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的小太監,晏錦瞧著很面生。
然而,伺候在薄太後的太監,卻並不是很多,她約模都見過了。
準確地說,是沈蒼蒼帶她見過。
薄太後喜靜,又不喜歡人來人往。
所以,伺候在她身邊的人,都是京齋特意挑選過的,個個都是成熟穩重,又不喜歡嚼舌根的人。
而眼前這位……
說話的時候,有些慌張,一直垂著眼眸,想要掩蓋自己的眼神。
哪里有半分沉穩的樣子。
晏錦站了起來,想了想才問了一句,「太後娘娘可有說,為何要見我?」
「未曾!」小太監聲音有些沙啞,有些急著的催促,「晏小姐還是快些隨咱家去吧!」
晏錦抬起頭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又道,「夜里有些冷,公公容我換身衣裳!」
她說完之後,便走進了內室。
香復跟了進來,一邊替晏錦更衣,一邊皺眉,「這這麼晚了,太後為何還要見小姐你!」
「不是太後要見我,是另有其人……」晏錦眯了眯眼,「不過若說是太後,也可以!」
她想了想,壓低聲音在香復耳邊囑咐了幾句,才又站穩了身子。
香復瞪圓了雙眼,雖然有些震驚,但是卻依舊點頭,「奴婢知道了,小姐你小心一些!」
該來的總會來,躲又怎麼能躲的掉,晏錦被留在宮中時。她就知道這一刻遲早會來臨,所以此時的她絲毫也未見慌張。
香復替晏錦披上斗篷後,晏錦才從內室走了出來。屋外的小太監正來回的走動,神色緊張。在看見晏錦後,他才頓下腳步,然後行禮,「晏小姐準備妥當了嗎?可不能讓太後娘娘等急了!」
晏錦點了點頭,「好了,勞煩公公帶路了!」
其實,她就住在偏殿。要去正殿也就是幾步路。
她說完這句話後。小太監便尷尬的笑了笑,「太後娘娘這會在佛堂呢,晏小姐你隨咱家來!」
他提著燈籠,剛走了幾步。見香復和阿水要跟上來。又道。「太後娘娘喜靜,晏小姐……這……」
晏錦微微一怔,然後轉身對香復和阿水點了點頭。
香復和阿水不再跟上前後。晏錦才邁開腳步繼續朝前走。
小太監的腳步有些急促,他提著燈籠的手,也有些顫抖。反而是晏錦這個被他帶離的人,走路絲毫不亂,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圍的景色。
夜里的宮內,並不黑暗。
尤其是離太後寢殿很近的小院子里,廊下的防風燈更是明亮,夜里看著宮中的景色,其實有些人,像是住在一座冰冷的墓中。
小太監走了幾步,眼看要拐彎的時候,他便迅速的朝前跑去,連燈籠都來不及帶走,丟了便匆匆地離開了!
他逃離的匆忙,似乎害怕晏錦會追他。
然而晏錦只是看著地上燃燒的燈籠慢慢地化為灰燼,半響後才喃喃地說,「三嬸既然來了,為何又要躲著不見我?」
晏錦話音剛落,柱子後面,便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女子。
女子的月復部高高隆起,眉眼里更是帶著嘲笑,「你知道是我?」
「知道!」晏錦有些心不在焉,「三嬸為何想要在這個時候見我?」
「晏錦,你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薄如顏站在暗處,眼眸微動,「我現在找你來,是有什麼事情,你不知道嗎?」。
晏錦搖頭,「不知道!」
她還真的不知道薄如顏的計劃,畢竟她不是薄如顏身邊的人,根本不知道薄如顏在想什麼。
此時的她,只是站著,眼里帶了幾分好奇。
薄如顏笑了笑,「不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只是好奇,今夜過後,沈硯山會不會要你,沈家還能不能保得住你!」
晏錦皺眉,「你想做什麼?三嬸,你別忘了,你也是晏家的人!」
晏錦話音剛落,薄如顏便有些大怒,她對著晏錦吼道,「住嘴!」
晏錦不提這個還好,晏錦一提起這件事情,薄如顏更是生氣。若不是晏錦……若不是那個該死的沈蒼蒼,她何至于淪落到現在這個田地,嫁給自己從前最看不上的人,還要替那個人生下一個孽種。
每一日,薄如顏想著這些,都覺得生不如死。
她此時的面目有些猙獰,聲音拔高,「晏家的人?晏季景那個老東西,配的上我?做夢!晏錦我告訴你,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就是毀了,也絕對不會給你!你是什麼東西……」
薄如顏從黑暗里走了出來,站在晏錦的面前,宛如惡鬼,「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用容貌勾引/男人的賤胚子,你母親昔日勾/引長瑞,失敗了才找了你爹這麼一個廢物。你比你母親厲害,你不但勾引了蘇行容,還勾引了沈硯山,甚至,連太子殿下你都不放過?晏錦,我當真是小看了你!」
燭火下晏錦的容貌,絲毫不比白日里遜色。
明明是一張妖媚的面容,卻配上了一雙純善的眼……薄如顏看的恨不得下一刻就將晏錦的眼珠子給扣出來。
「三嬸,你想的挺多!」晏錦依舊是一副懶散的樣子,「你若去寫話本子,一定很不錯。勾引男人這種事情,我和我母親都不屑做,因為只有容顏丑陋且自卑的人,才會用這樣的手段!」
薄如顏氣的瞪圓雙眼,「你……」
「難道我說錯了嗎?」。晏錦又笑了笑,「在三嬸的眼里,只有這些骯髒的事情嗎?看到兩個人說話,便是勾引……俗話說,一旦一個人內心骯髒,看什麼都會以己度人,所以她猜想的,必定是她心里想的。你看的如此髒,那麼顯而易見,你這個人其實也……」
晏錦沒有將話說完,卻讓薄如顏跳腳。
晏錦說話句句帶刺,每一句都戳到了她的痛楚。
她氣的渾身哆嗦,半響後才笑了起來,然後看著晏錦,「你以為,謝家那個老頭子打听的消息,是真的?你以為,我會拿我月復中的孩子來陷害你。晏錦,你錯了……你的性命在我眼里,還不如我月復中的這個孩子。你此時嘴巴再厲害又如何,等會,你怕是只有哭著和我求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