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出去看看吧,老帶人圍住了咱們院子!正圍住四娘子要動用家規啊!」
陳氏正躺在榻上小憩,忽然听到外面吵吵鬧鬧,剛直起身子,舒蘭就挑開簾子,奔了進來。
一听女兒出事,陳氏顧不得梳妝,穿上幔鞋披了件外衣,便疾步出了寢房。
庭院里,凶神惡煞的僕役們已經把周萋畫跟林珠兒母子逼到了角落,一個個嘴里說著對周萋畫不敬實屬無奈,卻呲牙咧嘴的恨不能立刻綁起她來。
這些,都是年氏院里的,自然知道周萋畫跟年氏的矛盾,都迫不及待地要在主人面前立功。
陳氏一看女兒被逼到角落,身後還站著一個陌生女子,連忙沖進人群,站到老跟前,哀聲道︰「母親大人,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誤會,人贓俱獲,還說什麼誤會!」方德昭氣不打一出來,遞給眼色跟身旁的年氏,年氏便疾步上前。
陳氏只當年氏要動手,整個身子橫在周萋畫面前,「弟妹你要做什麼!」
「嫂子,你最好讓開,免得這事越弄越亂!」年氏冷冷說道,說著身子朝一側一歪,手朝周萋畫身後伸去。
就听「哇」得一聲,孩童的哭聲響起。
陳氏連忙抽身,她這時才發現,那個陌生娘子懷里竟然抱著一個孩子,「啟兒?你怎麼在這!」
陳氏認出那個孩子是一直養在老身邊的周啟昌,他可是老的心頭肉。平日里可謂是呵護備至,少一根汗毛,老都會心疼半天,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陳氏眼神繼續轉動,卻看緊抱著周啟昌的陌生娘子,當意識到這娘子跟神似老院里的青雪有幾分神似時,頓時明白過來,這應該就是周啟昌的生母。
意識到這一點後,陳氏立刻往旁邊一側,讓出空隙。
年氏則順勢上前。伸手拉住了周啟昌的兩條胳膊。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年氏也沒有半點憐惜,只想著把孩子拉出來,雙手插到周啟昌腋下。大力之下。周啟昌哭得更大聲。
林珠兒抱著周啟昌的下肢。跟年氏僵持片刻,因受不了兒子撕心裂肺地哭聲,她選擇了主動松手。
年氏冷哼一下。便將周啟昌抱進懷里,轉身就到了老面前,將周啟昌送到了身旁的侍婢懷里,「還不快去檢查一下,看看大郎有沒有受傷!」
一听周啟昌要被抱走,林珠兒猛然抬起頭,眼神射出如銳箭一般的暴戾的光芒,但讓人驚訝的是,她的憤怒不是朝向抱走周啟昌的年氏,而是看向側身立在一旁的陳氏。
注意到這點的周萋畫,更加確信,這個周啟昌真的與父親有關。
老一抬手,指著周萋畫,戟指怒目︰「把這兩個孽障綁了,我倒要好好問問,她到底有何居心!」
說罷,老一甩袖,率眾人直奔正廳。
陳氏心驚膽寒地看了周萋畫一眼,緊抿嘴唇,跟隨老而去,她不女兒會如老說的那般,會勾結外人想偷走周啟昌。
進了廳堂,沒等僕役們把林珠兒押進來,陳氏就拉著周萋畫跪倒在地,「求母親明察,畫兒這才剛回府,連啟兒的面都沒見過,怎麼會勾結外人想把她偷走呢!」
「誰說沒見過,前兒璧姨娘進府,啟兒來給壓得床,早上離開時,四娘不是在後院花圃那見過啟兒嗎?」。陳氏話音落下,年氏的指責說就傳來,「俗話說的好,事事如棋局局新,怕是從那時起,四娘就惦記上啟兒了吧!」
陳氏一怔,立刻追問道︰「畫兒,是這樣嗎?」。
周萋畫已經從疑惑里蘇醒過來,她終于想明白,為什麼春霞會那麼著急把蓮花支走,為什麼周啟昌會一個人出現在通往青雲院的路上,為什麼青雲院門口沒有一個人。
敢情從陳氏著急找自己來青雲院,就是有人給自己設得圈套啊。
至于給自己設圈套的人,除了這步步緊逼的年氏,自然少不了那扶著老衛琳緗。
周萋畫抬起頭來,怒視衛琳緗,我與董庸的婚約已解,衛琳緗你需要這麼步步緊逼,置我于不仁不孝之地嘛!
卻見衛琳緗淺淺一笑,一臉靜觀其變事不關己地神色,于是乎,周萋畫不卑不亢地說道︰「的確如嬸娘所言,我在後院見過啟兒,只是我並不知道他是誰,莫說當時,就是現在,除了她……」
周萋畫一指被兩名僕役鉗住胳膊壓怕在地上的林珠兒,「除了她告訴我,她是啟兒的母親,再無他人告訴我啟兒的身份!」
周萋畫伸回手,抬頭與年氏對望,「更何況,我與啟兒見面的事,嬸娘是怎麼知道的?莫不是嬸娘一直跟蹤我?」
年氏瞬間被周萋畫堵得語塞,求助地看向老,「母親,你听四娘的語氣,沒有半點認罪的態度!」
「四娘!」老看著周萋畫跟陳氏如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粉女敕,想著她至今都沒法出生的嫡孫,怒火從燒,「你不認識啟兒,又怎麼會把他帶到青雲院?」
「祖母,若你看到院子有三歲幼童孤身一人,你會袖手旁觀坐視不顧嗎?」。周萋畫不做任何退讓。
周萋畫的解釋讓老沒理由發火,她抬手一指身後的林珠兒,「那她該怎麼解釋!她怎麼出現在青雲院!莫不是要告訴我,你剛巧來到青雲院,她卻突然出現,這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
她怎麼回出現在青雲院?這也是周萋畫心里的疑惑。
有人故意安排她進來,可她為什麼見到老出現會那麼緊張!
但若是巧合?那年氏等人又是正好抓住自己與她見面的時機呢?
「是啊,祖母,我也奇怪,這種巧合之時,怎麼會發生在青雲院呢!」周萋畫先是順著老的語氣,而後,回頭看向被壓在地上的林珠兒,怒視問道︰「你潛入青雲院,到底是何居心!」
林珠兒雖然被壓制在地上,但仍能從周萋畫憤語氣里听出她是在問自己,疼痛已經讓她齜牙咧嘴,卻依然忍住不出一聲。
廳堂里陷入可怕的安靜,就在周萋畫想再次追問時,這林珠兒卻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跌破眼鏡的話,「我擅自沒有潛入,是大安排我進來的!」
「你胡說,我何時安排你進來的!」陳氏大驚,認真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林珠兒,因陳成璧進門的事,這幾天忙碌得很,但院里招了幾個新人,她還是知道的。
雖然記不清新來婢子的模樣,但她肯定沒有這個長著跟青雪模樣相仿,且臉上有傷的娘子。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能因我被抓到就矢口否認啊!」林珠兒拼盡全力抬起頭,一字一頓地,她的眼里已經噙滿淚水,眼神卻不是悲傷,而是帶著復仇的快.感。
她摧毀不了周萋畫,卻可以打倒陳氏!
陳氏一敗,周萋畫又豈會有勝利可言!
「,您招我入府時,可是說過要對我委以重任的,這才過了幾天,難道您都忘記了嗎?」。林珠兒繼續用隱晦的語調說道。
林珠兒雖未明說,但這番話已經足以讓人聯想到剛剛她要帶走周啟昌的事上,「啪啦」老氣憤地身旁桌上的茶盞朝陳氏扔去,「陳成玉,你到底有何居心,就算你誕不下子嗣,也不該與四娘聯手設下此計!」
「母親,兒媳冤枉,兒媳真的不認識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面!」陳氏心急如焚,她也听出林珠兒語氣里的堅定,那種陰冷,是帶著要將自己整死的決心。
陳氏努力回想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哪里跟這個女人有過交集,竟然她如此恨自己!
難不成是因為當時老讓我養啟兒,被我拒絕,讓她產生了誤解?
「大,事到如今,我看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吧!」林珠兒忽然嗤笑一笑,扭頭沖那兩個壓住她的僕役說道,「放開我,我不會跑的,我還有把我跟大的話,說給老听呢!」
兩個僕役抬頭詢問老,是否要松開林珠兒。
「放開她,讓她說!」老開口命令道,這幾天積攢的怒氣,便要借著林珠兒這事發泄出來。
僕役得到命令,松開林珠兒,林珠兒在地上微微休息一下,緩慢起身,她往前一步,與陳成玉並列跪下,「回老,兩日前,大邀我入府,說是有重要事相托,我猜想定然是與啟兒有關,便欣然入府,孰料……」
「林珠兒!天在做,人在看,若是說出違心之話,可是要誅心的!」一聲婦人的怒吼從正廳外傳來,打斷了林珠兒的。
隨即就見陳成璧從廳堂外邁步進門,她垂首疾步走,進來廳堂,屈膝跪在陳氏身後,「回老,招林珠兒進府的不是,其實是我!」
「你胡說,不是你!」陳成璧的突然出現,讓林珠兒方寸大亂,她大吼一聲,便從地上躍起,間,就已經沖到陳成璧面前。
僕役一看林珠兒欲行不軌,起身上前,再次把她壓在地上。
「不是我?那你的意思還是了?」陳成璧側眸看著林珠兒,「既然你認準了是,那你說說,是什麼時候,在哪?穿著什麼顏色的衣衫?與你見面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