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夫得了一筆銀子,他來京城的目的便達成了。
只是自己賣出去的消息究竟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夏大夫還是有些感興趣的,于是也沒急著離開,仍舊在蘇府附近等著。
蘇府的下人找到他,讓他進府再去給府里的凝月姑娘瞧瞧身子的時候,夏大夫猶豫了。
自己知道的都已經告訴她了,怎麼又找上自己了呢?莫不是東窗事發,那凝月姑娘想拿自己抵罪?
「大夫,姑娘的身子確實不好,病懨懨的,大夫上回子開的藥倒是極有效,咱們家也不會缺了大夫診金,還請大夫隨小的走一趟吧。」
夏大夫心中疑惑,見蘇府下人的態度,並沒有任何異常,他這兩日也並未听到蘇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到底,去還是不去呢?
夏大夫想到凝月姑娘的出手不凡,心里忽然有些癢癢的,不若,再撈他一筆?事成之後他便遠離京城,守著銀子過日子。
「如此,我便隨你們去一趟吧。」
夏大夫總覺得他又沒做什麼,不過是賣了些消息而已,便是凝月姑娘想將他牽扯進去,他只要咬死了撇干淨就是。
……
進了府一路來到西院兒,里面的侍女守在院門那兒,讓夏大夫自己進屋。
「這……」
雪黛無奈地搖了搖頭,「姑娘不讓我們在里面待著,說是見了我們頭更疼。姑娘回回生病都有些任性的情緒,還請大夫多擔待一些。」
原來這樣啊,夏大夫點了點頭,心想凝月姑娘想得倒是周全,如此一來,他們便能更好地談及籌碼,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妾室,手段就是高明,找的借口都那麼自然。
夏大夫心中有數了,于是稍稍端起架子進了院子。
屋門是關著的。夏大夫輕叩了兩下。見里面沒人應聲,可他卻是凝月姑娘請來的,于是輕輕一推,門居然開了。
……
屋子里很安靜。夏大夫進去轉身將房門關好。卻沒看到凝月的人影。
莫不是想要逼真一些。躺在床上呢?
夏大夫躊躇了,畢竟凝月姑娘是個女子,他若是貿然進內屋怕是不好吧?
「凝月姑娘?凝月姑娘您在里面嗎?」。
「在呢。」
夏大夫心頭一動。乖乖,凝月姑娘的聲音也太柔情似水了,上次可不是這樣的,雖是個妾室,可架子卻擺的極足,跟自己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怎麼這次……
不過既然人在里面就成,小丫頭又被凝月姑娘支走了,夏大夫頓時放下了心,跨入了內屋。
雕花床上,躺著一個女子,一只皓腕垂在床邊,露出雪白細膩的皮膚,亮的有些扎眼。
「姑、姑娘……」
夏大夫猛抽一口氣,凝月姑娘身上的錦被被她掀到一旁,領口也松散了,露出一截雪白修長的頸項。
烏黑的發絲散亂在臉頰旁,眼楮半睜著,卻十分迷蒙,自有一份驚心動魄的撩人。
姑娘為何如此模樣?夏大夫心中咯 一下。
想著凝月姑娘將下人支開,又應了自己的聲音,如今又是這番模樣……
該不會……,該不會凝月姑娘想……勾引自己吧?
「咕咚」,夏大夫吞了一下喉嚨,他是從峰月鎮出來的,那里雖然沒什麼大戶人家,可他總是听過一些傳聞。
特別是京城里,高官顯貴的深宅大院內,深閨怨婦耐不住寂寞便會想些點子偷人,這些夏大夫本當做是話本子來看,沒想到居然還有讓他給踫上的一日?
是了是了,平南王對平南王妃的痴情世人皆知,在王妃不見人影的時候都沒听說平南王身邊兒有別的女子,這會兒王妃找到了,自然更沒有其他女子的事情。
想必這個凝月姑娘獨守空閨有一陣子了吧?
夏大夫的眼楮里漸漸地冒出光來,他見到凝月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臉上全然是魅惑妖嬈的笑容,勾得夏大夫心里直發顫。
「姑、姑娘,在下……在下對姑娘也是……,只是這樣不好吧?」
「……你可知這一日我等了多久?」
凝月口中喃喃自語,眼神愈加動情。
她眼中看到的人可不是夏大夫,而是蘇封,平南王爺。
王爺終于進了自己的屋子,終于肯看到她的好了,凝月無比欣喜,雖然身子發沉,可仍舊想要展露出自己最漂亮的一面。
王爺是知道葉曼玉那個賤|人的真面目了吧?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別、別走……」
凝月似是見到人影想要往後退,急忙抬起垂著的手想去挽留。
那一截皓腕如同新藕一樣誘人,打算放棄退出去的夏大夫忍不住又上前伸手握住。
涼絲絲的觸感從掌心一直傳到腦中,夏大夫好不容易凝結的理智瞬間再次消散。
人生苦短,既然有這種機會何不放縱一次?再說了,這可是凝月姑娘勾引得自己,他不過是瞧著姑娘可憐,才不得不回應的。
這麼想著,夏大夫的嘴唇便顫抖著印到了凝月的手臂上。
果然是香甜柔軟,夏大夫理智全無,腦中只剩下眼前雪白滑膩的皮膚。
只是他剛想再嘗嘗別的地方,冷不丁听到身後「 當」一聲,驚得他一下子松開凝月的手臂,任由它再次垂落到床邊。
……
「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雪黛滿臉驚恐,手指顫抖得無法停止,一雙眼楮險些瞪掉出來,高聲尖叫了一聲捂著臉側過了身。
「這、這……」雪黛的身旁站著一名大夫,瞧著有些面生。並不是懸壺堂里的大夫,他也是滿臉的驚詫,卻也知道非禮勿視,眼神都不敢亂掃,趕忙退了出去。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夏大夫茫然地喃喃自語,不是將人都支走了嗎?不是不會有人來的嗎?為何……為何……?
床上躺著的凝月這會兒似乎也是恢復了神智,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卻在見到自己凌亂的衣衫。和手臂上可疑的痕跡時。頭「嗡」地一聲,再次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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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清楚了再說,我家也不是個不通情面的,若是你和凝月姑娘兩情相悅。便是做法有些出格。也自會體諒。干脆地成全你們,可若是你假借進府瞧病的名義,意欲圖謀不軌輕薄了凝月姑娘……」
小紅的面色一寒。雙眼居然透出些殺意來,「平南王府又豈是這麼好褻|瀆的?必然要將你送官,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
「饒命,饒命啊!」
夏大夫跪在下面大聲求饒,他早已六神無主,那官府又豈是好進的?自己這麼個沒權沒勢的人,得罪了平南王府還能從官府里出來?便是不死也要月兌幾層皮!
不過听著小丫頭的說法,似乎,這事兒還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怎麼只有兩個選擇?那明明是凝月姑娘勾引得他啊!
夏大夫一想起來心里就恨得不行,他是無辜的,若不是那個凝月勾引得他,他哪兒能有這個膽子?
「還不從實招來?」
小紅提高了聲音,夏大夫渾身一抖,頓時老淚縱橫。
「明察,明察啊!小的斷沒有膽子輕薄王府的姑娘,那、那凝月姑娘與小的原先就相識,小的也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等事情,是小的不是,還望大人有大量能原諒小的,開恩吶!」
「一派胡言!,千萬不能信了這人說的胡話,妾身何時同他相識過?妾身清清白白的身子,要為妾身做主啊!」
凝月從一旁的屏風後面沖出來,淚流滿面地跪在曼玉的身前,臉上是毫不掩飾地厭惡和痛恨。
「這人分明是趁著妾身有病在身,又瞧著屋里沒有丫頭伺候著起了賊心,還同他說什麼?趕緊讓官差抓了去!」
「凝月姑娘,凝月姑娘你怎能如此?若不是凝月姑娘讓人傳了話去,小的又如何能進得府中?況且姑娘瞧著哪里相像是病著的,,方才小的見到了府里也有名大夫,不如讓那名大夫給凝月姑娘診一診便知。」
凝月險些咬碎了口中的牙,她早上確實有些不舒服,可如今卻不知怎麼的又爽利起來了,頭也不重了,身子也不沉了,可為何夏大夫對自己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她卻一點兒沒有察覺呢?
「也罷,到底是關系到凝月姑娘的名聲,還是讓人查一查的好,采薇,你去將同壽堂的劉大夫請進來,他是京城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了,他說的話,總是有些權威的。」
曼玉並沒有立刻下結論,而是將方才也瞧見西院兒里那一幕的老大夫又請了過來,請他為凝月做個診斷。
劉大夫是同壽堂的老大夫了,平日里請他上門問診的人數不勝數,今日也是瞧在平南王府的面子上走這麼一遭,沒想到攤上這種事情。
「凝月姑娘的脈象平和、鼻色明潤,舌色淡紅,目光有神,只是略有些焦躁,並無大礙。」
「大夫不若給開個方子?凝月姑娘這幾日經常會頭疼腦熱的,反反復復極為難受,大夫還是開個方子調養一下吧。」
「姑娘的情形並不需要吃藥,府中事務繁忙,老夫還是先行告退了。」
劉大夫十分敬業地診斷之後,迅速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