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特意等三公子走遠了,才提醒蕭顧家︰「祖父,三弟昨天下午還矢口否定給‘名家墨寶’調包的事,今天卻發重誓證明自己給‘名家墨寶’調包、燒掉了,實在蹊蹺得很。」
「那‘名家墨寶’價值五萬兩銀子,于情于理,他既使覺得三嬸和五妹妹悄悄收著,做得不對,也不可能在把它們調包後,就輕易燒了吧?」說到這里,瑾瑜的語氣變得肯定了起來︰「我覺得他只有一種可能,才會燒那些名‘名家墨寶’——就是發現那些‘名家墨寶’不僅價值五萬兩銀子,上面還有一些很特別的、比銀錢更重要的秘密,是為了保守那些秘密,並打算利用那些秘密來干能得到更多銀錢的事!」
蕭顧家在勉強相信三公子說到把那些「名家墨寶」燒掉時,心里只有慶幸,並沒細想,現在,被瑾瑜這麼一提醒,才意識到三公子就算真的燒了那些「名家墨寶」<,必定是因為三公子已經知道那些「名家墨寶」其實是他寫給先四兒媳婦的打油詩,怕它們會令蕭府蒙羞,才不得不燒掉的。
還有羅傲綠和五姑娘,她們倆收著那些「名家墨寶」後,不可能不看看上面到底是些什麼內容……
想到自己跟先四兒媳婦的那些亂*倫丑事居然讓羅傲綠、三公子、五姑娘都知道了,他心里暗暗羞恨、忌憚不已,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想個辦法,令他們無法把這一切泄露出去才行。
他擺擺手,先示意押著中年男子的家丁把中年男子帶走了,才神情凝重地看向瑾瑜,嚴肅問瑾瑜︰「三丫頭。你的提醒很有道理,你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令你三弟不敢利用那些秘密來干能得到更多銀錢的事?」
瑾瑜意識到蕭顧家上鉤了,心里暗暗高興,表面上則一本正常回答︰「當然有。第一、祖父可以安插人在他身邊,天天盯著他的行蹤。令他無所遁形,沒有機會利用那些秘密來干能得到更多銀錢的事;第二、祖父可以根據他燒掉那些價值五萬兩銀子‘名家墨寶’的事,罰他去守祠堂思過,不許離開,更不許見任何人,直到有朝一日,他幡然醒悟,放棄利用那些秘密來干能得到更多銀錢的事的打算,並把真相如實告訴祖父為止。」
蕭顧家覺得第一種方法太麻煩。第二種方法一勞永逸,贊許地看瑾瑜一眼,當機立斷吩咐候在一邊的一個家丁︰「福田,你現在馬上帶人去三公子的院子守著,不許他出去。」
「是。」福田不敢怠慢,立即依命行事。
蕭顧家不等福田出去,馬上又轉頭吩咐候在一邊的另一個家丁︰「利田,你現在馬上帶人去把祠堂里那個靜室好好收拾一下。封死窗戶,然後。去三公子的院子,把三公子接到靜室里,每天打發兩個人盯著,不許他離開祠堂半步!」
「是。」利田也不敢怠慢,立即依命行事。
蕭顧家放了心,把目光看向羅傲綠。指了她,沉聲吩咐瑾瑜︰「剛剛你三弟說你三嬸得了失心瘋,我細想想,極有這種可能,就由你負責把她看好。讓給你祖母做法事的那個法師給她也做下法事吧!」
說到這里,蕭顧家突然壓低嗓門,以只有瑾瑜才能听到的聲音,低聲提醒︰「你三嬸和你五妹妹犯下了嚴重的錯誤,我念在她們是女流之輩的份上,就不拿懲罰你三弟的方法來懲罰她們去守祠堂了,你等法師給她們做法事時,跟法師商量好,就以她們身上髒東西太難清除為借口,把她們一直關在你院子里看著吧!」
瑾瑜只想讓羅傲綠、三公子、五姑娘都被蕭顧家忌憚,從今往後日子都不好過,可不想在目的達到後,還浪費精力來理會羅傲綠、五姑娘,故意為難地搖搖頭,提醒蕭顧家︰「祖父,我只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你讓我來做這事的話,會令祖母、大伯母等長輩誤以為我是為了討你歡心,在不知天高地厚地搶她們在後院管事的權力呢,不如由我跟法師商量好,以三嬸、五妹妹身上髒東西太難清除為借口,把三嬸、五妹妹都送回她們自己的院子里,然後,請祖母或者大伯母做主,派人看著她們吧!」
蕭顧家覺得瑾瑜的顧慮倒也在理,又覺得羅滿秀盡管已經跟羅傲綠撕破臉皮,但畢竟還有姑佷的親情在,不太可能會好好看著她們,倒是大兒媳周碧玉,因為大姑娘是被羅傲綠攛掇試探瑾瑜,才被羅滿秀砸碎鼻梁骨,心里必然深恨羅傲綠並牽怒于五姑娘,不可能對她們客氣。
他點點頭,同意了瑾瑜的提議,並找借口提醒︰「你祖母失心瘋才好,需要好好將養,不宜再管太多的事,到時,你就請你大伯母做主,派人看著你三嬸和你五妹妹吧!」
「是!」瑾瑜目的達到,更加高興,這回,倒是愉快地答應了。
……
回到屋子里時,已經快要過了午膳時分。
去當鋪當從伍媽媽那里搜出來那一盒子金銀首飾的銀麥、玉麥都已回來。
瑾瑜趁著讓人布膳的空隙,示意玉麥稟報當金銀首飾的情況。
玉麥對于自己的表現很滿意,把收在懷里的銀票和碎銀都拿出來,交給瑾瑜,一臉沾沾自喜的樣子︰「三姑娘,我按照你的吩咐,選了三家當鋪當東西,雖然那些當鋪的掌櫃很摳門,但在我堅持跟他們一再討價還價的情況下,一共當得了一百三十六兩銀子!」
瑾瑜上輩子在崔景宏出事後,生活拮據,沒少當過隨身的金銀首飾等東西,清楚玉麥所當那些金銀首飾大致的價值,意識到她是在說謊,心里冷笑,表面則不動聲色地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休息。
玉麥以為瑾瑜這是相信了自己說的話,暗暗高興,轉頭得意地看了銀麥一眼,腳步輕快地馬上離開。
瑾瑜防著玉麥,把她看銀麥一眼的動作盡收眼底,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直等到用完午膳,才把銀麥叫進內室,沉聲問︰「玉麥今天一路當東西,有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銀麥在陪玉麥當東西時,玉麥共當出了兩百三十六兩銀子。
當時,玉麥見財眼開,跟銀麥和兩個婆子商量,瑾瑜足不出戶,不知道金銀首飾在當鋪的價值,以前手里偶爾有東西要當時,都是讓伍媽媽去當,被伍媽媽從中撈了不少油水,她們四個難得也得了這種當東西的機會,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趁機從中撈一把油水。
銀麥怕事,不同意玉麥的意見,要玉麥放棄這種想法。
那兩個婆子平時月銀少,又沒有任何撈油水的機會,倒是非常贊同玉麥的建議,堅持一起勸銀麥同意。
銀麥看她們意見一致,意識到自己是勸不了的,只好聲稱她不參與撈油水,也不揭發她們撈油水的事,讓她們三個不用再勸她,只管自己撈油水就行。
她們三個都覺得她傻,同時又因為她不肯撈油水,擔心她到時說話不算話,把她們撈油水的事揭發出去,一起逼著她發了毒誓不出賣她們,才拿出一百兩銀子給分了。
其中,玉麥拿大頭,分的是五十兩,兩個婆子拿小頭,各分二十五兩。
她心里正為這事糾結,猶豫一下,才避重就輕地回答︰「奴婢覺得她跟當鋪掌櫃討價還價很認真,替姑娘多當出不少銀子,總的來說,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是麼?」,瑾瑜對銀麥很是有些失望,目光凜然地瞪著她,冷冷質問︰「那你現在告訴我,玉麥當東西後,瞞下來、沒交給我的那百來兩銀子,哪里去了?」
銀麥沒想到瑾瑜居然知道這事,嚇了一大跳。
她懷疑瑾瑜除了派自己跟著玉麥,另派了其他人跟著自己和玉麥,慌忙跪倒在地,重重地給瑾瑜連磕了五、六個響頭,才大聲求饒︰「對不起,三姑娘,奴婢不該把這事瞞著你!不過,你也知道,奴婢當時並沒有贊成玉麥和兩個婆子撈油水、分銀子的事,是被她們三個逼得迫于無奈,才發下毒誓不在你面前揭發她們的。求你看在奴婢有苦衷、且並沒有想過要撈油水、分銀子的份上,原諒奴婢吧!」
瑾瑜倒是沒想到銀麥居然沒有參與分銀子,感到有些意外,細細打量了她一眼,沉聲問︰「玉麥和兩個婆子是怎麼分那百兩銀子的?」
銀麥一門心思想把自己撇清,毫不猶豫地回答︰「玉麥分了五十兩,兩個婆子各分了二十五兩。」
瑾瑜意識到玉麥還挺貪心的,目光中微不可察地掠過一抹戾色,帶著銀麥出了內室,指著正跟著金麥在學打綹子的夏麥、秋麥、良麥,沉聲吩咐︰「你帶著她們、再從院子里找兩個婆子,一起去把玉麥和那兩個婆子身上的一百兩銀子給搜出來,押著她們來見我!」
「是!」銀麥不敢怠慢,忙依命行事。
瑾瑜又轉頭看著金麥,沉聲吩咐︰「你馬上去我母親院子一趟,告訴我母親,玉麥伙同兩個婆子私吞了我一百兩銀子,請我母親幫我打發人去找牙婆,再來我院子里,幫我一起發落玉麥她們!」
「是!」金麥意識到瑾瑜這是要打算發賣玉麥和兩個婆子了,心里雖然暗暗為玉麥竟敢跟兩個婆子私吞瑾瑜一百兩銀子的事感到震驚,表面上跟銀麥一樣,也不敢怠慢,忙依命行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