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認真听完,震驚不已。
先四嬸的名字,恰好是叫戚雲娟。
而扒灰,在陵祁這邊,是專指公公和兒媳之間發生的**行為。
所以,這首打油詩必定是祖父寫給先四嬸的。
所以,之前祖母跟祖父爭執,說到祖父一直在肖想著所有的兒媳婦,經常偷看她們洗澡、偷听她們跟兒子們房事的壁角,悄悄收藏她們的肚兜的事,極可能也是真的。
所以,祖父剛拿到三嬸給的那張紙時,才會那麼驚慌失措,馬上轉**度,向三嬸屈服。
所以,祖父他不僅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衣冠**!
想到這里,瑾瑜心里好一陣氣悶。
上輩子,祖父跟祖母的關系雖然貌合神理,卻一直保持著表面的和睦,自己根本沒听到祖母揭露祖父的那番話&}{}.{},之前,初听到時,還以為是祖母是在信口胡謅呢!
至于三嬸,則因為五妹妹得到了那個好機緣,一家人雞犬升天,成為祖父倚重的對象,從來沒有跟祖父產生過什麼矛盾沖突,自始至終都沒拿出過所謂的「名家墨寶」,之前,自己看到那張紙時,雖然想到必定是她用以要脅祖父的內容,卻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是這樣的內容!
可憐父親一生正直,卻攤上這樣的父親,這事萬一傳出去,將會丟盡父親的臉面,嚴重影響到父親日後的仕途發展。
可憐自己三兄妹馬上要到議親的年紀,卻攤上這樣的祖父,這事萬一傳出去,只怕很難覓到一門好的親事了。
不論是為了父親還是為自己三兄妹,都必須想辦法把祖父手里的那張所謂的「名家墨寶」、和三嬸手里的那幾十張所謂的「名家墨寶」都銷毀了才行!
想到這里,瑾瑜收回思緒,神情凝重地看向金麥,沉聲提醒︰「金麥,你剛剛背給我听的內容事關重大,絕對不能再記著了,更不能告訴第二個人,否則,我會毫不猶豫打殺了你,明白嗎?」。
金麥雖然跟著瑾瑜識得不少字,卻不怎麼明白每個字的意思,根本沒弄懂蕭顧家寫的這首打油詩的意思,否則,剛才也就不會那麼高興地把詩背給瑾瑜听了。
她嚇了一大跳,瞪大眼楮,毫不猶豫地大聲回答︰「是,奴婢明白——」
「你都明白些什麼呀?」
金麥話音未落,秦惜梅突然從屏風入口處走了進來,含笑打趣她。
金麥牢記著瑾瑜的提醒,不敢說實話,又顧忌著秦惜梅是瑾瑜的母親,不敢輕易騙她,訕笑著避重就輕地回答︰「二夫人,奴婢是明白身為奴才,不能胡亂說話,惹主子生氣。」
「嗯,你明白就好,所謂禍從口出,有些話,在沒有弄明白該說不該說之前,要麼不說,要麼找你主子問清楚了再說,才不會出錯。」,秦惜梅對金麥的印象不錯,信以為真,贊許地看了金麥一眼,指著內室通往外間的屏風出口處,溫聲吩咐︰「我有話要單獨跟三姑娘說,你先退下,守在門口,別讓外人進來。」
「是。」金麥心領神會,馬上依命行事。
秦惜梅很滿意,轉頭看向瑾瑜,低聲提醒︰「瑜兒,我之前跟你三嬸一樣,也注意到金麥湊近你祖父、偷看那張紙的一幕了,你快說說看,那張紙上到底寫些什麼?」
瑾瑜覺得這事事關重大,原本就不打算瞞著秦惜梅,連忙神情凝重地附到她耳際,把情況如實說了一遍。
秦惜梅認真听完,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憤然低嘆︰「虧我以前一直把你祖父當成是比較公平、正直的人,沒想到他居然會干出這等**之事,可真是個衣冠**!」
「是呀,母親,」,瑾瑜還是第一次听到秦惜梅罵人,意外之余,又覺得欣慰,趁機提醒她︰「母親,祖母之前說起,祖父一直在肖想著所有的兒媳婦,經常偷看她們洗澡、偷听她們跟兒子們房事的壁角,悄悄收藏她們的肚兜的事,極可能也是真的。你以後洗澡時、跟父親在一起時和讓人洗衣服晾肚兜——」
說到這里,瑾瑜突然想到一點,有些擔心地問︰「母親,你以前有沒有丟失過肚兜?」
秦惜梅舉一反三,馬上意識到瑾瑜擔心的是什麼,不假思索地搖搖頭︰「沒有。我的院子有你許嬤嬤打理著,你祖父根本混不進來。不論是丟肚兜的事、還是被偷看洗澡、偷听夫妻壁角的事,一定都沒有發生過。倒是你大伯母、你先四嬸、四嬸她們,都先後跟我提起過丟肚兜的事,而且,丟的還不止一回,有好幾回。」
說到這里,秦惜梅也擔心起來︰「你先四嬸早已經離世,也就算了,你大伯母、四嬸她們的肚兜如果是落入你祖父的手里,萬一讓人知道,必定會被誤以為跟你祖父有染,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瑜兒,我們得想個辦法,弄清楚你祖父手里到底有沒有她們的肚兜,然後,幫她們把肚兜要回來,還給她們——」
「母親!」瑾瑜听到這里,听不下去了。
大伯母、四嬸雖然不像大姑、三嬸那麼惡毒,平時跟母親走得近,骨子里卻都是自私自利、名哲保身的人。
上輩子,無論在母親被逼死時,還是在自己三兄妹被祖父、祖母、大姑姑、三嬸等人迫害時,她們都選擇了作壁上觀,這輩子,她們有了麻煩,自己和母親憑什麼要幫她們?
母親總是這樣容易心軟,容易多管閑事,可真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要知道,在這蕭府,像祖父、祖母、大姑姑、三嬸她們這些人,都是屬于目光短淺、缺少見識的烏合之眾,每天只能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打一些容易露出破綻的小算盤,自己依靠上輩子的經驗和幡然醒悟的腦子,勉強還能斗得過,令母親少受委屈。
可以後,如果舉家隨父親進京,要面對的將是一群廣聞博見、長袖善舞的大家夫人,她們不僅表里不一、敏感多疑,不會輕易與人交心,卻會因為彼此之間的一句話不對頭、一件事沒如意而恨人,尤其痛恨多管閑事的人,舍得為了消滅這種人,團結起來,往死里整,自己即使頭腦再聰明,到那時,還是會受著身份、地位的局限,對母親愛莫能助!
因此,現在是時候要好好扭轉母親行事的分寸和章法了。
瑾瑜神情凝重地看著秦惜梅,嚴肅問︰「母親,你認為大伯母是個什麼樣的人,四嬸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