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妹 第九十六章

作者 ︰ 飛爾

請安的時候,俞蕾向婆母透露了想讓大丫鬟逐步配人,院里人手不夠的想法,章氏大手一揮,不過晌午,那人牙子就領了幾個小姑娘來。

「吳婆子是這方面的老人了,咱們說好了的,若有好的就留下,另給她賞銀,若是都看不上,就讓她多跑幾趟!你那院子不比尋常,需得慢慢挑揀,萬勿急躁。」

俞蕾一一應了,便當著婆母的面點了兩個年約十一、二的小丫頭。

章氏眼瞅著,不由啞然失笑。心道這大兒自己生得好,便看不上那些個長相粗陋的,挑的兩個都是眉清目秀的,也不怕……章氏眼光閃了閃,道︰「這兩個年紀都有些大了吧?」

按說這樣的小姑娘,人品差不多定了型,又離情竇初開不遠了,若是和男主子朝夕相處,難保不出個疏漏。

俞蕾笑道︰「娘說得是。」只是這已經挑出來的又不好再塞回去,俞蕾神色便有些踟躕。

章氏搖了搖頭,心道這孩子還得自己多把著鍛煉幾年。

揚聲叫過身邊的媽媽去與那吳婆子結算,又打發了兩個小姑娘跟著俞蕾的大丫鬟去後院洗漱吃飯,完了提點俞蕾道︰「今日就如此吧!回頭看看咱們家生奴婢里有沒有年紀小又沒差使的。」

前面提到,這潛家原也有些家底,可偏讓那看重長子,又疼寵幼子的老太爺和太女乃女乃看得死緊,潛老爺家中行二。正是爹不疼娘不愛,晾在中間自生自滅,分家的時候硬是咬著牙。背了債卻除了都城郊外的小宅子,沒拿半分家產出來自己討生活。這所謂的家生子,還只是潛二老爺後來購的家人里繁衍出來的,至今不過兩代能用的,且都年紀半大不小,都領著差事。

這情況弄得章氏很是被動。若要尋個年紀穩重些的調,那空出來的差事誰去辦?可若要尋個年紀小的慢慢教著。又實在是太小了還沒長成。真真是青黃不接,十分難辦。

故而俞蕾身邊帶的人不夠使喚了,也只得從人牙子處現買。

外頭半途賣︱身進來的。總是不如家生的。

俞蕾卻不這麼認為。

在經歷了章家的生活後,「家生子就等于忠心」這條慣例在她眼里得畫個大叉。

看看張德那一家子吧!得虧章致遠是那樣難以有後的身份,如若不然,那張阿銀鬧不好爬的就是他的床了!

想想啊。這多可怕。大女兒成了大少爺的房里人,二女兒卻爬了老爺的床!

別說這事不可能,依俞蕾對阿銀的了解,這事兒還真可能有!

說到丫鬟進新人,俞蕾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阿銀。

真奇怪,上回不是還到家里耀武揚威了一番麼?怎麼這麼段時間來都沒有動靜了?難不成狗能改得了吃屎?

狗當然改不了吃屎。

問題是這條狗,它想吃屎,也得有機會啊!

張阿銀本就姿色平平。不過因著對寧親王府的一個得了幾天寵的侍妾有幾分恩情,這才憑著一股子上層社會里難見的泥土芬芳般村姑氣息引得寧親王嘗了兩回鮮。

連第三回都沒有。

此時的張阿銀在寧親王府里地位極尷尬。

說是普通婢女嘛。她又被主子收用過了,說是王府侍妾嘛,她連個通房都算不上——張阿銀到現在就沒進過主子的房間!

而且,就連張阿銀所依靠著的那名侍妾,如今也失了寵,不得寧親王寵幸了。

最近這一年多來,張阿銀的日子過得可謂精彩,如果她來自現代,就會形容自己的人生軌跡就像坐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急上急下的那叫一個玄乎。

好容易有機會從逃奴變良籍,她偏要拿著架子,想要章家來求她,結果一拖二拖,拖到寧親王對她失了興致,她才開始慌神。

本來麼,她若是趁熱打鐵,先把籍放了良,怎麼說也是王府里有過實質關系的侍妾。王府侍妾,那可是有份例可拿的。她若是把身份定了,或是依附于上位者,或是想法子鑽營另尋了出路讓寧親王把她送出去,不拘哪一條,都是生路。

可巧張阿銀心里記著那點子恨,只覺得當年在章家不受重視,如今傍上大樹了,非要拿喬,生生把自己作死了。

王府里的人都是人精,看人下菜碟這種事做的那叫一個駕輕就熟。張阿銀一失了寵,連使喚個下人都使不動了。

大家都是奴籍,你又不得王爺寵,誰又比誰高貴,誰又比誰低賤了?

要水?自己燒去!要飯?自己領去!沒得慣的你!一個鄉下來的奴婢,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張阿銀受此冷遇,欲哭無淚,只當是寧親王一時忘了她,也曾想過討好主子,重得了歡心,揚眉吐氣,再來整治這些小賤蹄子。

可寧親王是她想見便能見著的麼?

當寧親王妃是擺設呀!

張阿銀原本施了恩的那名侍妾,本就是個地位低下的,不知是哪年被送進府的,年紀也過了二十了,算不得新鮮。

更何況,寧親王就喜歡剛過豆蔻的小姑娘,對這名侍妾,也就是幾分女干︱情,就連面子情都沒有。對這院子的主子尚且如此,對于張阿銀能有幾分臉色看吶?

那張阿銀卻不知天高地厚,既然為此侍妾所救,要麼求回家去,要麼干脆易了主子,怎麼說在王府當差總比在章家當差體面又能長見識些吧?偏生她不,腦子里只記得爬床這一項技能,倒也讓她得了手。可得手之後呢?娘親沒有教呀!只說生下兒子便好了。問題是,兒子是那麼容易能有的?

張阿銀很不幸,沒能遇上寧親王槍法好的時候,如今失了主子的歡心,又得罪了那侍妾,院子門一關,誰理你姓張姓王?當然是往死里作賤。

張阿銀悔不當初,卻想的是當初就不應該依附這名侍妾,瞧她失寵的樣子,真真難看。再說了,她都失了寵,王爺哪里會過來?

是了,王爺因著不喜此侍妾,這才不過來尋自己的。

張阿銀如是想著。

但是怎麼辦呢?

因著寧親王,王府女眷眾多,可也在王妃的嚴格管理下,很是有規矩。張阿銀想法倒很美,想著逃出來,回到章家她老子娘身邊去。可是現實不那麼美妙,還未出院門,便被拖了回來。

「我方回都城的時候,拿了謝銀給你,放你尋你原主子去,你不去。這回子倒想著走了?」

那侍妾在王府沉浮多年,也得過一段時日的寵,自然是沒有那麼白目的,只兩句話,便極盡譏誚。

張阿銀見撕破臉,也恢復了她村妞的本性,抬頭就啐了一口︰「呸!若非王爺不喜你,怎會不到這兒來尋我?」

那侍妾听了,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張阿銀,你在我身邊伺候了這麼段時間,我才知道,你這樣會說笑話!」

笑畢,那侍妾道︰「竟蠢成這樣?我也不必和你多了。」說著喚過身邊親信婆子,將張阿銀拖了出去。

「天兒快冷了,後院缺個劈柴的。這孩子身子骨看著是個健壯的,就讓她在那兒做事吧!」

那婆子將張阿銀在後院安頓好,回來回話︰「照著姑娘的吩咐,把那小賤人用腳鐐鎖在柴房邊兒上了。」頓了頓又道,「穿著老奴尋來的大棉襖子,可沒那麼快凍壞。」

那侍妾笑道︰「媽媽辛苦。」

那婆子諂笑道︰「為姑娘分憂是老奴應該做的!」心道還白賺了張阿銀原先一身簇新衣物首飾,這活兒真輕省,只一天兩頓稀飯咸菜養著那苦力便是。

本就是牆倒眾人推的事情,章家又甩手不管了——其實也並非甩手了。寧親王的命令,俞氏還是要听從的。只不過因著張阿銀拿喬,把放良的事拖了好一會兒,這回子倒是改了籍,只可惜消息遞不到正主兒頭上。

「放了良了?」

那侍妾嗤了聲︰「那又如何?你去回了門子︰張阿銀對本姑娘有恩,又得了王爺的寵,如今在王府里有吃有喝,不方便見客。」

俞氏得了這信,只當張阿銀嫌貧愛富,自此和章家月兌離關系,倒沒怎麼多想。

張德家的卻生生氣病了。

晚間拉著來探自己的長女說︰「哎喲我的肉……你那殺千刀的小畜生,得了好去處就不認爹娘了……哎喲我的心口疼……」

對于的做法,張阿金心里有些不以為然,面上卻只能好言好語,好聲好氣的勸著母親︰「娘,您別生氣了,王府規矩大,自是不能常常出來的。」

張德家的哎喲了半天了,听了長女的話,倒是寬慰不少︰「你說的是,畢竟那是王府。可王府里的主子奴婢,難不成就沒有府外的親人?」

越想越心酸,只當自己含辛茹苦多年養了條白眼兒狼。

末了拉著長女的手道︰「兒啊,為娘想著,那些大富貴迷人眼,還是像你這樣的好,咱們知足。」後又問她,「大少爺待你可好?那大少女乃女乃看著厲害得緊,你要當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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