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到了,柳原和劉姝的地下戀情如火如荼。
柳原覺得自己最近很墮落,他對劉姝的迷戀已經到達頂點。他吃飯睡覺走路腦子里全部都是劉姝的形象和味道,甚至現在對他最重視的工作也明顯地懈怠了,上班時間只處理重要緊急的事情,其他事情統統提不起興趣,變著法地和劉姝聯系。
因為不能時時見面,所以他們的聯系更多的是網絡和短信聊天。現在他們每日都要在QQ上聊上五六個小時,一離開電腦便馬上切換成短信聊天,你來我往,一直聊到睡覺。早上醒來一件事便是互發短信問候。可是對于熱戀中的人來說,光聊天根本就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于是柳原動不動還要招搖過市地到劉姝辦公室里去,一解相思之苦。他自然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看劉姝,而是借故到人事行政部辦公室和大姑娘小姨子們調侃一番,嘴里說的是家常事,但眼楮的》無>;「》小說余光卻全在劉姝身上來回掃蕩。這樣的頻率越來越高,有時一天會去三五次。好在他平常就招搖,喜歡串崗,所以也沒有什麼人誤會。但每次從她那里,他都會心滿意足,渾身是勁,仿佛吸毒的人剛剛過了毒癮,世界在他眼里忽然變的清新廣闊起來。劉姝任意的一個眼神,他都要揣摩回味半天。
如果遇上柳原出差,他會隨時匯報自己的動向,幾點上車,幾點下車,到了哪里,幾點開會,幾點散會,和幾個客戶喝酒,幾個男的,幾個女的。開會間隙,喝酒間隙,上廁所間隙,甚至談判間隙,他都會隨時打電話給劉姝表達相思之苦。就連飛機起飛,也不忘及時告訴劉姝一聲,生怕關機以後劉姝找不到自己會緊張焦慮。難得有一個未接電話,未回短信,他便像世界末日一樣的誠惶誠恐,第一時間回,就怕她生氣傷心。
周末他們更是兩天都膩在一起。柳原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迷戀過一個的身體,從前和章子霞在一起的時候,兩年沒有X生活,他也沒有晨勃過,為此他時常懷疑自己ED。可是偏偏遇到了她,他就煥發了青春活力,他懷疑她是藥做的,不然為什麼效果這麼立竿見影?
劉姝現在也覺得自己被愛情打敗了,她已經徹底第蛻化成了一個戀愛中的小。她遇到什麼事都會第一時間向柳原傾訴,遇到困難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他。柳原自然很樂意地拔刀相助。他現在不但是拔刀相助,恨不得創造問題來幫助她才好。
可惜,好景不長,五月底到了,家明要回來了。
劉姝知道這個信息的時候是在一個晚上,家明難得地打電話回來,第一句就是︰「劉姝,我28號回古城,機票已經訂好了。」
劉姝頓覺一片茫然,家明要回來了?怎麼她好像都已經習慣了他不在家了?她甚至還問了一句︰「為什麼?」轉念一想不對,然後趕緊說︰「哦,太好了,我太激動了。」這才把話圓了。
可是放下電話,她忽然呆住了。
家明要回來,是啊,這里是他的家,他遲早是要回來的,可是,柳原怎麼辦呢?
這樣想著,她頓時心煩意亂。她想,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才行。不過首先,得把這件事告訴柳原。
她發了條短信︰「本周末見面,有事和你談。」
柳原收到信息後,愣了半天。她有事要和他談?什麼事?難道,她要和他分手?莫不是因為出軌的事情給了她巨大的壓力,她覺得難以承受,所以要離開他了?
他有些茫然,有些驚慌失措,有些傷心,有些哀怨,該來的還是來了。這一天總歸還是逃不過。
他故作平淡地回了一句︰「好的,老地方見。」他說的老地方,是他們最近經常約會的一個KTV。
周六,柳原早早地到了KTV。他一個人百無聊賴地點了十幾首失戀情歌,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听,邊听邊流淚,最後一首是陳升的《把悲傷留給自己》,他不禁拿起話筒,唱了起來︰
能不能讓我陪著你走
既然你說留不住你
的路有些黑暗
擔心讓你一個人走
我想是因為我不夠溫柔
不能分擔你的憂愁
如果這樣說不出口
就把遺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讓你帶走
從此以後我再沒有快樂起來的理由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傷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
(music)
是不是可以牽你的手啊
從來沒有這樣要求
怕你難過轉身就走
那就這樣吧我會了解的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傷假裝生命中沒有你
從此以後我在這里日夜等待你的消息
能不能讓我陪著你走
既然你說留不住你
無論你在天涯海角
時不時的偶爾會想起我
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
可不可以
他是如此投入低反復吟唱,淚水在臉上奔涌都不管不顧,根本不知道劉姝何時進了包廂。她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這個男人邊唱邊流淚,為什麼,他的神色如此哀怨,為什麼,他的歌聲里充滿了悲傷,為什麼,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找不到方向?
她安靜地走了,坐在他身邊,用手環抱著他的腰,然後把臉靠在他背上,听他的聲音從前胸,傳到後背,傳到她的心里。
他感覺到了她的溫度,終于停止了歌唱,轉過身去,讓她攬入懷里,蜻蜓點水般的,親吻她的眼,眉,鼻翼,嘴唇,耳垂,如此反復。她是如此美麗,美的就像,從未真實存在過,讓他以為過往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好吧,就讓他在夢里繼續沉醉吧,至少,此刻他能夠感受到她的溫度,她的味道,她的美。他的唇貪婪地在她臉上游走,然後輕啟貝齒,逐漸深入。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逐漸分開。
劉姝直覺他今日有些不同,問道︰「你今天怎麼了?」
柳原說︰「沒事。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說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劉姝奇道︰「我還沒說,你怎麼就做好準備了?」
柳原尷尬地笑笑︰「該來的總會來的。」
劉姝說︰「莫非你會算卦,算到家明要從廣東回來了?」
柳原瞪大眼楮,原來她要說的是這事啊!他如釋重負,簡直有從鬼門關回來的感覺,然後回想起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禁有些汗顏。他說︰「劉姝,我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
劉姝說︰「不會,你說吧。」
柳原說︰「你說有話要跟我說,我以為你要和我提分手,難過的都哭了。」
劉姝笑著說︰「所以你就在這里邊唱邊哭啊?」
柳原自己也笑了︰「是啊,自從愛上你之後,我就變傻了,總是一天到晚擔心失去你,擔心地都要精神失常了。」
劉姝看著他,他眼楮里有種亮晶晶的東西,原來,他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堅強勇敢,也不是絕對的陽光燦爛,他也有脆弱的一面,而這脆弱,是因為她。可是,她該拿他怎麼辦呢?她許諾不了他一個確定的未來,她也無法欺騙自己的感情,她和他,終究是要分離的。此刻,那個時刻雖然還沒有到來,離愁別緒已經充滿了他們的胸膛。
這是個特別傷感的,離開的時候,柳原對劉姝說︰「以後不能經常見面了,你要小心一點,記得把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和短信全部刪除,還有電腦上的QQ也是。」
劉姝愣了愣,他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冷靜,而且,技巧嫻熟?仿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對他頭一次有了陌生的感覺。但是,她轉念一想,他提醒的也對,還是他想得周到。
兩人先後走出了KTV包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有一雙眼楮一直在背後注視著他們,她是葉惠。在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後,又拍了一張照片,那張照片,很快就到了一個人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