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鏡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最後一具尸體實在蒼天碧水被發現的,正是我和大師兄的住處,縱使是蒼天碧水再幽靜,再隱秘,凶手也不應該把尸體扔在那里,大師兄的修為是弟子當中最高,威望也是最高,我初來乍到,這幾個月,除了去演武場,也不怎麼出蒼天碧水。
這些事情都是近一個月來發生的,這段時間我剛好不在,大師兄獨居于峰……」
說到此處,蘇懷鏡停了下來,等待著黎潢的反應。
蘇湘也是听出了一些苗頭,當機立斷的說道:「妹妹,你這段時間就不要回蒼天碧水了,先隨姐姐住吧,萬一遇上那個邪修,姐姐也可護你周全。」
黎潢面上一片冷凝,沉聲問道:「有多少弟子見你回來?」
見黎潢心中已然是有些信了,蘇懷鏡心中欣喜,面上不做聲色,嚴肅的回答道:「回師傅,我與駱宜君撿的都是一些人跡罕至的小路,此次回來,只除了我們幾個,再無人知曉,就連大師兄也是不知道的。」
黎潢淡淡的說道:「做的不錯,長途跋涉,你先和蘇門主去休息吧。」
蘇湘和蘇懷鏡歡喜的正要走,蘇懷鏡一轉身卻看到了一臉尷尬的駱宜君。
算了算了,這麼長時間人家也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還好心好意的帶我回來,我就帶他一起去休息吧。
「駱宜君,隨我們走吧。」蘇懷鏡悶聲說道。
「是。阿蘇,都听你的。」駱宜君笑的一臉寵溺。
看著駱宜君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蘇懷鏡心中肖凌青自爆的陰影都淡了些許。憂愁的心思也去了一些。
「妹妹,你和我講講在外面都踫到什麼了吧,姐姐也有好多年不曾下過山門了。」蘇湘向往的看著蘇懷鏡。
蘇懷鏡笑了笑,輕聲說道:「這里不是說話之處,我們還是先回姐姐的住處吧。」
「嗯。」蘇湘點點頭。
一行三人便向著側峰行去。
黑暗處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直射著蘇懷鏡的後背,待看不見幾人的身形後,一道壓抑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你竟回來了。為何不去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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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在一張圓桌旁,蘇湘眼巴巴的看著蘇懷鏡,直看得蘇懷鏡哭笑不得。蘇湘可是在她面前完全沒了防備,展現出的都是蘇湘最真實的面。
盛情難卻,蘇懷鏡只得頂著蘇湘的眼神壓力開口道:「其實外面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尤其是在這個封閉的世界。」
駱宜君一拍桌子。橫眉豎眼的反駁道:「哪里沒有好說的?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蘇湘眼神一冷。悄悄在駱宜君身上施加了元嬰威壓,示意他閉嘴。
蘇懷鏡一挑眉毛,饒聲說道:「哦?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好玩的好說的。」
駱宜君頂著威壓,額角冒汗,強撐著開口:「飛仙城便有許多好的,你听我一一給你們列舉來。」
蘇湘無聲的撤去威壓,讓駱宜君直覺得身上壓力似雲似霧又像風。來無影去無蹤。
不過壓力沒了就是好,連說話都輕松了好多:「我今年二十二歲。自小在飛仙城長大,這二十二年自然是吃了許多飛仙城的美食,听了許多飛仙城的趣事……」
蘇懷鏡面上含笑,笑的一派溫柔。
蘇湘看著蘇懷鏡與駱宜君兩人一副琴瑟和諧的模樣,心無端的就抽動了一下,心神一陣恍惚,時光好似倒流回了從前,蘇藝沒死的時候。
已經忘了蘇藝那天穿的是什麼衣服,蘇湘唯獨記得的是她的笑容和眼神,她說:「姐姐,我…我喜歡上了一個男子。」
她的笑容羞澀而靦腆,那是蘇湘從來沒在她臉上看到過的,她的眼神透著安寧。自從蘇家滿門被滅,她們兩個就沒有過安寧,可是那天,蘇湘從蘇藝的眼神中看到了安寧那是一種歸屬感。
看著眼前的蘇懷鏡,可能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對駱宜君有好感,好感深一點就是喜歡,所以,蘇湘確信,蘇懷鏡喜歡駱宜君。就是不知道駱宜君的心意如何,不過,蘇湘認定駱宜君也是喜歡蘇懷鏡的,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長得又漂亮,性格又好,天資又高,修為也不差,年齡不大,駱宜君憑什麼不喜歡?
越看這兩人,蘇湘越是覺得他們登對兒,且拋開駱宜君背後的飛仙城,只說駱宜君自身。駱宜君的天資靈根都不用測,二十二歲的金丹修士,天資還用說嗎?年紀輕輕與蘇懷鏡正合,兩人相差不過四歲,同一個年齡段的更容易有共同語言,以後也好深入交流。這駱宜君性格也算溫和,被蘇懷鏡說了幾句,不僅不還嘴,還把臉貼上去讓蘇懷鏡說,試問整個修真界又有多少個男修士願意為自己的道侶做到這般?
這邊蘇湘一人琢磨著蘇懷鏡與駱宜君的事,那邊兩人鬧得正歡,蘇湘也是有了一些興趣,閉起眼楮用神識听著兩人說話。
駱宜君笑抽了,捂著肚子繼續說道:「我再給你說一件事,飛仙城城東頭有一個叫春桑子的老頭,一生迷戀修道,奈何靈根不行,無人肯收,春桑子年輕的時候家境還算殷實,經常出去游玩作樂,有次無意在路邊救了一個牛鼻子老道,那老道也不知存的什麼心,說是感謝春桑子的救命之恩,就給了春桑子一本法決,哈哈哈,不行了,讓我笑一會兒。」
說完,駱宜君就捂肚錘桌大笑。蘇懷鏡抹去眼角笑出的淚,聲音顫抖著問道:「然後呢?是不是那本書有毛病?」
駱宜君模模蘇懷鏡的頭發,然後說道:「對,春桑子修習了那本書里的功法,本以為只要一心修煉,哪怕需要的時間長了點兒,也是可以的。誰曾想,修煉了那本功法後,春桑子突然靈氣大漲,修為大增,從原本的練氣三層跳到了築基四層,春桑子可是高興壞了,
他的靈根不過是一個區區五靈根,卻可以增漲的這麼快,飛仙城眾人都認為是他那本功法的原因,不過事物反常即為妖,飛仙城還是沒有人肖想那本功法的。春桑子卻沾沾自喜,認為再修煉幾年,飛仙城就沒有人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找了一個同為五靈根的道侶,這時悲劇也來了。」
蘇湘也睜開了眼楮,她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功法,才能讓修為增漲的如此快速。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蘇懷鏡搖晃著駱宜君,撒嬌一樣的說道。
駱宜君辛苦的憋著笑,又接著說道:「新婚當夜,春桑子的功力就去了一半多,全部轉移到了他道侶身上,春桑子的道侶雖說是中五靈根,但她從來沒修煉過,突然就多出了一些修為,讓兩人都是驚訝的很。
兩人跑到城主府,詢問我師傅那是因為什麼,然後我師傅為他們仔細查找古籍,竟然發現,發現,哈哈哈哈!」
說到此處,駱宜君竟是連自己都忍不住,大笑開來,蘇懷鏡輕拍了一下駱宜君,示意他快說,蘇湘靜靜地看著兩人的互動。
「發現了什麼,快說。」真是越听越有意思,一覺醒來兩個夫妻,一個少了修為,一個多了修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那個老道給春桑子的功法是爐鼎專用,是給女人修煉的,哈哈哈哈!」駱宜君撐著說完了一整句話,然後忍不住的爆笑開來。
這下就連蘇湘也是捂著嘴輕笑起來。
就連修真界的菜鳥都知道,爐鼎專用的功法是什麼意思,不過這種功法幾乎在修真界絕跡了,現存的都是互惠互利的雙修功法。
早些年間,修真界盛行豢養爐鼎,吸取她們的修為為自己所用,爐鼎的靈根大多數是雙靈根,當時的任何一個被調=教好的爐鼎,都比現在所謂的天才弟子強。爐鼎有自己特定的功法,雖然爐鼎們修煉功法容易,但是主人剝奪的也極為容易,一個爐鼎一生中只能被剝奪九次,九九歸一,所以即使是在那個爐鼎泛濫的年代,爐鼎也是極為難得的。
不過爐鼎也不是一般人能豢養的起的,修為最低是金丹,而且要財力雄厚,才養得起爐鼎。那老道給了春桑子一本爐鼎專用的功法,想必也不是為了讓他自己修煉的,誰想到這春桑子竟然會這麼倒霉,老了老了,還鬧了個大笑話。
蘇懷鏡托著下巴,腦海中突然就浮現了那天寧之侑說的話,略一思索,整理出了幾個重要的詞匯。
「笑話听夠了,我們該辦正事了,玄清門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我們終究是不能放松戒備,要時刻警惕。」
蘇湘和駱宜君點點頭,兩個人以不同的姿勢,相同
「我覺得一個人有問題,那個人也是玄清門的弟子,時常愛說本尊什麼的,上次其實我不是自己跌下的演武場圍牆,是被他推下去的,幸虧駱宜君救了我,不然我早就被摔成一攤爛肉了。」蘇懷鏡慶幸劫後余生。
駱宜君不紅臉不心虛,坦然的接受了蘇懷鏡的感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