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奈何平時脾氣再好的沈元和也忍不住的發怒,狠狠的拍著桌子,「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大家先把藥材給撿起來吧。」伍曌蹲子,看著這遍地的藥材,都混合在一起了,指不定要整理到什麼時候呢。
沈元和生氣歸生氣,奈何自己只是一名郎中,無權無勢的,看了眼蹲地地上撿藥材的胡子。
無奈的嘆了口氣,「再說吧,先把藥材給撿起來吧。」
沈元和這麼一吩咐,大家擦了擦眼淚,紛紛撿藥材。
半夜,伍曌被凍醒了,翻了個身,模了身側,是空的。
睜開眼楮,黑暗的房間里不見江安的人影,他去哪兒了?
——
睡不著,伍曌披上外套出門,隨意的走走,順便找一下江安,最近他有點奇怪,經常不見,以前是白天,現在連~砩隙疾患?恕 br/>
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里,正好看見沈元和坐在亭子里。
伍曌走了過去,「沈大夫,入夜這麼久了,為何還不入睡?」
沈元和捋著胡須嘆了口氣,「睡不著啊,如今正是大亂的時候,指不定在家家戶戶睡的正香熟時,敵軍就攻城了,哪里還敢睡覺啊。」
沈元和這話說的倒是,這兩天每到暮色之時,就下起了濃濃的大霧,周圍三米便看不見人了,若是敵軍趁著這個大霧攻城,到時候死傷的可就不計其數了。
伍曌沒見過戰爭,也無法去想象是什麼樣子的。
戰場上什麼金戈鐵馬,旗幟飄揚,都是些虛假的,唯一不變的就是尸體,上千的尸體堆積起來,血腥味籠罩著整個天地,入眼的是一片腥紅。
「那沈大夫可有為自己想好後路?」
「後路?」沈元和苦笑了聲,「如今正值戰亂,到哪里都離不開一個逃字,好歹這里還是我的家,呆在家里豈不是安心許多。」
伍曌沒有反駁,沈元和說的不錯,因為戰爭,襄城的人基本上是該逃的都逃了,十室九空,剩下的都是不願意離開的。
年輕人基本上都離開了,而留下來的都是些老人,若不是情況所逼,又有誰會舍得離開自己的家呢。
現如今為了防止敵軍侵入,白天嚴格把手城門,每一個通過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批,巡邏的將士一天三次輪流巡邏,到了晚上城門大鎖,士兵在大街上巡邏。
照著這嚴肅的氛圍,想必快要開戰了。
「沈大夫,我覺得還是盡快撤離這里吧,就算你不為了自己著想,你要為了妻兒考慮,尤其是陽陽,他還這麼小……」伍曌說到後面就頓住說不出來了。
這襄城遲早有一天會被攻佔,到時候必定血洗襄城,留在這里的所有百姓都難逃一死,陽陽他還那麼小,精彩的生活還沒有開始,怎麼可以就因為戰爭而死了呢。
「這我也知道,我現在最擔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妻兒。」沈元和眉目深沉,望著對面的屋子,想說些什麼,最後都化作是常常的喟嘆。
「不知道伍姑娘有什麼打算呢?你們本不是本地人,為何還不離開?」
「還沒想好去哪里?」伍曌老實的說道,這些天她一直在想,其實她很想回家,但是回家已經變成了幻想,想要再回去那是斷斷不能了。
可是在這陌生的世界里,她又不知該何去何從。
「听我一句勸,盡早離開吧,等到城門攻破之日,一切都晚了。」沈元和語重心長的道。
一陣沉默,伍曌懂沈元和的心思。
現如今襄城的所有人都在等死,就算敵軍不攻進來,他們日夜在周圍守著,城中的糧草也會斷絕,到時候還是一個死字。
若她是這座城池的大將,為了百姓的生存,大概早就大開城門投降了,沒有任何事情會比這天下的蒼生更為重要。
沈元和坐了一會兒便回屋去了,伍曌獨坐在亭子里,思索著。
現在要是想離開襄城恐怕也是件難事,听陽陽說官府上面的人下了命令,只許進,不許出。
到了丑時,才回屋去睡。
在外面身子等的手腳冰涼,心想江安他究竟去哪里了。
冰冷的被窩沒有人來捂暖,伍曌也冷的睡不著,閉上眼楮思考著沈元和的話。
寅時,听到木門被推開的吱呀聲,伍曌閉著眼楮沒有動靜。
感覺到被子掀了起來,一陣冷氣鑽了進來,伍曌睜開眼楮,看著想要偷上.床的男人,從她手中奪過被子,將自己給裹了起來。
「伍兒,我好冷!」姜瑾琰也沒料到伍曌居然沒睡著,賴皮的抱上伍曌的身子,將她給摟在懷中。
「你去哪兒了?」伍曌也沒掙扎,他摟過來,淡雅的清香圍繞著她,伍曌聞著心安。
「我沒去那兒。」
「是嗎?我到處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你人,你是不是又跑到外面去找你那個什麼所謂的朋友去了!」聲音很大,一長段話說下來伍曌有些氣喘。
她承認現在有些激動,外面到處在抓年輕的男人,像江安這樣的,必定見一個抓一個,他怎麼還敢大著膽子到處出去亂跑。
「伍兒,你生氣了?」姜瑾琰松開眼,可憐巴巴的盯著伍曌的眼楮。
伍曌撇過頭,不哼聲。
「伍兒,你別生氣了,我下次不出去就是了!」
「你願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不關我的事情。」伍曌還是不理他,把裹著的被子拉過頭頂。
將自己悶在被窩里,任憑外面的姜瑾琰怎麼說話,都不理。
最後伍曌感覺到隔著一層被子,一只大手攬著自己的腰,將自己摟在了男人的懷里。
良久,透過縫隙,听到外面傳來的勻稱的呼吸,伍曌從被窩里伸出一個頭來,扭頭看著睡在身側的男人。
眉目清冷,呼吸聲勻淡的傳來,連衣服否沒有月兌掉,就這樣連被子帶人抱著她就睡著了。
伍曌覺得自己來到古代後,就變得心軟了,尤其是面對江安的時候。
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子,探出手去模他的手,發現冰涼如鐵,便將自己身上的被子分一半給他蓋上。
摟著他的腰睡去,渾然沒發現男人含笑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