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的在有著花瓣的澡盆里徹底地洗了個澡,換上了干淨的衣服,黃少少頭發尚是濕漉漉的,她用巾子拭淨,一臉素淨的緩步走回了原先的房間。{}
過去曾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那扇被打垮的門還安好的架著,黃少少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著那扇代表了許多意義的門,臉上說不出是欣慰還是可惜,她咬了咬牙,自顧自的往房間走去。
藍柔沒料到黃少少洗澡的速度如此快,而且這一身衣料非常合適,她還在整理著梳妝台上的各樣用物,桌上有些東西未收拾好,黃少少回來的又比預料中快,藍柔立刻趕緊就要過來扶著,不過黃少少只是笑笑,走到了梳妝台,再熟悉不過的坐下,拿起了一盒水粉,凝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打開了擺放飾品的匣子中取出了兩只金簪,她請藍柔讓幾個宮女拿著扇子把還有些濕氣的頭發扇到半干,接著不需要幫忙,自己拿起木梳子,俐落的盤出了一個發型,最後以雙層發簪固定。
對于這熟練的動作,藍柔看的是傻了,尤其是她隱隱覺得黃少少似乎是知道哪個匣子放了什麼,動作一點也不含糊。但這是當然的了,一開始黃少少到了西雲國,面對著這琳瑯滿目的物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說起來,她在這個房間里待上了也說是有近一年之久的時間,這些東西擺在哪里,她當然清楚。
接著就是胭脂水粉在臉上涂涂抹抹了,過去在西雲國這些動作一開始還要人幫忙,後來自己也練得熟爛,洗淨的臉上打上了潤膚水,她在臉上涂上了一直以來習慣用的茉莉花粉,拿起胭脂,以小指將嫣紅點在唇上,柳眉輕掃,一下子她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攬鏡自照,她卻覺得鏡中的自己有哪里不對勁。
看了看,原來是衣飾啊,藍柔拿來的衣服跟她當天所穿的不同,黃少少想,既然要重新開始,不能保有的必須舍棄,但至少第一天來所穿的衣服,必須還是要同一件,代表著新生的開始。
皺了皺眉,黃少少對藍柔說道︰「這套衣服我不太喜歡,應該宮中有一件米色衣料壓天藍繡線衣邊的衣裳,外頭還有著淡黃色的羅紗,你去替我取來,我想要穿這件。」
米色衣料壓天藍袖線衣邊?神醫是在開玩笑嗎?藍柔想著,這宮里的衣物如此之多,怎麼一時半刻間找的著呢?
這問題黃少少也不是沒有想到,她又說︰「你去跟竹姿說,她便會交給你了,不必擔心。」
「是…」藍柔怯怯的說。
「你不要怕我,我只是多知道了點事情,跟平常人沒有什麼兩樣的。」她發現自己好像一下子開了太多的外掛,嚇到了藍柔,于是淡淡解釋道︰「我的出現就是為了要救人,沒有什麼太大的特別,你不用緊張,而且也不要喊我神醫,叫我少少就可以了。」
「少少姑娘…」藍柔低聲喚道,她不習慣這樣子不分尊卑的稱呼,喊得實在有心虛。
留下了幾名宮女在旁,她按照著黃少少的要求前去要找竹姿,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黃少少喊住了她。
「等一下。」
「神…少少姑娘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
「宮里應該有糕餅,能不能送上幾盤來,我有些餓了,最好是有餡的,西雲國的餅實在是好吃。」黃少少說道。
「是,這就去吩咐廚房,沒有想到少少姑娘可能久未進食,實在是我的疏忽。」
「好了好了,也不要這樣跟我客氣,就拜托你了,送給幾盤點心上來吧,要吃飽了才有力氣去做該做的事情,不是嗎?」。黃少少說道︰「替我跟竹姿公主說一聲,等我這里安頓好了後,立刻就過去見她,請她不用擔憂,我一切的事情都已經想好怎麼處理了。」
這女子到底是何許人也?對西雲國好像什麼都了解一樣。
不過她還是不敢多問,只是又再確認還有沒有需要什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就是盡量不要讓若納將軍靠近這里,不吉利。」
「是。」
一切交付好了,藍柔離去。
看著藍柔的背影,這一次她跳過了許多的關卡,希望一切真的是可以扭轉,避免掉那些曲曲折折的道路,把西雲國未來的命運整個扭轉過來。
只是真的能夠這麼樣的順利嗎?黃少少的心中還是為定數,不過想了又如何呢?至少她現在算是縱觀了大局,至少能夠阻止的憾事就能阻止吧。
而當她再次攬鏡時,忽然想到了東雲國的李柏翰,他現在應該如果沒有錯的話,還是在貝卡的控制之中,要如何提前把他帶到西雲國來,月兌離貝卡的魔掌,這卻是還沒有考慮好的一點。
*
在往竹姿宮殿的路上,好巧不巧藍柔遇見了若納,她欠身問安後,若那便問她關于黃少少有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或者是奇怪的地方。
藍柔抿了抿嘴,然後說道︰「說是值得注意好像也沒有,不過就是…怎麼說呢,好像她對于我們西雲國的了解,幾乎是徹底的讓人意外,就連是方位什麼的,都一分不差…而且…」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說。
「而且什麼,你就直說吧。」
「少少姑娘有特別交代,不可以讓你接近。」
這點若納一開始就有听黃少少說到,但又另外再這樣強調,其中到底有什麼緣由,單是智者說的話,有必要這樣一再的提醒嗎?若納雖然腦筋沒有昆豪這麼靈活,可是對于直覺還是有幾分準的,他覺得這件事情必須要跟黃少少問清楚,尤其是在洞穴里,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以及落下的眼淚,若納始終耿耿于懷,不認為事情這麼簡單。
他往著黃少少房間的方向就要走去,藍柔趕緊攔住他。
「少少姑娘說,盡量不要讓你跟她接觸。」
「說幾句話,不算什麼接觸吧。」
也不好意思繼續再擋,藍柔讓開了身子,讓若納繼續往前走,說幾句話確實應該沒有什麼關系吧,她一邊想一邊不敢耽擱,也繼續處理著自己交代的事情。
帶著疑惑走到了黃少少的房間,若納推開了門,黃少少看著若納,心跳一下子加速,但她掩飾著心里的感覺,板起了一張臉,瞪著若納,不發一語。
「我有些話想要問你。」若納說道,順手把其他在場的宮女趕離。
黃少少的右手緊緊握著,壓抑著快要跳出來的心髒,安靜了半天,冷冷地說道︰「我不是說過不要靠近我嗎?難道你沒有听到我的交代?還是你不把智者的話當做一回事?」
「我只有幾個問題,你回答完了,我就走。」
「你有什麼問題,快點說。」偏過頭,黃少少怕再看著若納眼淚會不小心奪眶而出,她是那麼想念這個人,她想要好好地看著這個人,他想要像以前一樣的任憑他嬉笑怒罵,和自己拌嘴,只是她不可以。
這是世界上最難熬的事情之一,明明那個人就在眼前,卻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卻要隱藏自己內心的想法,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並不是生與死,也不是什麼我站在你面前,而是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當站在一個熟悉不過,日夜思念,日夜負疚的人面前,卻為了要保護他的安全,什麼也不能做。
欺騙對方,欺騙自己。
善意的謊言比惡意的謊言還要痛苦。
「說啊,快說,說完就走。」黃少少催促著。
若納不明白她的態度為什麼這般惡劣,他脾氣也不是很好,不過為了要問問題,加上黃少少的身份不同,也是壓抑著怒氣,這樣子黃少少不是不熟悉,但是這樣也好,越是討厭她,她的目的就越容易達到。
若納終于開口。「你到底為什麼會對西雲國這麼熟悉,你是誰?看你那時的穿著,就知道你不是西雲國的人。」
「這些事情為什麼我需要告訴你,智者既然派你來找我,你唯一的任務就是相信我,听我的安排,其他的你都沒有資格問,也不需要管。」
「你!」
「我怎麼著?」黃少少硬生生地擠出了不屑的冷笑,說出了違心之論。「我告訴你,西雲國如果沒有我,落入了萬劫不復的地步,我也不痛不癢,反正說到底是你們辜負了智者的好意,對我而言,沒什麼特別的。」
這個女人居然這樣說話!若納的怒意越來越大。
「我就不信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你說的這般狂傲自大,說不定根本就只是個草包而已。」
「是不是草包,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若後來才發現,那豈不是讓我們白忙一場?」
黃少少站起身來,她決定使出最狠毒的一招,讓若納不相信也困難。
「你以前父親戰死沙場,母親一人帶著你過日子,之前戰役上受到責罰,是陳家為你出面說話,你為了要報答陳家,有空就去陪他們兒子,我里面有沒有半句是說錯的?」
一陣青一陣白,若納往後退了兩步,她,到底是何方神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