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健步如飛,仿佛身後有猛獸在追擊,出洞的途中,幽靈跟鬼怪都未出現,想是懼怕夜瞳的力量,她奔至洞外,駕起綠劍飛向絳洞居,遠處傳來陣陣鐘聲,在幽靜的南岳山,悠揚的鳴響游蕩整個山峰,顯得異常沉悶,途中不停有弟子面色凝重朝著南岳山後山行去。
她降下御劍詢問一名弟子「發生何事了?都趕往哪里?」南岳山弟子大多都認識她,悲傷道︰「去後山的斷崖峰葬掌教」,說完與一眾結伙的師兄弟們繼續前行,她見此也尾隨其後。
斷崖峰倒是極近,正在九離殿後山,上千名弟子人人身穿白袍浩浩蕩蕩行至斷崖峰,斷崖峰橫峰側嶺,懸崖峭壁,崖上的青松,一年四季都是那麼美,它們的生命力似乎非常頑強,一道瀑布,飛流直下,聲如奔雷,四周雲霧裊繞,但卻無法美化眾人的心。
崖頂地勢寬廣,上千弟子恭敬立于兩旁,空出主道,氣氛壓抑窒息,也隱隱約約能听到輕微的哽咽聲跟抽泣聲,她一眼就看到站在主道邊上四處張望的芊心,笑著搖晃手,芊心似乎有感應般,與她四目相對,釋然的松口氣,走到她身前,擔憂道︰「姐姐一大早上哪里去了,我四處尋了片刻,子文師叔跟瑾瑜師叔都在派人尋找姐姐,都擔心姐姐被魔界人抓走」。
她掩飾道︰「沒事,一早起來練功去了,他們人呢」,正說話之際,全數弟子全部恭敬跪下,垂目握著劍柄,主道上慢慢行來四人跟懸浮半空的掌教敬蒼,穿戴整潔的躺在錦席上,敬花、敬博、瑾瑜、子文分別站于四角,將掌教敬蒼的遺體包圍在中間,四人面色蒼白,卻是平靜異常,只有眼中散發出來的哀傷才泄露了四人的心情。
四人行至崖頂,上千弟子哀悼注視著,有些無法控制情緒的人發出斷斷續續的壓抑哭聲,敬博嘆息一聲,右手一揮,紅燁焰火在掌教敬蒼四周燃燒,渡劫成仙的仙人死後是無法進入輪回,永遠消失在六界,紅燁焰火正是能把仙人們的遺體渡化,說不定能進入西方極樂世界,掌教敬蒼在紅燁焰火中慢慢變的透明,直至消失。
敬博遣退了眾弟子,人死已不能復生,子文扶著受傷未愈的敬花回休養殿,抬頭看見暮曉,勉強笑道︰「你在這里啊,找了你一上午,走吧」,她見敬花仙尊面容依舊慘白,神情也有些黯淡,垂眸道︰「你先送敬花仙尊回去修養,我陪陪瑾瑜」,瑾瑜依舊跪在火化不遠處,卻面色平淡,與他平日不羈的樣子格格不入。
子文回頭看了眼瑾瑜,哀傷的點點頭,敬花仙尊緊敏唇線,似乎欲言又止,嘆息一聲「我們走吧」,她喚上芊心,「你與子文一起回吧」芊心擔憂了片刻,最後點頭隨著子文一起下山。
墨色的錦袍此時更顯黯淡,蕭索的背影,都透露著他的心境,她行至他身旁,稜角分明的輪廓,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深邃的冰眸子暗潮涌動,她安慰的拍拍他的肩,不知過了多久,他眉眼微動,緩緩開口︰「我十一歲就被送來南岳山,師父悉心教誨,待我如父,我知師父品性並非聖德,但是待我卻是極好,我生父乃是齊國十三王爺,朝中權貴相爭,兄弟相殘,群雄逐鹿,我父也死在你爭我搶的龍椅之下,陸先生與我父交好,擔心朝中鏟除異己,波及于我,便送我來南岳山,一待便是九年,我一心不願修仙,是師父耐心渡化,是我最親的親人,現在我又回到孤身一人。」
她萬萬沒想到他的身份竟是小王爺,也難怪那般嬌氣跟傲氣,她抬手痛惜的模模他的頭,他抬頭靜靜看著她,雙瞳剪水,似乎下一刻便要落淚,這般要強的男子此時顯得如此脆弱,「都過去了,我們會找到天機鏡替你師父報仇,而且你也不是一個人,南岳山是你的家,大家都是你的家人,我也是」。
他將頭靠進她懷里,抬手圈住她的縴腰,點點頭聲音有些沙啞,「暮曉,看來你也不是完全沒用,會安慰人」,她咬住牙,平息心中的火氣,告訴自己這是個脆弱的人,不要動怒,手指動了動,欲推開他,但見他一臉悲愴,便垂下手改為拍他的脊背。
敬博仙尊現暫時替代掌教處理派中事物,瑾瑜從斷崖峰回來後,便整理好心緒開始私下盤查上千弟子近日的行蹤,她本想將那晚的事告知于他,但是見他對魔尊一臉仇恨的模樣,思慮後便也作罷,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芊心則一直守候在子文身邊,一直幫襯著他照顧敬花仙尊。
暮曉在休養殿徘徊片刻,輕敲幾聲,里面傳來略顯虛弱的聲音,「進來」。
她跨步進入,敬花合衣坐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唇無血色有些干裂,眉目卻依舊清俊,敬花見是她,疑惑的愣了會,又笑笑︰「你有心了,還來看我」,她眨著大眼,回笑走進「您是子文的師父,我自要來探望一番」。
她坐下給敬花倒了些清水,「受傷要多喝些說」,他淡然接過,又咳嗽幾聲,坐了會,兩人只是圍繞著子文的事閑聊,她忍不住問道︰「仙尊,法術應該非常了不起,那聖焰赤龍刀配上魔尊的魔力,一刀就能讓神將灰燼,想不到仙尊中了兩刀,竟也是重傷,可想而知法力應該頗好,子文跟著您以後一定前程無量」。
他干笑兩聲,沉靜道︰「莫非魔尊自負,不屑對手下敗將動手,恐怕我早已跟師兄一起赴極樂世界了。」
她細細觀察他,見他表情沉重淡定,又帶著濃濃的憂傷,原先的懷疑也慢慢動搖,寒暄片刻便告退了。
回到絳洞居,準備了些糕點,便休息了。
翌日,天剛破曉,晨曦初露,她悄悄起身去往無盡虛空,本不願赴約,但是深知他的秉性,還是無奈的去了,一路暢通,不管來幾次,寒氣入骨,里面的煞氣依舊讓人膽寒,大約是迫于夜瞳的壓力,洞內安靜至極,也未受到攻擊。
進洞穴內,夜瞳斜著身子躺在漫地的彼岸花中,身下的雪白狐貂襯的他暗紅長袍更加艷麗,她慢慢走近,見他依舊未醒,便安靜坐在身旁,拿出準備好的桂花糕慢慢品嘗,趁他睡著才敢肆無忌憚的觀察他,優美如櫻花的嘴唇,細致如美瓷的肌膚,他的美似乎不分性別,如此驚心動魄的魅惑,每次見他,都覺他更加妖艷,嘆息一聲,這般還讓六界的女子怎麼活?
「看了片刻,就嘆息是何意」聲音性感,帶著未睡醒的沙啞。
她慌亂移開雙眼,硬氣道︰「誰看你,不就長的好看一點麼,辰軒哥哥也挺好看的」,一陣寒氣襲來,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覺身子不穩,被他重重壓在身下,他鳳目半眯,帶著危險的訊號,臉色冷然,「我不喜歡你看別的男人,也不喜歡你提及」,她心里一悶,還真是霸道,什麼時候連思想跟意識都要被他剝奪,帶著微惱︰「你會不會管的太寬了,我又不是你的屬下,你不要欺人太甚」,她見他臉色越發難看,金瞳聚光,才反應過來他已經能看到了,粉唇動了動,「你…」,還未說完,他迅速堵住她的粉唇。
她瞪大眼,手腳僵硬,呆看著與自己相貼的俊臉,雖與他有過親吻,卻每次都感覺像是溺水般窒息,找不到心魂,他不停在她唇上吸吮輾轉,帶著微微的粗暴,像是懲罰,知道她要反抗,率先抓住她的雙手按在頭上,唇由粗暴慢慢變得柔情,舌尖撬開她的唇縫,帶著淡淡的清香,深深與她的舌尖勾住,如影隨形,他的眼慢慢變得晦暗不明,帶著迷旎色彩,身體像火一樣灼熱,燙的她難受。
她發出嗚嗚聲,拼命掙扎,像刺激到他一般,牽制的力量越來越重,使她沒有絲毫還手余地,掙扎使得二人之間的衣裳更加凌亂,他的衣襟敞開,露出白皙而結實的胸膛,顯得性感至極,她的臉羞愧的更加紅暈,感覺此時的他異常危險,曾也看不過不少話本子,大約也是知曉他的反應代表什麼,心里悲痛懊悔,不該前來當小羊。
他輕輕撫過她的腰肢,指尖沿著脊梁緩緩向上,一寸一寸探進去,腰間的衣帶跟紐盤口頃刻散落,他的吻從唇移至耳垂輕咬,讓她全身一陣戰栗,心跳也隨著他的動作逐漸變快,唇如烈火,他的衣襟滑落,里面竟無里衣,柔韌的肌理讓她臉色更燙,她慌忙閉起雙眼,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唇慢慢移向脖頸,舌尖輕舌忝,她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呼吸,身子莫名開始發熱,讓她害怕緊張跟抗拒,他帶著清香的吐息呼吸越過鎖骨,在胸前磨蹭,身體皮膚一陣寒冷,衣衫竟被褪去,她精神一抖,瞬間更加清醒,用全力支起頭,張口咬住他的肩膀,用盡全力,嘴里慢慢嘗到血腥味。
他吃痛俊眉微皺,停下動作,迷離的看著身下她,眼中含著雨幕,一臉委屈,白玉般的臉龐一片紅暈,顯得嬌羞楚楚可憐,讓人更想欺負,他看著她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嘆息一聲,無力的倒在她頸窩里,呼吸從急促慢慢平息,不知過了多久,她進退兩難,也無法推動他,只能僵持著。
傳來他悶悶的聲音「真是磨人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