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房媽媽從後面下人進出的小角門進了趙府之後,便察覺眾人看她的目光不同,心下困惑卻不知何意,卻謹記著姑娘交代的,先去了二房。
丞相府三房在一起,人口雖不多,從上到下內外宅合起來也有二三百的人,雖事事可分到婆子媳婦手里,一天也忙的不停歇。
馮氏剛把回話的婆子打發下去,就有小丫頭進來回話,听是莊子上的房媽媽來了,馮氏直接讓人進來,安蘭慣會的走到門口,正好將房媽媽迎進來。
一番見禮後,房媽媽才說明來意,「眼見著是我們老爺的生辰,姑娘心里一直惦記著,老爺又最寵我們姑娘,想著過來跟老太太那邊請示一下,趕著老爺的生辰之前回去,這才讓奴婢來找了二夫人。」
「按理說,大伯生辰,元喜是子女理該回去,不用求到我這個嬸子面前,我也會幫她說向,就只一件,媽媽剛進城許是沒有听說,眼下外面都在傳元喜在莊子上私會男人,老太太正在氣頭上,這時再去也是難說話。」
房媽媽听了一驚,「當天是下著大雨,我家姑娘也是念著不能得幾家,還有國公府的小侯爺,怎地就有這樣的話傳出來?」
房媽媽的話雖沒有直接說出來,卻也挑明白了,雨天將客人趕出去,丞相府的名聲要不得,眼下為了丞相府的名聲著想,又傳出這些流言,眾人心里該明白,怎地又將錯都推到了元喜的身上?
馮氏也是想與大房交好,讓安蘭到外面守著,才把實情說了,「論理說這些話本不該說給媽媽,只如今二丫頭身邊也沒有個長輩照看著,二丫頭又當我這個嬸子是個可信賴的,我就不瞞媽媽了。古家的哥兒在宮里當差,今天下朝攔了二老爺,便問‘听聞府上二姑娘愛慕莊公子,如今把貼身的丫頭都先送過去了,不知何時能喝上兩家的喜酒’,若是好意說這翻話也就罷了。」
余下的話馮氏也沒有多說,只囑咐到,「這幾日觀看我看二丫頭也是個明事理的,你回去只管告訴她,五丫頭救了太子,當日正是古家公子送回府的,她便知怎麼回事了。」
房媽媽想不透,卻也知道今日是白來了,道了謝,沒有留在府上吃飯,便急著趕回到了莊子上,到莊子上的時候,已是傍晚。
一身的零散便進了屋回話,「……奴婢也想不透二夫人這是何意,听著外面那般傳姑娘的名聲,心下瞧急,便先趕回來,等著姑娘拿主意。」
元喜听了冷笑,「媽媽哪里會明白,古家的哥兒是太子的人,他一個外男哪里會扯這些流言的事,是太子幫著五妹妹出頭呢。這般一來,且不說我原本就是個不招人喜歡的,眼下要做給太子那邊看,府上也不會容我的日子好過了。」
果然人算不如天命,到底趙元婉的命比自己要好,有老天爺在眷顧。
只恨自己活了兩世,卻被束在這莊子上,毫不辦法,怎麼能甘心。
房媽媽這下听明白了,臉都白了,「這是內宅之事,太子是天家之人,這般做來豈不是枉為聖賢之名?不是那些個小人的舉動。」
「這里沒有外人,媽媽說也就說了,日後可要謹慎些。」趙元喜卻混不在意,「不過是內宅之事,太子卻把手伸進來,他不怕有辱名聲,我一個女子有何怕的?上有祖父祖母,下有叔伯,皆想奉承太子,卻利用我一個姑娘的名聲為籌碼,也太叫人心寒了,我何必還守著規矩當什麼勞子的大家閨秀。媽媽一會兒去偷偷跟綠竹說,收拾了東西咱們尋了機會自己回邊關。」
父親手握兵權,眼下不過人在邊關,不知京城之事,若知道了豈會讓府里這般糟踐自己的女兒?祖父祖母也是料到這般,才敢裝糊涂,任人毀她的名聲,豈不是叫人心寒?
不過是內宅深閨之事,還是自家姐妹之事,太子竟如此作為,可見人並不是大丈夫君子,想到上一世番王造反,到也覺得情有可源,這般的心性哪里是帝王所為?
等到了邊關,到要看看他們又用怎麼樣的嘴臉跟父母交代。
「姑娘放心,奴婢知道怎麼做。」房媽媽一臉的凜然。
賴家夫婦到莊子上,伙食也變好了,每頓都是四菜一湯,菜是兩素兩葷,品相和味道都不錯,趙元喜晚上卻沒了味口,只吃了半碗就歇了下來。
睡關又囑咐綠竹偷偷備幾身粗布衣衫,傍晚的時候房媽媽就找過綠竹,綠竹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悄聲的應下,一夜無夢。
趙元喜起來之後,就開始想著怎麼甩掉身邊的家丁,心下煩悶,只帶著綠竹去莊外散心,看著身後跟著的家丁,心下慢慢有了主意,心情也驟然好了起來。
只等著回去與房媽媽交代一番,明日就可以離開。
左右名聲也壞了,與其在這里被人拿捏,到不如自己活的痛快。
原本重生之後,趙元喜還想著把自己的名聲搬回來,親力親為才發現閨秀難為啊。
「姑娘,前面有人。」綠竹警惕的攔在前面。
那家丁也緊跟上前,喝道,「這里是丞相府的姑娘,哪里來的野小子,還不快快離開。」
幾個大漢從樹後面露出身子,其中有一人臉上還帶著刀疤,面帶凶色,打眼就知道不是好人,家丁明顯嚇到了,到是綠竹在邊關見的多了,仍挺著身子,「我家老爺是鎮守大將軍,若是知趣,快快退開,莫到時丟了性命才後悔,那會子可就晚了。」
「小娘子嘴到是厲害,到不如跟了我回去做我的娘子。」其中一男子油嘴滑舌道。
「呸,下作的東西,滿嘴污話。」綠竹可沒被嚇到,一邊回頭稟道,「姑娘先回,這里有奴婢。」
趙元喜笑道,「你一個弱女子哪里敵得過四個男人,咱們這邊雖勢弱,卻總好過一人。」
那些歹徒听了放肆的大笑,那刀疤臉的男人不正經道,「京城里醉花樓的姑娘都太軟,見到這辣的,方覺得有味,哥兒幾個,這個小娘們可歸範四了。」
綠竹不怕反到是氣得臉乍青乍紅,雙手掐腰,「姑女乃女乃見過殺人,今日就親自動手。」
原來綠竹平日里也跟著侍衛練了幾手,她性子野,府上又不在乎那些規矩,莫氏又想著有個會點功夫的在女兒身邊也能有些仰仗,就放任綠竹去了。
看著綠竹身材嬌小,卻很靈活,說話間幾步就到了四個惡人身前,上面出拳的同時,腿卻對著另一男子的胯下踢去,這一看來,上面的一拳也不過是引人注意,真正厲害的在下面的一踢。
嗷的一聲,被踢男子正是第一個開口說話的,模著胯下蹲在地上哀叫起來,這一幕發生的太快,除了早就了解綠竹性情的,連那家丁都愣住了。
直到身後的趙元喜嬌聲喝道,「還不上去幫忙。」
家丁這才緩過神來,上前去幫忙,自己的人吃了虧,那還了得,其他三人面露凶光,就奔著綠竹而去,綠竹左右躲著,明眼看著要被抓到,卻輕松的逃托。
「先抓到正主。」範四開了口,就直奔趙元喜而去。
其他二人也齊齊跟上,除了綠竹,那家丁早就被打的倒在了地上,看樣子是沒用了。
趙元喜早就在他們打斗時尋了一個棒子握在手里,恨自己平日里只會玩,到沒有學點本領在身上,連連往後退,綠竹也在後面趕上來幫忙。
正當這時,就听一道男子的聲音喝起,「住手,朗朗乾坤,竟敢行惡。」
一邊招呼身邊的家丁過去幫忙。
範四勾起一後譏笑,不過很快就掩飾下去,狀似害怕的樣子,「咱們走。」
三人不多停留,當時就扯著被綠竹踢到的男子遠遠的跑開。
等男子隨著家丁從官道上下來的時候,惡人早就跑遠了。
「姑娘沒事吧?」高子騰一身公子哥的模樣姍姍來遲。
趙元喜看到他微微眯起眼楮,反問道,「公子原何不讓下人去追了那惡人?」
高子騰儒雅一笑,「窮寇莫追,姑娘想來該明白這個,我雖帶了家丁,卻也不過是白丁,到底姑娘是女兒身,萬一出了什麼事,到也不好。」
心下奇怪,趙元喜怎麼是這般反應?不是該感謝自己?
哪里知道,趙元喜在看到高子騰的那一刻,隱隱想起些事情,再想到剛剛那幾個惡人突然的出現,心里便有些明白了,哪里還會感激對方。
虎無害人意,人有害虎心。
上輩子她惡名在外,府里上下為她的親事發愁,最後到是三嬸子出頭,把自家的佷兒拿了出來,趙元喜滿心喜歡莊啟源,哪里會同意,高氏只提了一句,趙元喜暗下就去找了高子騰,卻是在妓*院那種地方找到了高子騰,當縱辱罵一番,回家後被罰禁足一個月才放出來。
上輩子沒有心機,腦子一根筋,趙元喜不會多想為何高府會來提親,可重活一世,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趙元喜就不可能不想了,想到府里姐妹們暗下使手腳壞自己的名聲,總是找不到原由,就在這一刻,腦子里像有一根弦斷裂開,一直想不通的理由,竟然在這一刻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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