水卻覺得心里頭很安穩,因為她的手邊是他——冷睿銘。
幾個人穿越了層層宮牆,最終來到了乾清宮後頭的一排宮殿,這里住著那些那些年輕貌美的答應小主們,他們在這里不算是主子,只能是富貴人家的通房小妾。
可是她們卻著實是皇上最常見到的小主們,但是她們只是因為沒有一個可以媲美的家世,只能作這宮里頭最可憐的小主們,即便是那些負責打理她們吃穿住行的嬤嬤,也能隨意的申斥她們。
今個兒,卻有幾個身份地位很高的人,經過了她們的房間。
慕容若水有些好奇的看著那一個個並不算豪華的小房間,冷睿銘看著慕容若水那恨不得沖進去瞧瞧的模樣,無奈的扯住了慕容若水的袖子,拉著慕容若水躍上了乾清宮正殿的房頂。
明黃色的琉璃瓦,在月光下,灑滿了光芒。
慕容若水整個人如落入凡塵的仙子一般,雖然她並沒有穿奢華無比的長裙和頂尖的首飾,只是這樣,也讓冷睿銘看出了神。
乾清宮,原本應該一片寧靜和昏暗,可是此時,下面卻一直亮著燈。
慕容若水有些疑惑的回過頭,指了指下頭的光點。
「我們瞧瞧吧!」冷睿銘無聲的說道。
慕容若水笑著點了點頭,彎腰往正殿里寢宮的位置湊去。
顯然,冷睿銘比慕容若水還更熟悉這個地方的布置,很快就來到了寢宮的位置,揭開了一塊琉璃瓦。
慕容若水探頭看下去,只見下面寬敞的宮殿里,明黃色的龍床上,一個和君子曜很是相似的老人,正掙扎著坐起身子,而床邊則是一個穿著杏黃色蟒袍的男子,很明顯那人就是君子曜選定的太子君浩軒,只是他現在的臉色,卻不像是一個看到父親重病的,反而如嗜血的狂魔一般。
而床上那個和君子曜很相似的老人,很明顯就是重病的君子曜了。
慕容若水雖然覺得君子曜一直提防著端王府的行為,表示很不提倡,但是看到一個如此殘弱的老人,心里頭還是很傷心的。
「為什麼人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難道只是因為那把椅子麼!」慕容若水有些不懂的問道。
冷睿銘攤了攤手,「也許吧,這皇位會讓反叛,會讓父子相殘,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明白吧,不過還好,我只是端王爺,我不能參加皇位之爭,我也不能坐上皇位!」
「皇上有三宮六院,你要是敢去當皇帝,我就拋棄你!」慕容若水笑著說道。
「放心吧!」冷睿銘輕聲說道。
慕容若水又將注意力凝聚在了殿里頭的一切,只見君浩軒大步走到了床邊,揪著君子曜身上的明黃色中衣,大聲的嘶吼著,雖然慕容若水很不想听到這些,但是慕容若水還是听清楚了君浩軒的問話,果然是父子相殘。
君子曜想要將皇位交給五皇子,可是當了二十多年的君浩軒,卻不願意將這眼看著要到手的皇位交出去,而君浩軒先下手為強了,而且還成功了,君子曜病倒了,五皇子被君浩軒軟禁在了毓慶宮,而君浩軒則日日留在乾清宮里頭裝扮孝子,至于殿里頭發生的事情,既然君浩軒敢做,那君浩軒就有把握不會傳揚出去。
只是可憐君子曜居然要忍受著自己的如此對他,不得不說,君子曜雖然不想讓君浩軒繼位,但是還是沒有真正的傷害過君浩軒,只是略微疏遠了些君浩軒,這就是父親的天性。
慕容若水不知道該如何評判下這天下最富貴的父子,父子的性子果然是最像的,而虎毒不食子,可是身為的君浩軒,卻並沒有這樣的天性了。
龍床上的君子曜,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悲傷,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仿佛要將整個肺都咳出來一般。
暗紅色的血液,吐滿了龍床上的明黃色錦緞,刺痛了慕容若水的眼楮。
冷睿銘忙安慰的拍了拍慕容若水的肩膀,「這也許就是命吧,當年君子曜謀算儲君之位,雖然得到了皇位,可是卻讓父子親情單薄如紙,而踫巧來自司徒家的皇後,天性狠辣,而也就讓君浩軒青出于藍,更加狠辣了!」
「我知道,只是有些難以接受,有些想不通!」慕容若水擦了擦眼眶里頭的淚珠,輕聲說道。
宮殿里的爭執,還在繼續著,一個穿著水紅色繡了盤金繡鳳紋長裙的女子,笑吟吟的走進了宮殿。
「這個人是……」慕容若水指著那從殿門口緩緩走近龍床的女子,輕聲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