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茹病倒了,沒人知道什麼病。
安家人心情凌亂,希望安紫茹就這樣不會活過來,但又希望她活過來。
橘子和小婉守著房間,所有人都被拒絕在外。韓府和並肩王府都回去了,然後留下打听消息的人。雖然安紫茹與他們有生意,但安紫茹畢竟只是一個商戶女兒,還不至于讓她們勞心。
大師兄出門之後,到天黑都沒有回來,此一去就是三天。
小婉和橘子急的眼眶通紅,女乃娘等人如坐針氈,剛開的酒樓讓李坤等人照看,即使如此,眾人還是魂不守舍。
「這個機會……」老夫人心思又起來了。
大夫人明白老夫人什麼意思,急忙阻攔,「娘,不可,那些酒樓據說有韓府和並肩王府的股,若是我們貿然動手,會被這兩家記恨。還是等紫茹醒過來再說吧。」
她怕了,多少次算計安紫茹,都損兵折將,已經搭進去三人了。
「她還能醒過來?」老夫人陰沉著臉。
大夫人默然,誰又能說的上呢?
「娘,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四姐兒興奮的說道。
「閉嘴,哪里有你說話的份。」大夫人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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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天空皎月懸高,照在綿延無邊的軍帳上。
燭光搖曳,一身銀色盔甲,面目冷峻的男子低頭仔細的看著地圖。
「報!」
「進來。」男子微微抬頭說道。
「將軍。有您的一封書信。」
男子抬起頭,接過書信,看到熟悉的字體,欣慰的笑了。
信是妹妹寄來的,這丫頭居然也會給自己寫信。
當看完信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大夫嗎?左右來去踱步,方俊山心慌異常。他從來沒如此緊張過。這些日子,他收到的都是文書大人的信,將那邊的情況,尤其是那女子的事情說得很仔細。
或許安紫茹並不知曉。她的一舉一動都被文書大人掌握。文書大人為了方俊山。仔細的觀察她,每一個細節都會說給方俊山听。
當方俊山得知安紫茹就是他要找的人時候,會心的笑了。果然,就是她。他的心情格外好。
從懷里取出那部孫子兵法。默默的看著。
「來人!」方俊山喊道。
有貼身侍衛進來。
「備馬。我要去中軍見胡將軍。」方俊山說道。
胡將軍。便是胡大拿,由並肩王推薦統兵,是方俊山的上級。此人不喜世故。但英勇異常。
中軍大營,胡大拿听聞方俊山來了,暗叫這位爺來做什麼。雖然他是方俊山頂頭上司,但方俊山身份特殊,而且這半年來軍功無數,風頭正勁,若不出意外,會步步高升。
不敢托大,胡將軍迎了出來。
「方將軍,可有事?」胡大拿五大三粗,但這時候放低了姿態。
方俊山也不好拿捏,雖然他有特殊身份,但他並不想以勢壓人。父親希望他低調,他也絕不是一般官宦紈褲子弟,希望自己能建功立業,而不是靠家族庇蔭。
「胡將軍,下關有一事相求,還請將軍幫忙。」方俊山客氣的說道。
胡大拿笑了,對方俊山的態度很喜歡,「小將軍但說無妨。」
「我想探親休假半月,能否通融?」方俊山問道。
胡大拿為難了,認真的看著方俊山。
「小將軍,並非本官不同意,你也知道朝廷法度,五品以上官員,未經朝廷明旨,不得擅離軍營啊。」
方俊山筆直而坐,「胡將軍,在下有重要事情要做,還希望將軍通融。」
「這……既然小將軍第一次求本將軍,本將軍也不能不近人情,就破例一次,我命人向大帳稟告,以你舊傷復發回京治療為借口如何?」胡將軍說道。
方俊山立即拜謝,「小將多謝將軍成全之恩,以後若有難處,可找我國公府,必然相助。」
得到方俊上的承諾,胡大拿心里高興,攀上了並肩王府,交好方俊山,以後仕途至少平穩。
方俊山回到軍營,立即裝病不起。
第二天,他就以回京治病為由啟程,連夜趕往京城。
七天過去了,安紫茹依然沉睡,沒有其他癥狀,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橘子和小婉著急不已。
「大公子怎能這樣,幾天都不露面,急死人了。」橘子著急的說道。
女乃娘端了點心過來,但眾人沒什麼胃口。
「你們進去給小姐擦洗一下。」女乃娘打了水,讓橘子和小婉進去。
一道身影降落在院子里,女乃娘都沒發現大師兄怎麼進來的。
「大公子,如何?」女乃娘問道,她不知道大師兄去做什麼,但直覺告訴她,與小姐的病有直接的關系。
大師兄神色疲憊,喝了一口水,然後就著點心填飽肚子。
「關上院門。」大師兄說道,他知道女乃娘是紫茹的心月復,現在他雖然知道怎麼回事,但卻沒有辦法。
女乃娘安靜的看著他。
「師妹中了巫術。」大師兄這才說道。
女乃娘嚇了一跳,臉色驚變,「大公子,你說什麼?」她實在不可理解,小姐怎麼可能中巫術,況且巫術只有傳說中才有,怎麼就成了真的。
同樣的,巫術這種害人的東西,怎麼會針對小姐呢?
「確實是的,按照這種級別的巫術,施法的人最多藏在附近一里範圍內,否則不起效果。這些日子我在周圍查探,還是沒能找到凶手。膠州太大了。我一個人力量有限。」大師兄說道。
女乃娘急了,若是找不到凶手,小姐豈不是一直這樣。
「小姐有性命之憂嗎?」。女乃娘很關心這個問題。
大師兄搖頭,面色沉冷,「暫時不會,此人看樣子也是新手,再者,巫術很難練,動輒要傷到己身。所以我肯定,還不至死。」
女乃娘放下心來。只要不會危及性命就好。
「要不。讓官府去找?」女乃娘提議道。
大師兄搖頭,「莫要驚動官府,在不知道凶手是誰之前,不能告訴任何人。免得打草驚蛇。」
女乃娘六神無主了。這可怎麼辦?
「我上山求助師傅。想必師傅有辦法。」大師兄說道。
女乃娘想不出辦法。只能干著急。大師兄囑咐照顧好紫茹之後,就沒入深夜。
十天過去,安紫茹還在睡夢中。
忽然這一日。正當女乃娘趴在院子里的草席上睡覺,听到聲音。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面色極其俊美的公子站在院子里。
「你是誰?」女乃娘嚇了一跳,立即出聲問道。
「她怎麼樣?」沒有回答女乃娘的話,而是直接問道。
女乃娘仔細一看,忽然想起他是誰。大廟寺的時候,她見過他,是那位好心的公子。雖然不清楚他來做什麼,但從本能講,沒有抵觸。
「小姐已經昏迷了十日,現在還在昏迷中。」女乃娘說道。
方俊山坐到石凳上,聲音低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是……是巫術。」女乃娘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個公子時候,有種莫名的信任感。
巫術?方俊山神色凌然。
巫術,存在于南蠻區域的一種古老祭祀方式,據說能咒人生死。怎麼會用來害安紫茹?
「查出來是誰做的嗎?」。方俊山冷色問道。
女乃娘搖頭,「小姐的師兄說施法的人應該就在一里範圍內,但我們人手有限,找不到。」
方俊山猛然站起,不說話離開了安家。
女乃娘也不知道他的來意,見他如此,總是有些欣慰,至少小姐還有很多人關心。
當夜,有上百黑衣人在膠州城秘密偵查。
「主子,發現了線索,但此人極其狡猾,似乎已經察覺我們,等我們去了之後,人已經離開了。」一名黑衣人低聲說道。
方俊山冷笑,想這樣就跑了?
「傳令下去,誰捉住這個惡徒,賞金百兩。」方俊山說道。
眾人立即分散。
方俊山站在一間漆黑的屋子內,里面擺了許多的木偶,還有一只血盆。血盆內散發出惡心難聞的腥味。
好惡毒!
方俊山仔細查看之後,在地上看到一角碎步,撿起來仔細看著。這是一塊碎花棉布,似乎是從衣衫上撕下來的。
是個女人?方俊山立即傳令,將碎布讓眾人看過,依照碎布的樣式找凶手。
天快亮時,幾個黑衣人將一個女子帶到方俊山面前。
女子被打昏,身上正是穿著方俊山手里那種碎布的衣衫,在衣衫下擺處,確實少了一塊,對比之後,果然吻合。
「弄醒她。」方俊山厲聲說道。
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女子申吟的醒來,就看到一群凶神惡煞的黑衣人,驚恐的蜷縮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抓我?」女子緊張的問道。
方俊山低下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看到方俊山之後,一頓失神,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曾經她看到他的模樣,被深深迷住,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居然是這種場合,這種方式。
「公子,是你嗎?」。女人戚戚艾艾的問道,眼角含淚。
方俊山眉頭一皺,「你是誰?如何認得我?」
「我自然認得你,公子,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女人說著臉撲哧一下紅了。
方俊山愕然,「你到底是誰?」
女人低下頭,「我叫安敏兒。」
「安敏兒?」方俊山疑惑,也姓安?
「你是安家人?」方俊山疑惑的問道。
此女正是三姐兒,她被人救出之後,就一直未曾露面。
「是。」
方俊山冷笑,「你既然是安家人,又是安紫茹的親人,為何要致他于死地?」
三姐兒看著方俊山俊美的臉龐,說道,「因為我喜歡你。」
方俊山臉黑了下來,「胡說八道,我今日才與你見面,你何曾喜歡我,況且你這樣一個見面就說喜歡的失德女子,還敢胡言亂語?」
「失德?」三姐兒紅著眼楮,厲聲說道,「我怎就失德了,我喜歡一個人就不能說出來嘛?」
方俊山沉默了,然後緊緊盯著三姐兒,「可是我不喜歡你,使用巫術害人,還指望別人喜歡?」
三姐兒抹著眼淚,「她奪了我的一切,為什麼就不能死?她害的我名譽被毀,害得我在牢房里受苦,她該死,該死!」
「呵呵,我听說那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妒忌心如此之強,怨不得別人。現在又用如此惡毒的邪法來害人,還能說的理直氣壯,真是無可救藥。說吧,如何能解救安紫茹?」方俊山冷聲問道。
「原來你也是來救她的,這個賤人有什麼好的,你們都幫她。」三姐兒捏緊了小拳頭,不服的問道。
「至少比你要好,她從來沒有主動害過人。」方俊山冷冷說道。
「她沒害過人?我們安家從她來了之後,就沒有一天過過好日子,她就是一個害人精。公子,您不能上了她的當,她在迷惑你。」三姐兒爬了過來。
方俊山厭惡的一腳踢開,「說出救治的方法,我饒你一命,否則……」
三姐兒失望了,現在才發現這個俊美公子並不是自己想象那樣柔情。
「我沒有解毒的方法。」三姐兒低聲說道,然後猛然抬頭,「要死,她就陪我一起死,我這輩子失去的太多,都是她害的。死就死了,從牢里出來之後,我就知道,我這輩子見不得光,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拉著她墊背。哈哈哈哈,我就說麼,我不會白死的,我不會讓她活的開心。」
方俊山陰沉著臉,吼道,「告訴我!」
三姐兒笑了,笑的落淚,「你喜歡她?真好,你眼看著她就要死了,哈哈哈,真好。」
方俊山捏緊了拳頭,「拉下去。」
三姐兒被人拖著出去,臨出門時候說道,「我身後的人不是你們能得罪的。」
方俊山眯著眼楮,這世間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來人,去府衙查查,這女人不是被關在牢里嗎?誰救她出來的。」方俊山冷色說道。
方俊山又回到安家,默默的看著床榻上一臉安詳的女子,心微微有些陣痛。
「你不會有事的。」
「大公子,您回來了。」女乃娘焦急的聲音響起。
方俊山抬頭看去,一個壯碩的男子疾步走了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