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縈聞言很是不爽的瞅了女修一眼,然後又將眸光轉向自己的傻徒弟。
「師父……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到了此時,譚淵方才慢慢回過神來,看著木縈的眼神都有些驚異。
「我也是听到了嘉果之松的消息,所以才過來踫踫運氣,哪曉得正好看到剛才那一幕了。」說著,木縈就不打一氣了,伸手「啪」的一聲拍在了譚淵的腦袋上,「我說你個呆子,那東西就算再重要,又怎麼能比得上你的命呢?你竟然拿命來保它?命丟了不也保不住它嗎!」
這讓木縈想想就覺得十分不滿。
她一想到方才那個金丹期的老者出手想要打殺了譚淵,而譚淵明明在人家面前毫無抵擋之力卻依然不交出那東西,整個人就驀地生出一種怒火來。譚淵這孩子小時候看著還是挺機靈的,怎麼現在看起來就跟個木頭樁子一.+du.樣又呆又笨呢?
看看閆童,在他還小的時候就知道要交出東西以保平安,那時還沒有涉及到生命危險尚且如此,而譚淵呢,他方才面對的真是事關性命的抉擇,可是他竟然一點都不懂得審時度勢,還那般愚蠢的選擇了對他最不利的那一面!
這真是讓木縈不知道說什麼好。
「師父……」譚淵氣色雖然不好,但是傷卻未及性命,所以此時還能好好的說話,「如果是弟子需要這東西,那定然不會對那個前輩作對。可是這嘉果之松是能提升修士神識的寶物,數千年也不不見得會出現一次,弟子知道它會對師父有好處。這才想著來青蘇山踫踫運氣,哪知道那麼巧便正好遇到其結果……」
木縈聞言心中稍暖,可是臉色仍是如冰霜一般。
早在方才听到譚淵給那老者解釋,說他要把嘉果之松給師父時,木縈便已經想到他的打算了,說不感動自然是假的,可是她也不願意看到自己唯一的徒弟為了幫自己奪取這靈草連性命都不顧!
這是她恰巧踫到及時救下了他。可若是她不在此處呢,又或者是她來晚一步呢?到時候是不是只能看到譚淵的尸體,甚至連尸體也見不到了?
一想到可能會出現的這個結果。木縈就覺得心里十分不舒服,所以下定決心要給譚淵一個教訓,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好讓他以後不再犯相同的錯誤。
「弟子當時看了激動。連忙摘了它就要逃離。可是哪知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嘉果之松成熟後迅速散發出的香味讓距離近的三個修士同時找到了那個地方,我當時便與他們纏斗在一起,幸好最後險勝了他們,接著就連忙逃開了,然後就遇到了剛才那個人……」
幾人並沒有變換位置,現在所待的這個地方距離方才那里並不遠,幾人往斜前方一看便能發現那個老者依舊正躺在那里。
他的神識受了重傷。雖不致死,可是以後想要調息過來卻也是難了。
他的所作所為也是情理之中。想來在這個世界不管是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做出他那樣的舉動,更何況他也並未對譚淵造成了實質的傷害,所以木縈並沒有對他下殺手,只是用迷魂焰傷其神識好來阻止他而已。
「而且,我也未非全無抵抗之力。」譚淵悶咳了一聲,「師父你可還記得你曾給過我一瓶化生散?那東西我一直都沒有用過,在方才時本打算在他動手的一瞬間將化生散灑出去的。」
化生散。
听到譚淵說到這,木縈便想起來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化生散,是一種粉末狀的東西,當它挨到人身上時便會立即化開,變成血霧一樣牢牢附著在修士的身上,只要修士修為低于金丹期,那一踫到化生散便會瞬時化成一灘血水,就連骨頭都會消失無蹤。
這個東西木縈曾經煉制過,因為覺得它有些歹毒,所以她煉制的並不多,只有少量幾瓶而已,在收下譚淵沒多久後便給過他一瓶,讓他用來防身,以備不時之需。
方才的那個金丹期老者修為已經到了金丹期,那化生散的效果並不會立即致他于死地,但是也會讓他感受到極大的痛苦與折磨,所以此舉便可以為他爭取到時間。
譚淵雖然有些性子有些軟,但也畢竟還是有些機智的,若非心中有底,他也不可能會鑽牛角尖,拼死也要與一個金丹期修士作對的。
「原來如此。」
木縈听他這麼說心下便有些釋懷了,但面上還是一臉嚴肅的叮囑道︰「此事便罷了,但是以後切記不可以身犯險,這種身外之物能得到是好,可若得不到那便作罷,不是你能得到的東西萬萬不可強求!」
「是,弟子知道了。」
譚淵認真的點頭應下。
「喲,有人過來了。」
一直靜靜看著兩人說話的女修此時突然出聲,木縈經她提醒後就把神識探了出去,果然發現正有人往這邊走,並且就在她看的時候已經走進了她的視野中。
「咦,這里有個人?」
最先趕到的人有四個,看起來似是兩兩同行、正好趕到了這里,他們著急的追過來後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位金丹老者,對視一眼後便走近了他的身邊,查探起他的情況來。
「他還活著。」
「把他弄醒,問問情況吧。」
幾人顯然是發現此人躺在這里有些蹊蹺,說不定便與先前摘走嘉果之松的那個人交過手,如果把他弄醒就可以詢問清楚那人現在的情況了,可是情況卻並非他們想的那樣,被木縈用迷魂焰傷到神識的人,又豈會是短時間內就能醒過來的?
所以他們搖晃了半天。那看起來渾身上下一點傷勢也沒有的老者卻是沒有一點要醒的跡象,這讓幾人頗感無奈,而在這時。後面的那些修士們也趕了過來,同時也看到了那個老者。
「這是誰?發生了什麼?」
後來的人沒有搞清楚狀況,來的時候還以為前面幾人已經追到了那個得到嘉果之松的修士,可是一看過去卻發現不是這麼回事,當下就一個個露出失望的神色來。
「這人既然醒不來,那就不要耽誤時間了。」
有一個女修面若冰霜的站出來,冷冷說道︰「現在那人已經肯定沒走遠。我們現在去追肯定會追上他,我記得他的樣子。」
木縈聞言就看向譚淵。
「我跟她交過手。」雖然知道在陣法里聲音不會傳出去,可是譚淵還是下意識的把聲音壓低了。「其他的人受傷重,肯定起不來了,只有她一個人見過我。」
木縈點頭,「見便見吧。就算記得你的容貌也沒什麼影響。」
就在兩人談話間的功夫。那一批人已經離開了這里朝著前方追去了,很快這里就沒有了人,不過這批人走後,接著又陸續來了不少修士,可是讓木縈他們默然的是,有個修士在經過那個金丹期修士的時候,直接一劍刺中了他的丹田,在他死後又取走了他身上的儲物袋。
「那人可是因為你而死哦。」
神秘女修在看到那人先是把老者的尸體焚燒接著便離開現場後。這般對木縈說道。
「這與我無關。」
木縈淡淡回道,「他要搶寶。被我所攔,我並未殺他,他的死是天定的,怪只怪他不該把主意打到我徒弟身上。」
「他的死是天定,也是你定。」女修挑眉反駁,「若是沒有你刺中他神識在先,他又怎麼會毫無所覺的躺在這里任人宰割?」
「若是沒有他先動殺念,那此時也不會如此死去。」木縈隨即答道,「有因必有果,既然來奪寶自然就要做好面臨危險的心理準備,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不勞而獲的,就像我徒弟,雖然得到了靈草卻也同樣受了傷,難道他也要去怪罪那些傷他的人前來與他爭奪?」
女修微微一愣,接著就看著木縈笑了,「你倒是有趣。」
「只是不想傷春悲秋,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
木縈說著就看向一旁正在療傷打坐的徒弟,待發現其面上的神采恢復了些後就終于是松了口氣。
「不過你這陣法的確不錯。」
想到這麼多人從這附近走過,可是不論修為高低卻無一人發現這里的異狀,木縈就由衷的夸獎起來。
起初他們見到有人往這邊來時還有些不自在,譚淵甚至連出聲說話都不敢,還是小聲的竊竊私語,可是後來就發現他們別說說話了,就是在這陣法里隨便活動、把地上的樹枝踩的 響也沒有人往這邊看一眼,于是就徹底的放下了心。
「那是自然。」女修听木縈這麼說就得意起來,眼楮也是亮晶晶的,「我的陣法,就憑他們,呵,就算是從咱們面前貼著走來走去幾百回也不會發現的!」
木縈聞言就撇撇嘴,無語的看女修一眼,「誰會閑著無聊,放著寶物不追,而是在這里走來走去幾百回?」
「哈哈……」女修頓時就笑了起來,樂的身子都在顫抖,「說不定有人心知不可能搶到寶物,所以無聊之下就這麼干了呢?」
木縈這回連個表情都懶得回她了。
女修微微勾起唇,看到譚淵正在認真的打坐療傷,便也不再說話,閉著眼靠著樹干假寐起來。
譚淵這一療傷就用了一天多的時間,木縈並沒有給他高品療傷丹藥給他吃,而是讓他自己通過運轉靈氣恢復傷勢。雖然是個煉丹師,可是木縈始終覺得丹藥最好還是少吃,如果沒有必要便不要吃,這樣就能避免身體內積累過多的丹毒從而影響將來的修煉進展。
譚淵此次的傷並不算重,雖然他當時是一對多,可是不管是他自己手中的丹藥,還是木縈送給他讓他防身的那些丹都不少,憑著它們才讓他能從那些人手中逃離,所以這樣的傷勢只靠打坐便可恢復大半,沒有必要非得靠服用丹藥才行。
在這一天多的時間里,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開始時還不斷的有人經過,可是待到後來時卻已經不再過人了,想來是譚淵的失蹤才導致的這結果。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你究竟是什麼人,跟著我是做什麼?」
看到譚淵已經恢復如常,停止打坐時,木縈便看向了女修,直視她的眼楮問道。
「因為我早就知道你,待發現你後就想跟著你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咯。」女修眨眨眼楮,有些俏皮的看著木縈。
「說重點。」木縈皺眉。
「好吧好吧,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我是誰嗎,你要我告訴你那便告訴你吧。」似乎對于木縈一直追問她這個問題感到無奈,女修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我叫瑤光。」
「瑤光?」木縈覺得這個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說過,可是印象卻又不深刻,一時半會的好似還想不起來。
她是在哪里听說過呢……
「你這個女人,怎麼就來這里了,還不快快回去!」
正當木縈凝神想著這個問題時,卻突然听到自己身後響起了一道充滿了怒火的聲音,她一愣之下便下意識的朝著身後看去。
一名長相邪魅的紅衣男子長發飛揚,寬袖一揮便直接毀掉了瑤光布下的陣法,正用有些發紅的眼神瞪視著瑤光。
「你怎麼過來了?」瑤光看到來人顯然也很吃驚,站起身來定定的看向他,眼里還有不加掩飾的歡喜。
「只準你來,卻不準我來?」
相貌陰柔的男子冷哼一聲,十分不悅,「你速速回去,別惹我不高興。」
「你不高興又怎樣?你高不高興和我有什麼關系呢?」瑤光神情一滯,眼里的光黯淡了些,「我想來是我的自由,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干涉我的?」
「你……」
男子被噎了一下,臉上有些羞惱與說不出的復雜之色。
「……你的父親為了找你已經賴到我家不走了,你若再不回去,我以後豈不是沒有清靜日子了,所以你當然得趕快回去!」
似乎是找到了理由,男子憋了一會兒終于是開口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