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怎麼來了?」蘇向晚高興地問,氣色明顯好多了。
笛安安陪在身邊,臉上也露出了高興的微笑。
葉秀琴站起身,又牽起笛安安的手,認真而又嚴肅地說︰「你們倆個跟我回家,先把身體給養好嘍,可不能再出意外,我都快被你們嚇死了。」這兩個月,她雖然沒有來醫院,卻也是在擔憂中度過的。
對被人這樣關心著,笛安安心中涌入一股暖流,她抿抿唇,心生感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怕請不動你們,所以就把媽媽喊來了。」一旁的夜祺開了口,「向晚情況明顯好轉,醫生說可以出院,我覺得住在莊園總比住在醫院里好,消毒水的味道容易令人心煩氣躁,不利于恢復,是時候去聞聞我家的花香了。」
「是啊,到了莊園還可以陪陪我。」葉秀琴一手牽著笛安安一手牽著蘇向晚,慈祥地說,「我也可以照顧你們,先住個半年再說!」
「……這樣會不會太打攪?」笛安安有她的顧慮。這些天,麻煩夜祺的已經夠多了。
「是啊,會不會太打攪?」蘇向晚也有自己的擔憂,「叔叔應該不怎麼樂意吧?」
「他怎麼能不樂意呢?有你們倆陪著我解悶,他感激還來不及呢!」葉秀琴輕撫笛安安肩膀,期待地瞅著她,「安安,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媽媽看得實在心疼,回莊園,咱們可得好好補一補,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听著听著,笛安安的眼楮模糊了……
夜祺的目光久久落到她蒼白的臉龐,心中隱痛,她還那麼年輕,那麼瘦小,卻要承受那麼多。
一番勸說與一番猶豫之後,笛安安同意了,「好吧。」她也是為了蘇向晚考慮,每天安雅送雞湯過來,也挺不方便的,路上車輛那麼多,安雅又懷著身孕。
盡管笛安安拒絕了安雅,可安雅還是每天準時送。
就這樣,夜祺為蘇向晚辦理了出院手續,帶著笛安安和蘇向晚回到了莊園。也算是了卻了她的一樁心事。
一轉眼就到了深秋,太陽暖暖的,雖不是百花盛開的季節,可因為夜祺自己喜歡研究花草,當車子開入莊園的時候,整座莊園仿佛置身在一片花海之中……
如夢如幻的場景迷了她們的眼。
車窗搖下,香氣迷霧中,車子緩緩朝前方那幢建築獨特的歐式建築開去。
香香甜甜的味道雖然看不見也模不著,可是卻縈繞在周遭的空氣里,在發梢,在臉龐,在心上,讓人無法自拔,深深為這里的一切所吸引。
葉秀琴早就為蘇向晚和笛安安準備好房間,把她們安排在相鄰的兩間房,凡事有個照應。
考慮到兩女孩剛經過了磨難,身體都十分虛弱,葉秀琴還吩咐廚師根據她們身體的情況定制了兩份營養菜單。
在夜家養傷的日子很平靜,很溫馨。時間也過得很快。
蘇向晚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已經可以來去自如了。
「安安,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要不是交了你這麼個閨密,估計就沒有人會幫我日夜做肌肉復蘇了,指不定我已經廢了。」蘇向晚常常半玩笑半認真地說。
「別逗了。」笛安安拉著她的著,「我引產的時候,不是你一直陪著我嗎?」。心中掠過一絲隱痛。
葉秀琴對蘇向晚和笛安安視同己出,夜祺回來的次數也漸漸多了,不再呆在木屋成天見不著人,葉秀琴覺得把她們倆接回來是接對了,家里一下變得熱鬧起來。
小天和小雅也會經常過來。
小雅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小天變得格外體貼,小雅透露說,差不多是逼婚的時候了,于是,她將兩張巴黎島的機票揚給她們看。
小伙伴們都驚呆了,紛紛祝她好運。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歐韓國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有報道稱公司內部資料被內鬼以五百萬的價格出售給同行,而且很快,這件事情就得到了證實。
霍明美淡定地坐在辦公室里,握著報紙從頭至尾細看了一遍,唇角揚起一抹蒼白而詭異的笑。
辦公室的大門被刷開,歐洛霆沉著臉走了進來,徑直走到辦公椅里坐下,他將報紙隨手扔到桌面堆積如山的文件上,霍明美目光輕輕瞟過他,她不動聲色地將報紙收好,投入地敲打著鍵盤。
很快,辦公室里的座機響起,霍明美抬眸看去,听見歐洛霆用抱歉的聲音對听筒那端的人說︰「爺爺,這件事情還有待查明,但是請您放心,我已經做了應急處理,而且我一定會揪出內鬼。」
不知道老爺子在里交代了些什麼,只見歐洛霆久久地握著听筒,蹙眉認真地听著。掛了,他站在落地窗前,站了整整一個小時。
他內疚,懊悔,這兩個月以來,是自己疏忽了。
垂在兩側的拳頭緊緊握拳,他發誓要把公司帶上正軌,要給爺爺一個交待。不能再沉淪,不能再墮落,不由因為自己的頹廢而毀了爺爺一生的心血。
當他轉身的時候,偌大整潔的辦公室里空無一人,眉宇微蹙,進來的時候明明看見了霍明美,難道是幻覺?或是自己想事情太入神,根本沒有听見她離去的腳步聲?
某樓層僻靜處。
霍明美也沒閑著,她在電梯門口遇見了一個瘦瘦的男人,她雙手環胸,略有些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低聲問,「怎麼樣?同樣的活你還敢接嗎?」。
「你真的給我媽媽匯去了三百萬?」男子有點不敢地問她。仿佛這是做活的前提。
霍明美出示了一張匯款證明,有點反感他的質疑,「你可以給醫生打,看看你媽媽有沒有進行手術,看看這筆錢有沒有到賬,打,現在就打。」
匯款單上明確地寫著姓名,指定賬戶和金額。
男人稍稍安心。
「霍,那你還需要我做什麼?」男子有些不解地問她,「不是做過一次了嗎?」。
霍明美唇角上揚,輕撫小月復,若有思所地問︰「一單五百萬的生意,你只需要陪我演一場戲……」這出戲是為自己,上一出是為了洛霆。
「……什麼戲?」
霍明美伸手將唇環在他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那男人大驚,「這太危險了!」
她卻嘆息地搖頭,「什麼錢是好賺的?你媽得的這病,你以為兩百萬就夠了?你在歐韓國際工作十年又有多少錢?你仔細想想,你媽還拖得起嗎?」。
「我……」男人糾結地皺起了眉頭,他有他的擔憂,「可是萬一失敗了,我要坐牢的……」
「只要你不供出幕後指使是我,哪怕是你坐牢了,我也照樣負擔你媽媽的手術費,怎麼樣?」霍明美說得很誠懇,這點錢對于霍家來講,簡直就是小意思。
迷信的霍媽,無條件地支持女兒成功勾上洛霆。
男子震驚地看著她,內心掙扎半晌,試探著問,「我要怎麼你?」
磨蹭的語氣,讓霍明美失了耐心,她雙手環胸,「隨便你信不信,我只是提醒你,醫生馬上就會催促你打錢,第二次手術大約在兩周以後進行,你做做心理準備吧。」
這是男人比誰都清楚的事實,他想了想,決定般說︰「只要你算數!我霍出去了!」他答應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做好了坐牢的準備。
「好。」
霍明美唇角上揚,「我打你的時候你就開始行動……」說著,她將一片鑰匙交給他。
男人接過鑰匙,地收好。望著霍明美優雅地轉身走進電梯的身影,男人的心一點點提至嗓子眼,還是出了一身冷汗,深呼吸以鼓勵自己一定行!
這次的難度在于要露給人家看到。一個不,就會被抓住。雖然危險,但為了媽媽,他拼了!
霍明美回到了董事長辦公室,歐洛霆正敲打著鍵盤,神色嚴謹,誰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她簡單地收拾著桌面,像對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洛霆,我今天有點累,先帶你兒子回去休息了。」
出人意料地,歐洛霆並沒有動怒,只是抬眸清冷地看她一眼,不容商量地說,「會議資料你必須整理出來,我馬上要用。」
霍明美有些不滿地瞅著他,如果今天站在這兒的是笛安安,他一定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吧?自己有手有腳,不會整理啊?
她就這麼不值得憐惜嗎?
但是,為了不激怒他,霍明美還真坐下來,為他整理好資料,並雙手奉上,「現在可以走了吧?」
「最後一次提醒你,把孩子拿掉。」冷冷的目光落在她離開的背影上,那聲音比目光更冷。
霍明美腳步一滯,咬咬唇,轉身迎上他銳利的目光,聲音微冷地說,「我也最後一次告訴你,你妄想!」
然後,是兩道目光的對峙。是短暫的沉默。
歐洛霆臉色晦暗,霍明美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銳利的眸光望著那抹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歐洛霆心緒異常煩亂,之後他去醫院找過笛安安,醫生說,蘇向晚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且去向不明。
他很難過,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哪怕是找到她又怎麼樣?她已經離開自己了……
她說的話那麼絕情。
陷入困頓中的歐洛霆接到了張嫂的,張嫂說爺爺急火功心,情況不太好,而他又不願意去醫院,洛霆放下手頭工作,急急忙忙出了辦公室。
從電梯里出來,在快接近停車場的時候,他的目光被前方霍明美追著一個男子的場景吸引,只見霍明美踩著高跟鞋,一手捂肚一手指著前方男子的背影,並大喊著,「你給我站住!!你進檔案室干什麼?!你拿了什麼東西?!快放下!!」
男子不要命地奔跑著!
霍明美發了瘋地追在他身後。
歐洛霆一怔,本能地追了上去。
眼看著霍明美就要追上自己,男人將手里的文件朝她甩去,甩了她一臉,突然地剎步,讓霍明美差點倒下,只一眨眼的功夫,男子坐入早已等候的車子里,車子揚長而去。
霍明美好不容易站穩身子,氣喘吁吁地瞪著那車背影。
擦擦額頭上的汗,欲彎腰拾起散落的文件,卻被歐洛霆一把抓住手腕,緊張地問,「怎麼了?」
霍明美焦急地指著前方車子開走的方向,心急如焚地說,「剛才我下樓的時候,看到他從檔案室里出來,我問他干什麼的,他就抱著這些東西跑!我要不是穿著高跟鞋,不是顧及到月復中的寶寶,我一定追到他了!我懷疑泄露機密的就是他!!」
听了她的講述,歐洛霆趕緊彎身拾起文件,才看了幾個字,原本陰郁的臉色更沉幾分,他已經猜測,這次公司泄密應該是他所為,這麼重要的檔案都能弄到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可是,像他這樣拿著檔案大張旗鼓地往外跑,未免也太放肆了。
他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卻沒有深究,因為爺爺不舒服,他必須馬上趕回去勸他去醫院。
這時,霍明美雙手捂著月復部,緩緩彎身,痛得擰眉……
欲邁開步伐的歐洛霆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蹙眉問,「你怎麼了?」
「洛霆……」霍明美順勢抓住他胳膊,無力地倒在他懷里,迷離的眼楮看向他,難受地說,「我肚子疼……送我去醫院好不好?洛霆……」
「洛霆,孩子是無辜的……」霍明美倒在他懷里請求著,「求求你不要這麼絕情……好痛……」
歐洛霆擰眉看她,再三權衡,橫腰抱起她往停車場的黑色沃爾沃走去。
目睹這個過程的公司職員簡直驚呆了,紛紛促足觀賞。
各種議論紛紛而至——
「我就說嘛!明美和董事長有私-情!我敢斷定,明美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董事長的!」
「怎麼可能?這未免也太夸張了,董事長可是結過婚的!他不可能婚內出軌吧!」
「誰說是婚內啊,我听說啊,董事長和笛安安離婚了。」
「什麼?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