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火急火燎的趕到青蘇山來,結果連嘉果之松的影子都沒見到,便要看著它落入別人之手了?
這種感覺……真是讓人不舒服。
這樣一想,木縈越發認為方才與那女修的打斗是在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了。
不過不管怎樣,終究還是要過去看一看情況才是。于是木縈就一路往人群里鑽,听到哪里有追人的動靜便及時跟上,還別說,最後當真讓她發現了一個行跡可疑的男修。
看到他時,他正孤身一人奮力向前跑著,時不時還會回頭看看後方的情況,而那個男修的身形也頗顯狼狽,甚至連衣服都有些破爛,頭發更是亂槽槽的擋住了大半邊臉,木縈只能從他的背影中依稀看出他應該是個比較年輕修士。
在那個男修身後,則遠遠近近的追著一些修士,不過那些人的修為都稱不上高強,應該只是因為距離此處較近方才能快速的趕過來,那些修為高的人估計因為距離遠而還吊在遠處。
而讓木縈深感詫異的是,這個男修的修為竟然只是築基期!
這真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只是築基期罷了,便可以機緣巧合的得到嘉果之松,這究竟該算福緣還是厄運?
看到這里之後,木縈就不免搖了搖頭。
現在嘉果之松成熟的消息剛剛放出來,他就已經被這麼多人追趕了,若是再等上一會兒,那整個青蘇山的修士都會聞風而動。到時那些修為高的修士也都會趕來,他是斷然沒有可能平安的帶著嘉果之松離開此處的。
他若識相,就只能把嘉果之松交出來以保平安。而若他不識相,恐怕嘉果之松連同他的性命便都要葬送在這青蘇山了。
看到這男修一個人在慌張的逃跑,他似乎之前已經跟人打斗過一場,因為從他身上的狀況和他粗喘著的呼吸便能看出一二。木縈見狀便是心中一動,想要現身出來與這男修談一談。
看他這等修為,用了嘉果之松這等寶貝也是浪費,木縈打算直接拿出丹藥跟他交換。也算是不佔他便宜了。
可是她這邊剛剛有念頭升起,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神識一動乎有所覺。于是便回頭朝著身後看去。
「小子,還不快快站住!」
「嗖」的一聲,一把飛劍便徑直停在男修的身前,把他給堵了個正著。男修收勢不急險些被劍尖刺中身體。幸得他腳尖猛然一轉,這才險險避開,不過也因此摔倒在了地上。
一個老者站在飛劍之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年輕男修,聲音冷冷道︰「快把嘉果之松交出來,念在修行不易的份上,我還能饒你不死!」
木縈心中暗嘆一聲。
果不其然,這才過了多大一會。就已經有高品階的修士趕上來了。
眼前這個老者觀其修為是在金丹後期,應該之前便在這附近。所以才能如此迅速的趕來此處。
地上的那個年輕男修聞言身體便是顫抖了一下,不自覺的往後挪動了一步,想要距離那老者遠了一點,木縈在他身後似乎看到他的手朝著腰間模了一下,略有些緊張的模樣。
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要把東西交出去的樣子。
見狀,那老者便是微微眯起了眼楮,眼里更是透出些幽幽的寒意來。
「怎麼,到了現在你還看不清自己的狀況?憑借你的修為,就算一時間得到了嘉果之松,也是無福消受的。」
也許是心中篤定這嘉果之松必會被自己得到,老者並沒有急著對男修動手,反倒是耐心勸了起來,「就算我沒來,你也斷然沒有可能拿著這嘉果之松逃離此處的,你若是現在交出來還能活著離開,可若是不交,哼,你以為我會仁慈的任由嘉果之松留在你手里?」
木縈聞言就點點頭,這老者說的沒錯,兩人修為相差太高,男修是絕對不可能在這老者面前討得到好,若是他識相,的確是應該把東西交出去為好。
可是當木縈看向那年輕男修時,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低著頭,捂著胸口悶咳了兩聲,卻在片刻後搖了搖頭。
木縈當下就不禁暗嘆起來,覺得這男修未免太過貪心,而且也太糊涂了。
嘉果之松固然是寶物,可是在沒有能力守護它的時候,它的存在卻是一道催命符,事到如今,這男修應該把僅剩余的一點僥幸感給丟掉,看清現實並做出正確的選擇了。
可他竟然在這種時候仍是固執的想要保住嘉果之松,木縈都不知道是該說他愚蠢好,還是天真好了。
「真是冥頑不靈!」
那老者也是勃然大怒,他修為高出這年輕男修不少,本是自持身份不願意一出面就搶奪小輩東西,想讓他自己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的,可是哪知他卻這般愚鈍,事到如今還不見棺材不落淚!
「最後問你一句,你交不交!」他忍住火氣道,同時手中已經蓄力,只待男修一說出拒絕的話後便立即擊斃他。
「這是我要送給我師父的,不能給你……」
男修的聲音很是沙啞,說話間似乎很是痛苦,間歇中還重重的喘了喘氣,想來是之前所受的傷勢頗重。
而木縈听到這個聲音後卻是一愣。
怎麼感覺他的聲音有些耳熟呢?
她狐疑的盯著男修的背影看了看,越發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熟悉,而當木縈默念男修方才說話的語氣時,便猛然間瞪大了雙眼——
「找死!」
這下那老者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多耽擱一分便會多出幾分變故。現在時間對于他而已相當的重要,他金丹期的修為在這個年輕男修面前也許算很高,可是在他之後還有不少高階修士。就連元嬰期修士也不會少見,他若再磨嘰一會兒,說不定就會生出什麼變故來!
念及此處,老者再也沒有一絲耐心,右手一舉便要一掌打在年輕男修的頭上!
「 !」
那年輕男修剛剛想要拿出一物,卻覺得眼前地面震動了一下,他一抬頭便震驚的發現那個方才還高舉著手想要殺他的老者竟然此時已經倒在地面上人事不知。而他的那把飛劍此時也掉落在了地面上。
這是怎麼回事?
年輕男修不由得愣住了,這人連自己的頭發絲都沒踫到,怎麼就突然沒了聲息?
他不由得朝四周看去。
「你……師父??」
他探究的巡視這周圍想要找到是誰把這老者打倒在地。卻沒想到一回頭便看到一道身影正從他背後的樹干後悄然而出,正在朝他走近。
他本還驚詫,可是待他看到那個人的面容時,就不由得詫異的瞪圓了自己的眼楮。
眼前的這個身影。不是自己的師父又是誰?
「譚淵。怎麼是你?」
木縈也頗為無語,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差點被人家給一掌斃命的愚蠢男修竟然就是自己的傻徒弟譚淵!
用自己的一已之命來護著嘉果之松,辦出這種蠢事的人竟然是她的徒弟?
木縈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暈。
她在听到譚淵說話時便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只是當時他是背對自己,所以木縈一直都沒有清晰的看到他的容貌,不過在他說出那句要送給師父的話時,木縈卻是從「師父」這兩字中听出了譚淵的感覺,于是便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可能是自己的傻徒弟。
沒想到上前一看。果然是他……
木縈擦了把虛汗,看了看倒在地下不醒人事的金丹後期老者。默默的說了句,「快跟我走!」
幸好她在發現這人是自己徒弟後就連忙用迷魂焰刺傷了老者,否則譚淵恐怕已經死在人家的一掌之下了!
說完,木縈就放出斑點來,拉著譚淵便一同踩到了斑點的背上,同時讓斑點快些離開這里。
「你以為就這樣就走得了?」
就在斑點正準備飛到空中時,木縈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木縈聞言就皺眉回過頭。
「怎麼又是你?你到底準備干什麼!」
這個滿頭彩色辮子的女子,不是方才那個神秘女修又是誰!
怎麼都這麼久了,她還跟在自己的身後?木縈不由得感覺有些煩躁,更有些模不清她的來意了。
「我可不是來添亂的哦。」
看到木縈眼里的急焦與不耐,那個女修眼楮一轉便明白木縈的擔心了,恐怕以為自己來是不讓他們走的,于是就連忙舉起雙手解釋道︰「這里已經有元嬰期修士快趕過來了,你就這樣讓好運鳥堂而皇之的飛上天,你覺得逃得過他們的眼楮?就算你用上隱身符,也別想在元嬰期修士眼皮子底下蒙混過關,到時他們難免會把這事聯想到你的頭上。」
木縈聞言就是一愣,卻是沒有再叫斑點飛起來了。
「你就算身份地位高,可是涉及到自身利益,誰也不會願意退一步,到時你的名聲不僅有損,也許你還保不住你的徒弟,又或者你會守不住嘉果之松哦。」
木縈不禁默然。
女修說的沒錯,她之前之所以可以用隱靈液加上隱身符讓斑點自由的飛,是因為她一直都避開了元嬰期修士,那些實力不如她的人自然是感覺不到斑點的存在,可是現在不同,嘉果之松被人得到的消息已經泄露,現在有許多人都在滿山的尋找譚淵,那些之前與譚淵交過手的人說不定已經把他的身體特征傳了出去,現在往這里趕過來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若是元嬰期修士來了,那就算他們眼楮看不到,可是只憑著斑點飛在空中時空氣的波動,他們也能準備的找到他們,到時便會惹出麻煩來。
若是木縈自己倒還不怕,可是有譚淵在,事情就會麻煩上許多了。
想到這里,木縈的眉頭皺的更緊,當她看到譚淵嘴唇有些泛白、一身狼狽後更是覺得有些糾結。
看譚淵的樣子估計已經受了不輕的傷,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個地方修養,如果來回奔波對他的傷情十分不利。
「你有什麼辦法?」
木縈想了想便抬起頭看向女修,認真的問道。
看她此時悠閑輕松的模樣,顯然是沒把木縈的困境放在眼里,這說明她要麼是在看笑話興災樂禍,要麼就是她有解決之法,覺得這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問題。
而在此時,木縈卻傾向于第二種可能。
「呵,你倒不笨。」
女修朝著木縈眨眨眼楮,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來。
「快點,就在前面,他受了傷跑不了多遠的!」
「大家趕緊,快……」
正當幾人說話的功夫,木縈就發現林子後方開始有了動靜,她用神識一看便發現竟然有二三十道人影在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趕來,來的修士中有築基期也有金丹期,且個個都激動非常的模樣。
木縈臉上浮現出凝重的神色,有些著急的看向了女修。
「別急,你們且坐下就是,哦,把你的好運鳥也收回去吧。」
女修此時倒也干脆,朝著木縈指了指好運鳥,說著便走近了木縈與譚淵的身邊,在木縈戒備的目光中拿出一個陣盤和一些靈石,然後就在地上擺弄了起來。
「你要布陣?」
木縈疑惑問道。
「當然了。」女修頭也不抬的回答,手下的動作卻是不停,「不布陣,難不成帶著你們從這里瞬移出去?呵,別開玩笑了……」
「可是你也說這里有可能會來元嬰期修士……」木縈有些擔憂。
「元嬰期怕什麼?」
女修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接著就雙手便像變戲法一般在地下擺著陣法,「我這個陣法,別說元嬰期了,就是分神期來了也絲毫看不出什麼來,你呀,就放寬心就好啦!」
木縈親眼看到女修拿有石頭、樹枝、落葉等物擺在了陣法的四周,接著好似還結了什麼手印,總之是讓木縈看的眼花繚亂,就在後方人越來越近,快要見到人影出現時,女修方才停下了手,悠哉的坐到了地下來。
「已經好了,現在你可以給你的這個……徒弟治傷了。」
女子說著就朝著譚淵的方向示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