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脾氣暴躁的道士大喝一聲,揮劍沖上,不等他出擊,寒光一閃,他的胸膛已被李臻一劍刺穿,他慘叫一聲,翻身倒地,這一劍狠辣無情,道士當場氣絕身亡。
十幾名剛要沖上來道士見此情形,又嚇得退了下去,「殺了他!」道士們憤怒地叫囂著,怒吼聲起此彼伏,卻沒有一個人敢沖上前,雙方僵持院子里。
但這種僵持沒有維持多久,大門轟地被撞開了,趙秋娘的兩個徒弟張煒和林擒虎沖了進來。
林擒虎手執鐵棍像狼一般殺進人群,揮舞鐵棍亂打,不少道士被他的鐵棍打得骨斷筋折,慘叫倒地,張煒也挺劍亂刺,一連刺翻了五六人。
王家的護衛們也跟在兩人身後沖進大門,院子里一陣大亂,李臻抓住了這個機會,拉著王輕語疾奔,他長劍揮舞,一連劈翻數人,終于打開一個缺口,拉著王輕語沖出了嵩南<觀的大門。
此時,王元寶已被護衛們抬上了馬車,他依然處于昏迷之中,隨著王輕語被救出,王家的護衛紛紛撤出了嵩南觀,但道士們卻咽不下這口氣,從道觀追了出來。
數百名道士站滿了大門外的廣場,惡狠狠盯著王家車隊,兩個時辰前他們還列隊歡迎貴客上門,可一轉眼彼此就變成了刀劍相見的敵人。
王輕語臉色蒼白,身心略有些疲憊,貼身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她的另一邊則站著李臻,王輕語偷偷看了李臻一眼,他正在全神貫注地望著對面的道士,王輕語俏臉微紅,想把自己手腕從李臻那寬大溫暖的手掌中掙月兌出來。
李臻這才驚覺,連忙放開了她,歉然地看了她一眼,「你先回馬車休息吧!我來和他們交涉。」李臻柔聲對她說道。
王輕語輕輕咬緊了嘴唇,卻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撫模著自己略略生疼的手腕,心中異常紛亂,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心慌意亂,就仿佛她小時候做錯了事被父親當場抓住一樣。
這時,道觀大門邊的一群道士紛紛向兩邊閃開,只見韋什方陰沉著臉,在幾名徒弟的簇擁下從道觀內走了出來。
韋什方的臉上寫滿了憤怒,七名徒弟被殺死,二十幾人受傷,他還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慘重的損失。
他想謀王家的財,也想貪圖王輕語的色,原本一切都在他精心的算計之中,卻沒想到殺出一個年輕人,把他所有的計劃都破壞了。
韋什方緩緩走上來,惡狠狠地打量一下李臻,他知道就是這個年輕人破壞了自己的計劃,殺了自己徒弟,但他的目光最後卻落在王輕語身上,他當然不會放過李臻,但他首先需要王家賠償自己的損失。
「王姑娘,你們殺了我的徒弟,打傷了那麼多人,就準備這樣一走了之嗎?」。韋什方冷冷問道。
看見了這個導致兄長昏迷,又企圖玷污自己清白的老道士,王輕語心中的怒火迅速燃燒起來。
她清朗而憤怒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是非曲直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是你的惡毒造成了無辜人的死傷,你休想把責任推給王家,王家雖然是一介商人,也絕不會任由你欺辱!」
韋什方咬牙獰笑道︰「嵩南觀是敕建道觀,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今天你們不給我一個交代,就休想離開嵩南觀!」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騷動起來,很多道士紛紛扭頭向觀內望去,李臻也發現了道觀中冒起滾滾濃煙,道觀內似乎失火了,一名小道士飛奔跑出來大喊︰「仙長,老君殿失火了!」
韋什方大驚失色,他狠狠一跺腳,轉身便向道觀內沖去,他此時也顧不上王家了,揮手大吼道︰「快去救火!」
道士們紛紛向道觀內涌去,韋什方更是心急如焚,奮力推開幾名擋路的道士,率先沖進了道觀,站在對面的李臻也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暗吃了一驚,老君殿不就是那座被道觀偽裝的倉庫嗎?
他立刻意識到有人要毀滅證據了,眼看著韋什方身影已經消失在道觀大門內,李臻心急如焚,將一臉迷茫的王輕語向馬車內推去,「快進馬車,外面危險!」喊完最後一個字時,他的人已經奔到道觀大門前。
大火就是從放滿皮甲的倉庫內燒起來,濃煙中夾雜著刺鼻的硫磺氣息,各種助燃物使烈火蔓延得異常迅猛,短短時間內,烈火已經吞沒了老君殿的宏偉的屋頂。
守衛老君殿的十幾名道士都沒有能逃出來,全部喪生火海,不過大部分人在大火被點燃前便已經死去,七八名黑衣人正不斷地在老君殿以及周圍的建築點火,使這場大火越燒越猛烈。
「你們停下來!」
韋什方從遠處奔了過來,揮舞著雙臂,拼命大喊,他看見了幾名正在點火的黑衣人,幾乎把他急瘋了,他不並在意那幾千件皮甲,但倉庫還有他從各地收集的煉丹材料,那是他多年的心血。
他不顧一切地向老君殿沖來,但剛跑了十幾步,一名黑衣人從旁邊大樹上跳下,一劍刺進韋什方後背,韋什方慘叫一聲,撲倒在地,黑衣人手起劍落,鋒利的長劍刺穿了韋什方的後心,韋什方當即斃命。
但在韋什方被殺的一瞬間,一支箭倏然射至,迅疾無比,不等黑衣人反應過來,箭已射中了他的大腿,箭力極為強勁,竟射穿了他的腿。
黑衣人痛得悶哼一聲,起身要逃,另一支箭又強勁射至,射穿了他另外一條腿,‘撲通!’黑衣人摔倒在地。
數十步外,李臻迅速背上弓箭,拔劍向這邊奔來,片刻奔至他們面前,李臻將韋什方翻過身,只見他張大著嘴,眼楮也沒有閉上,變成了死灰色,後背和前胸全是鮮血,身體正漸漸冷去。
李臻冷笑一聲,這可是聞名天下的仙人,就這麼容易被人干掉嗎?
無奈,他只得又奔到黑衣人面前,只見他腿在微微抽搐,李臻暗叫不妙,一把扯掉他的蒙面黑巾,是一個二十余歲的年輕男子,不過他滿臉漆黑,已經中毒身亡。
李臻又急忙搜查他的身,除了一只裝毒藥的小瓶子和一把劍外,再沒有任何多余的物品,李臻心中惱火,不由狠狠踢了他一腳,眼看要到手的線索又斷了。
他又抬頭向四周望去,剛才還看見的幾個黑衣人現在蹤跡全無,這幫混蛋倒溜得快,李臻沉吟片刻,又拔足向養丹樓奔去,現在他已顧不上黑衣人是誰派來,他必須要先完成自己的任務,韋什方雖然死了,但他還有一線希望。
養丹樓是韋什方存放丹藥之處,也是他的寢房,是他最隱秘之地,除了他最寵愛的兩名女道士外,韋什方從不準任何弟子上樓。
李臻一口氣奔上了三樓,找到了畫有葫蘆圖案的一扇房門,這里應該就是韋什方丹房了。
李臻一腳踢開丹房大門,卻發現這里已被人捷足先登,房間里躺著三具尸體,兩名接引王輕語上樓的女道士,另一人是名三十歲左右的道士,三人都是被割斷咽喉而死,身體下面是逐漸擴大的血跡。
李臻急奔進屋,可一個念頭升起,他硬生生地剎住腳,只見眼前寒光一閃,一支劍從他眼前刺過,李臻不加思索,一腳側踢,只听一聲悶哼,躲在門旁的黑衣人被他一腳踢飛出去兩丈遠,身體重重撞在牆上。
這一腳踢得極狠,黑衣人肋骨被踢斷兩根,他吐了口血,眼看李臻的長劍向他疾刺而來,他忍痛一個後翻,‘砰!’地撞碎了窗戶,只听一聲慘叫,樓下隨即傳來沉悶的砸地聲。
李臻快步走到窗前,探頭向下望去,只見黑衣人很不幸地掛在一座假山上,頭臉摔得稀爛。
李臻搖搖頭,轉身模了模地上三人的尸體,尸體還有余溫,都是剛剛被殺,他心中不由暗暗贊嘆,這幫黑衣人雷厲風行,一旦目標明確就立刻下手,果斷狠辣,絕不拖泥帶水。
李臻迅速在房間里翻找,摔死的黑衣人身上沒有看到多余的物品,那他要找的東西一定還在這里。
他一連翻了十幾只抽屜,抽屜內都空空蕩蕩,沒有看見一顆丹藥,這讓李臻心中不由感到一絲困惑,韋妖道的丹藥難道是藏在別處?
這時,李臻目光落在兩名女道士身上,只見她們每人身邊都有一個包袱,包裹摔破一點,里面的東西似乎是珠寶黃金之類。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翻過男道士的尸體,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見道士懷中緊緊抱著一只朱紅色的葫蘆,手上還捏著一只小卷軸,他展開卷軸,正是引魂丹的使用方法。
李臻不由笑了起來,這個男道士應該是韋妖道的徒弟,估計早和這兩名女道士有勾搭。
今天老君殿失火,使他們找到了機會,便趁亂來偷韋妖道的密丹,準備一起私奔,不料卻被黑衣人所殺,而自己正好上樓,使黑衣人來不及搶走丹藥。
李臻將紅葫蘆和錦軸揣入懷中,又拾起兩包沉甸甸的黃金珠寶,掂了掂,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看來這趟嵩山之行收獲不錯。
他已經不像過去那樣對錢財漫不經心了,畢竟在這個世俗的世界里,有了錢的潤滑會使很多事情辦得更加圓滿,就像機器零件需要抹點機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