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若水剛剛回到府里,便打發了院子里正在灑掃的幾個丫鬟婆子,領著玉清進入了房中。
「王爺在哪里?」慕容若水一邊換上的長裙,一邊問詢著一直在府里的玉冰。
玉冰隨意的掃了一眼左右,輕聲回道︰「娘娘,王爺一整天都在月姬園那頭,可是讓奴婢去把王爺請回來!」
「快去……不、不、不……那還是不要急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叫我吧,我先去歇歇!」慕容若水剛要讓玉冰去叫人,可是心里頭閃過了些許擔心,忙改口說道。
說完,慕容若水也不等其他人的反應,便直接往內室走去。
內室里,慕容若水有些出神的坐在了床邊,看著外頭明媚的陽光,心里頭卻滿是陰霾,如今到了很危險的時候,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去路。
冷睿銘覺得二皇子是個難得的君子,對待朝臣等也多是包容之心,可是這樣的性子,真得適合成為一國之主麼,如果單單只是一顆善心,若沒有其他才能,怕是這樣子不安全吧。
可是如今君子曜只有三子,難不成真的要在旁支里選出來一個更加合適的人選,但是這樣子也不安全阿,如果有人存心作假呢!
慕容若水有些糾結的撓了撓頭,和衣躺在了床上,便這樣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光怪陸離的世界,慕容若水變成了一朵無比平凡無奇的小花。靜靜的搖曳在風中,看著一成不變的風景,感受著各自不同的人生際遇,讓慕容若水的心情豁然開朗。
到底還是她想的太多,自打前朝到如今,已經了三百多年,朝上朝下到處都是些讓人無比惡心的弄臣和權貴,那些貴族早就忘記了先祖們創下的豐功偉業,只想著如何享受。
吏治不清,這就是最大的弊端。即便是她的母族慕容一族和端王府一脈。也不敢說是毫無過錯,這樣的朝廷,終究會被新君取代,她又怎麼能從這樣子的背景下。找出一位有道明君的胚子呢。她不是聖人。她不能左右人心。
雖然戰亂會讓平民百姓受苦,但是苦難總是暫時的,也許二皇子真的就是那個橫空出世的明君呢。既然沒有發生哪些讓她不安的事情,她為什麼要糾結呢,真是太傻了。
慕容若水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慵懶的坐了起來,半倚在床頭上,暗自在心里頭打定了主意。
另外一頭,冷睿銘在月姬園里轉了大半天,這才起身回到了前頭,看著各路送來的消息,簡單的整理了個記檔冊子,便往瓏煙閣走去。
不等冷睿銘走進房門,便听見慕容若水略帶著睡意的聲音。
「來人……」
冷睿銘勾唇一笑,輕輕的打開了房門,邁步走進了內室,從衣櫃里找出了一套慕容若水平日在家里頭穿的水白色衫裙,送到了慕容若水眼前。
慕容若水也沒有回頭,只是隨意的伸展了雙臂,任由冷睿銘替她穿上了另外一身衫裙,感覺到身後有些異樣的大手,這才驚訝的回過頭。
「你怎麼了?」慕容若水有些奇怪的問道。
「想你了,左右這些日子也沒什麼事情了。」冷睿銘攏了攏慕容若水頭上有些散亂的長發,笑著說道。
慕容若水忽然想起了還擺在馬車暗格里的傳國玉璽,有些戒備的瞧了眼左右,傾耳听了片刻,這才拉過了正在發愣的冷睿銘,附在冷睿銘的耳邊,低聲說道︰「馬車里有樣很重要的東西,你讓可靠的人去取了吧!」
「什麼東西呀,這般大驚小怪的!」冷睿銘只覺得耳邊飄過了些許熱度,心神蕩漾的抱住了眼前的美人,輕嗅著慕容若水那帶著玫瑰花香的長發,有些紈褲的說道。
慕容若水不悅的白了一眼冷睿銘,推開了正要往身上靠來的冷睿銘,壓低了聲音,神情凝重的說道︰「一件足以威脅到大宋朝上下的東西,你居然還有閑心胡鬧,還不趕快去安排人,這件事要是出了差錯,咱們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冷睿銘看著慕容若水那堅持的樣子,也沒有再胡鬧,有些悻悻的收回了雙臂,取出了脖子上戴著的一條紅繩。
慕容若水有些奇怪的看著冷睿銘的動作,見冷睿銘似乎沒有出去的意思,剛要生氣,便瞧見冷睿銘手心里正攥著一枚狼牙微雕的哨子。
「……」冷睿銘也沒有解釋,直接將那口哨放在了唇邊,微閉雙眸,吹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工夫,這才再次將紅繩塞回了衣襟里頭。
慕容若水徹底傻了,這東西她雖然沒見過,但是卻從書上見到過介紹,據說早在前朝的時候,江南的韓氏一族擅長雕刻之術,族中的男子多是些能工巧匠,算是京城里皇族和貴族中御用的雕刻工匠。
只是這樣的一個家族,難免會有些分歧,大家伙兒為了自己的利益,各自為政,最終弄得整個家族分崩離析,韓氏一族也就消失在了歷史的洪流中,即便如今還有韓氏一族的匠人,但是韓家也早不復當年那般盛況了。
當然這都不是慕容若水在意的,慕容若水曾在一本傳記中,看到了一條有些離奇的記載,這韓家一族都擅長雕琢玉器,可是某一任族長的小,卻偏偏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此子自小就展露出了非凡的雕刻技藝,即便只是剛剛能拿住刻刀,還需要踩著小板凳才能夠到桌子的年紀,他的雕刻技術便已經能和一些能工巧匠媲美了。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自小就表現的很天才的人,他偏偏就不喜歡雕刻那些名貴的玉料,更是不喜歡和名門貴族打交道,反而更喜歡四處游歷,他是族長的小,族長給了他絕大部分的自由,也就讓他變得更加隨性了。
據說當年這位韓家的小少爺,去到了千里外的草原城市,看著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便在那里落地生根了,而他也利用高超的技藝,在那片天地里,闖出了一個有些詭異的名頭。
草原上,雖然沒有老虎、獅子這樣的猛獸,卻有著成群成伙的狼群,讓那些以放牧為生的牧民,對狼群是恨之入骨,不得不擅長弓馬騎射,多是些驍勇善戰的壯士。
這樣的先天條件下,當地的牧民也就流傳起了一個讓人模不到頭腦的傳統,當每一個男子降生起,其父親就會為他戴上一枚狼牙的吊墜,希望孩子們能更加驍勇。
一代代的流傳,讓這些牧民以收集狼牙為榮,而那位韓家的小少爺也對那一枚枚堅硬的狼牙著迷,利用他高超的雕刻技藝,在那一枚枚精巧的狼牙上,雕刻出更加精巧的圖案,雕刻出無聲的哨子。
這哨子雖然無聲,卻能在同一頭狼的狼牙上感受到,所以這也成了那片天地下最奇怪的聯絡方式,只是如今已經了幾百年,這些東西也早就是只聞其名罷了。
慕容若水真沒想到,冷睿銘居然還會有這樣子的東西。
冷睿銘將口哨塞在了衣襟里,便看見了慕容若水正是一臉驚訝的樣子,笑著揉了揉慕容若水柔軟的長發,「想什麼呢,可是覺得這東西稀罕了,這東西也是平日里我和沐劍塵、沐劍鋒聯絡用的。
當然了,這東西也絕對沒有書中說的那麼神奇,這東西雖然能引起另外狼牙的震動,但是卻不能長距離傳播,所以也只能是這樣子用了!」
「那也已經很神奇了,只是可惜那位能雕刻這種東西的人不在了,不然我還真的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畢竟如此聯絡方式,那真是太讓人驚訝了!」慕容若水有些好奇的扯出了冷睿銘脖子上的紅繩,模索著狼牙上的精美雕刻,笑著說道。
冷睿銘笑著,攬住了慕容若水的肩膀,輕聲說道︰「如今我已經安排人了,你總該告訴我,那馬車里頭到底有什麼了吧!」
「傳國玉璽……」慕容若水抬眸,很是認真的看著冷睿銘的眼眸,沉聲說道。
「你說什麼!」冷睿銘也是被嚇得一驚,還以為慕容若水在說笑,可是看到慕容若水眼中的認真,冷睿銘也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真不是他們大驚小怪,而是這件東西,那絕壁是讓人為之熱血沸騰的寶貝阿。
沐劍塵、沐劍鋒兩很快來到了瓏煙閣,輕輕叩響了房門。
慕容若水還沒有梳妝,便獨自留在了內室里頭,將外頭的堂屋讓給了他們商量怎麼取出那東西的細節。
當冷睿銘知道慕容若水出宮的馬車,曾經讓人攔截搜查,便知道是有人懷疑到了她身上,而慕容若水身上自然藏不下玉璽,所以唯一能收藏的地方,便是慕容若水進宮的車駕。
為了避免仍然有人盯著車駕,他們必須小心再小心。
可惜現在冷睿銘聯絡不上偽裝成車夫的暗泰,不然這事還能更容易些。
三個人商量了好一會兒工夫,才想出了一個還算是比較靠譜的法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