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雕琢的時光 (一百二十三)我心似月

作者 ︰ 槐崖

月亮愛上了一朵百合花,不過他卻只能在晚上才能見到她,盡管是這樣,他也心滿意足的偷偷欣賞她的美。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默默地看著她,從花開看到花謝,熬過了整個秋冬,他又看到了她,他滿心歡喜的想應該到表白的時候了吧,他鼓起勇氣微搖醒沉睡中的她,深情的一簾皎潔,他望著她說︰「我愛你。」

溫情的白色百合在他的面前瑟瑟發抖︰「對不起,你的愛太寒冷,我經受不住。」

他被她拒絕,不過他想既然得不到,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她也好。

可是一天,她不見了,他找了很久。最後她被一個小男孩發現,那男孩初見她時,被她的美麗驚呆了,男孩歡喜的將她折下來,送給了他最愛的女孩,月亮從那以後再也見不到那束美麗的白色百合。

林墨然慢慢的提起筆在潔白的宣紙上小心的寫了一句話,在他寫的時候,一旁的李狀元不知道,一粒珍珠的晶瑩悄悄的隕落,滴答一聲,破碎在林墨然的心里。

李狀元光顧著林墨然的字,卻沒注意到林墨然表情的變化。李狀元稱贊的說︰「墨然,不錯啊,沒想到鋼筆字寫得那麼好,連毛筆字也這樣漂亮。」

林墨然笑了笑,顯得蒼白無力,他說︰「很久沒動筆了,寫得不好。」說著就拿起剛寫的字就要撕去,李狀元連忙制止︰「別啊。你不要,送我好了。」林墨然放下那張宣紙,「這樣的字你要它干嘛啊。」

李狀元奪過林墨然手中的字,生怕他再撕,「你管我干什麼,喜歡就收藏唄。」又伸出手要林墨然的印,林墨然從衣服的內側兜里掏出一個印章來,林墨然很喜歡這個印,這是他的杰作,像護身符一樣經常帶在身上。

「你又要我印干嘛啊。」林墨然問。

李狀元小心的接過印。打開漂亮的青花瓷盒。在暗紅的印泥上戳了兩下,輕輕的摁在那張字畫上。然後饒有興致的又細看了一番,拍拍手,「嗯。好。不錯。好字配好印,現在終于完美了。」

林墨然笑道︰「你自己的字又寫得不賴,干嘛非要我的。」

李狀元說︰「不是最近學校要搞個書法展嘛。作品不夠,不能老讓我一個人寫吧。」

林墨然想想李狀元還真是,其實本來是林墨然一個人閑著無聊,又不想和李潔茜一起去逛街、看電影什麼的,就一個人默默的散步,不知不覺走到圖書館,在圖書館的外閱覽室看到李狀元在練毛筆字,忍不住走上前去看兩眼,欣賞一下,李狀元看林墨然好像很懂書法的樣子,就遞給他毛筆,重鋪了一張宣紙,林墨然好久沒提筆,接過毛筆就寫了這麼一副字。

薛鴻軒和夏香艾此時在「水吧」里喝著女乃昔,薛鴻軒輕輕的揮舞著雙手,最後變魔術一般的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物盒,說道︰「送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夏香艾心里有點小小的驚喜,盒子里面裝著一條漂亮的項鏈,「嗯,很漂亮,不過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薛鴻軒笑了笑說︰「沒有,只要你喜歡就好。」

「到底多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要。」

「你不是說喜歡麼?」

「嗯,是喜歡沒錯。」夏香艾說。

薛鴻軒想應該是時候了,手小心的伸向夏香艾的手,除了上次舞會和給夏香艾表白,薛鴻軒到現在可是連夏香艾的手,甚至一根手指頭都沒踫過呢,因為沒有夏香艾的允許,他是怎麼的都不敢踫的。現在他想趁夏香艾高興,讓他們的關系更進一步。沒想到手剛抬起來,就听到夏香艾說︰「是啊,我很喜歡,那你花了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听到夏香艾這麼說,薛鴻軒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強笑著,「為什麼這麼說,既然你是我女朋友,我送你一點東西為什麼還要這樣,你不喜歡我我知道,但是你大可將它扔了,不用這麼來侮辱我。」

夏香艾本來說這句話就沒怎麼經過大腦思考,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薛鴻軒卻因此生氣了,氣氛變得很尷尬。

薛鴻軒轉身離開,留下夏香艾一個人和那個精致的項鏈盒呆坐在水吧里。

「自己真的還是不能喜歡別人嗎?」。夏香艾不止一次這樣問自己自己,還告訴自己是可以忘掉林墨然的,而且也可以試著去喜歡另一個人。可是她失敗了,刻意的遺忘只會深化記憶。她唯一能對薛鴻軒說的只有對不起而已,最初她答應和薛鴻軒在一起,是想利用他去激林墨然,讓林墨然後悔,她這樣做只是為了滿足心里小小的自私。她心里想著林墨然失落的表情,就有種說不出的快感,但是林墨然卻依舊裝作熟視無睹的樣子,對夏香艾和薛鴻軒不聞不問,連眼光多一刻的停留都沒有。夏香艾事後也想過,是她自己太幼稚了,因為自己的一時魯莽做出這樣的事,這對薛鴻軒,對自己都是一種不公平。

夏香艾喝完最後一口,拿著項鏈走出「水吧。」

秋末的天氣,一天一天的開始轉涼,年的味道也越來越近,夏香艾走在學校里,片刻的佇足,一張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潔白的宣紙上這樣寫道︰「美人如花,我心似月,月可窺花,花不見月。」

林墨然給她講過那個關于月亮和白色百合花的故事,故事的結局是一個悲劇。林墨然說,百合是溫情的女人,月亮是內心單純卻外表冷漠的男人。而百合的最終歸屬是愛情的配飾,只能作為愛情的見證者,卻不能得到愛情。而月亮只能默默的看著百合的離去。百合不是見不到月亮。只是她還沒有看到月亮那顆外表清冷,卻內在火熱的心。

當時夏香艾還耍趣的看著林墨然,說他是個冷漠的木頭,上面被刻上了白痴,才不是什麼內心火熱的太陽。林墨然模著她的頭發說︰「其實,我以為我會喜歡的是一株悠然的郁金香,沒想到最後卻愛上了一朵落淚的白百合。」

夏香艾不服氣,「哼,誰會為你這麼一塊木頭落淚啊。」又學著林墨然的腔調說︰「如果這樣的話,那我不就是遇到了一個心里幻想過的最完美的男孩。沒想到最後卻選擇了一塊木頭。」

字的結尾是林墨然的落款。伴著那個紅得並不耀眼的印,印上簡單的鏤出四個字,卻印在了夏香艾的心里。

「墨然香艾」「墨然香艾」夏香艾一邊一邊的念著,最後無數星雨涌出眼眶。

林墨然曾經對她說︰「童話中每一個女孩都是揮著美麗翅膀的天使。為了自己所愛的人降落人世。所以。每個男孩都不可以傷害自己喜歡的女孩,因為當她們落下第一滴眼淚的時候,上天就收回了她們美麗的翅膀。她們再也回不到天堂。」林墨然說過不會讓夏香艾再落一滴淚的,他要讓她做他永遠的天使。

而現在夏香艾卻不得不在回憶中落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林墨然走到身後,小心的遞出一張紙巾,夏香艾驚慌的回過頭去,他的目光依舊如以前,飽含深情,他溫柔的說︰「不要哭了,落淚的女孩會不漂亮的,我還是希望看到那個開開心心、漂漂亮亮的夏香艾。」

夏香艾撲在林墨然的懷里,抽泣著︰「墨,我的翅膀早就不在,我沒法成為你的天使了。」

林墨然笑了笑︰「傻瓜,你是我的天使,永遠都是,不管怎樣,你再我心里都是那個永遠不變的夏香艾。」

夏香艾听到林墨然這麼說,抱著的手又緊了了,害怕再把林墨然給丟了。林墨然被他弄得有些透不過氣,「好啦,再這樣,我會被你活活的憋死的。」

夏香艾耍賴的說︰「不要,要是我一松手你又變成別人的了,那我該怎麼辦。」

「不會的,人一輩子能得到一個喜歡人就夠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和李潔茜在一起,還有那天明明就是你先做錯了事,為什麼連給我道個歉都不會。」

「有些事我現在沒法給你解釋,但是,」林墨然誠懇的說︰「但是,我現在可以鄭重的對我最愛的你說一句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該死,我下次不對,沒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敢了。」隨即又滿臉歉意的對夏香艾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但是我只希望這聲對不起沒有太晚才好。」

就著眼淚,夏香艾被林墨然的樣子逗笑了,「好,我原諒你了,要是真有下次,我就永遠永遠都不會理你了。」

林墨然說︰「好,但是現在可以給我一點時間麼?」

夏香艾慌忙的拉住林墨然,她害怕他一去就又跑到李潔茜那里,「你要去哪兒,我和你一起去好嗎?」。

林墨然笑著說,「我說好要幫狀元搬展板的,他一個人搬著應該很累的。」

「狀元?」夏香艾不知道林墨然有個室友的外號叫「狀元」

林墨然說︰「是啊,是個‘狀元’呢。要不你自己先一個人玩一會兒吧,我忙完就來找你。」

夏香艾欣喜的點點頭,林墨然掏出紙巾擦擦她眼角的淚痕,「你總是這樣傻傻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學著長大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墨然不知道,其實夏香艾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會幼稚,在他的身上才會撒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林墨然,林墨然卻蒙在鼓里不知道。或許吧,愛情會使人愚鈍,而並不精明的是愛化作的恨。

夏香艾報復的林墨然的方式還真是不太精明,沒有氣到林墨然,反被他氣了,也或許正是林墨然太愚鈍了才會這樣吧。

夏香艾心想,還真是,林墨然真的有點像月亮的意思,不過不是清冷,而是總是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也算是冷冷的,但其實呢?在他心里比誰都更在乎,他只是不太漂亮的演員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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