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有動作的不只是黃少少等人,就連是貝卡也隱隱的忍耐不住了。
無名氏的消失在她心里一直是一個打不開的結,他說不上來是因為無名氏這莫名其妙的消失讓她感到害怕,還是她想要把他找出自己的身邊,這兩者的心理層面上是不同的,前者是完全的恐懼,後者就帶了些她自己不願意去面對的個人因素,不過也許後者的成分居多。
她確實需要無名氏的武功以及神通,不過縱觀東雲國,就算是包括了有邑在內,唯一一個不需要用手段操控,就能夠死心塌地的跟著她的人,也就只有無名氏那麼一個,
她會想起最後一次見到無名氏的畫面,他躺在血泊之中,而貝卡只是輕輕的撫上了他的臉,卻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她有時候會想起當初那個在樹林里救過自己的少年,不過那張臉已經在她的記憶里被淡忘了,她腦海中存的就只有那後來因為劇毒而害,丑惡的令人無法直視的面孔。
讓他留在身邊,一方面是因為他對自己言听計從,另一方面是他確實是個了得的人才,可是當他用著那雙已經變形的眼楮看著自己,貝卡還是從心中覺得不舒服,甚至多次當面羞辱他。
而他卻永遠沒有回嘴,任憑貝卡打罵,像個出氣包一樣。
而且少了他,貝卡很多事情都無法順利地進行,這時候她才明白了無名氏對自己的重要性,當然,大部份存在的還是利益。
她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而西雲國的狀況也是同樣好不到哪里去,周伯處在一個近乎瘋癲的狀況,喝花水的次數跟量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黃少少有幾次幾乎都想要拿優郁癥的藥物給周伯吃了,不過她還是決定不要亂用藥比較好。
不過她只要一看著陳君,心里就疼了起來,這個孩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依舊是天天作著畫,偶爾說幾句童言童語,或者是問黃少少有沒有自己幫的上忙的地方,陳君每問一次,黃少少的難受又多了幾分,她希望周伯至少可以有一次失誤,真的,就這麼一次就好,陳君不該受這些罪的,真要怎麼著的,就讓自己來承吧。
這件事情她最終是告訴了李柏翰,毫無保留的,她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自己承擔下去這個壓力,然而李柏翰听完,卻沒有多大的反應,他在這不屬于自己世界的地方待的太久,看過了太多光怪陸離的事情,他開始相信起天命這回事,這個時候如果安慰黃少少,其實也沒有多大用處,或者讓她往正面的方向想,又好像太過于做作,這個時候還是沉默為上策。
然而誰都沒想到,在他們還在準備的時候,竟然發生了一件讓他們措手未及的事情。
按耐不住,一直堅信著是西雲國把無名氏帶走的貝卡,竟然主動帶了幾名衛兵到了西雲國來,她帶的人馬並不多,不過個個都是精良之選,而且貝卡自己有著一定的自保能力,但她出行的轎子還是引起了所有百姓的側目,尤其是到了西雲國的邊上,守門的衛兵一看到貝卡,也不知道該不該放行,立刻派人趕回宮里去問,剛好這時昆豪也在場,他遲疑了一下,對那士兵說,就讓她進來吧,到時候再來看她搞什麼花招。
但竹姿等人卻是有些害怕,他們什麼都還沒準備完成,這陰險的女人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一定有什麼陰謀,到時候萬一出了事情,以現代的說法,豈不是上演了一出木馬奪城記?
可是昆豪的考量是這樣的,如果這時不讓貝卡進來,第一顯得西雲國沒有肚量,第二在氣勢上就已經輸了,連人都不敢放,那到時候兩邊真的戰了起來,要這些士兵怎麼想呢?
城門打開了,貝卡拉開了轎子的小廉,開門的士兵被她的美貌一震,定定的看著這張不輸竹姿的臉孔。
「連開個城門都要請示,西雲國也還真是謹慎啊,難道是怕我會吃了你們嗎?」。淺淺一笑,迷惑眾生,那士兵好像被抽走了魂魄一樣,直挺挺地站著沒有動,直到簾子拉上,他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回過神來,把城門牢牢的關上,但那紅唇已經媚眼卻已經烙印在他的心中。
轎子一路到了西雲國的宮殿,竹姿跟昆豪已經排了一排等著迎接,後面還跟著李柏翰以及黃少少等人,藍柔跟紫軒則站在更後一排,陳君本來也要來的,在黃少少好說歹說下才終于安分的待在畫室,而兩側宮女畢恭畢敬的咬著牙,迎接這個殺害了若納的惡人。
輕輕拉開轎子的門簾,貝卡今天穿的正式,沒有過多展露自己身段的炫耀,淡黃色的裙子上鋪著朵朵手工繡成的小花,上襟壓著米白的條紋,她看著眼前的陣仗,一點畏懼也沒有,不過手里倒是已經拿好了暗香,準備隨時若有動靜,就把這些人先一鼓作氣的收了。
「這麼多人來迎接我,還真是我莫大的光榮啊。」貝卡第一句話就酸溜溜的,挑戰著在場的人已經緊繃到了極點的神經。
勉強咽了口水,竹姿把發抖的手藏到了背後,依舊假裝成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反擊道︰「我們原本以為是東雲王到來,沒想到是派個郡主,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那這些宮女也就可以撤掉了。」
語畢她雙手一揮,兩側宮女一下散去,當場不留給貝卡任何的面子。
不過貝卡也不在乎,她說道︰「有邑來跟我來,又有什麼樣的差別呢?竹姿公主可能是不太了解。」
本來竹姿就對有邑有意思,現在一听到這樣的話更是被挑動了情緒,他正要開口時,被後邊的黃少少拉住袖子,黃少少在她耳邊說道︰「千萬不要上了她的當,他只是想要激你,沒有什麼的。」
听了這話,竹姿才把握緊的拳頭放開。
而貝卡看到李柏翰自然也沒有放過毒蛇的機會,她笑著對李柏翰說︰「想不到我們的翰御醫居然在這里,看樣子過得挺不錯的嘛,身上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多謝郡主關心。」李柏翰也不想要跟貝卡多說話,簡單的就把這條調侃四兩撥千斤的推開,越是冷處理??越是容易解決這種問題,難道要跟她吵嗎?說不定她就是要利用挑動大家情緒的時候,趁機做出什麼偷雞模狗的事情。
但他們都沒有想到,其實貝卡此行的目的非常的簡單,她是來要人的,她堅信不疑無名氏就在這里,她這次就是要來把無名氏帶回去,那是她的人,怎麼可以讓他留在西雲國,就算他已經成了一句尸體,她也要把她帶回去,
竹姿等著貝卡說話,不過貝卡只是保持著微笑,于是她先開口了,「不知道郡主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從東雲國過來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能讓郡主自己親自跑一趟的,想必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不得了的大事其實並沒有暗喻什麼,可听在貝卡耳朵里,卻又不是那麼單純的解釋了。
她的臉突然一冷,開口說道︰「我來做什麼你們應該心知肚明。」
竹姿說︰「這我就不明白了,我們之間什麼時候心知肚明過對方了?上次的和談不也是跟說好的不一樣嗎?」。
貝卡冷笑道︰「看不出來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說起來話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那時候沒有好好地處理你,實在是我的失誤。」
此話一出,昆豪已經按著腰間的刀鞘。
「昆豪將軍不必激動。」所有的動作都被貝卡看在眼里,她恢復了笑容,說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很簡單,你們只要把人還給我,我就離開。」
「什麼人?」竹姿確實是不懂她在說什麼,表情不解。「我能有什麼人能給你?」
「少裝蒜!」貝卡的聲音保持著一個平靜卻甜膩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語調「當天我獄中少了一個重要的人物,如果說不是西雲國的高手將他救去,還會有誰能夠做到這件事?我說過了,我這是來,要的就是那個人,他本來就受了傷,所以死活我無所謂,但是那人必須留在我們東雲國里。」
黃少少立刻想到了貝卡口中的「那個人」,怎麼,他失蹤了嗎?此時她覺得播卡懷疑到西雲國頭上確實是有道理的,因為他們有周伯,以周伯來說,要去把他受傷的師兄帶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這段時間周伯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去做這件事情,她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呦,你們黃御醫有話想說是嗎?」。貝卡道。
快速整理過思緒,黃少少跟貝卡說道︰「我可以保證那個人不在西雲國,如果在的話,我們一定會知道,但我們真的不清楚…甚至你說他受了傷,這個我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
她又說︰「另外,那人的身份你始終未講,你又憑什麼說他一定是我們西雲國帶走的?」
「好一個牙尖嘴利。」貝卡冷冷地看著黃少少。「反正不管,我今天如果沒有把人帶回去,那大家就等著看好戲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