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沈硯山在戰場上的事,不少人都是听程家軍的人講起。
他們總覺得,這些人講起沈硯山的時候,滿臉的尊敬太過于夸大了。
然而,今日他們跟在沈硯山後面才知道,為何這些人如此的尊敬沈硯山。
堂堂的沈家世子,性命比多少人都要寶貴。而這樣的他,卻永遠站在戰場的最前面,沒有絲毫猶豫。
平日里冷漠的神情,此時看起來更是肅穆。
他騎在一匹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的馬匹上,握著長槍的動作十分優雅,但是他手下的沾染的血液,卻和這份優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鐵甲、長槍隨著夜色而動,戰馬濃重的噴喘,京城外一片火海里,揚起了一片的塵埃。
在這如紗般輕薄的塵土下,血色隨著沈硯山領著的軍隊,一路蔓延。站在城牆上的將領,看著這沈*硯山廝殺出去的一條道路,竟覺得像是黃泉路上最詭麗的情形。
等謝相固執的到來時,晏季常陪在一側。
兩個人雖然有隔閡有仇恨,但是在外敵侵襲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怎麼一起抵御外敵。
雖然他們身子不似軍人那樣硬朗,但是他們卻願意用血肉之軀,來抵擋奸妄之人的謀反。
然而他們到了的時候,卻看見詭異的一幕。
沈硯山帶著的軍隊,像是一支利劍似的,直進薄家軍隊的人群中。而薄家軍隊在外設的營帳,此時卻更像是斷了他們退後的阻礙。沈硯山這次出擊的速度很快,而在後方休息的薄家軍隊里的士兵,他們剛剛醒來,僅僅是探出了身子看著外面,就被人瞬間的刺破喉嚨。
下一刻,白色的營帳像是染上了一層鮮紅詭異的花紋。
多日來,薄家軍隊的攻勢導致這些休息的軍人們,疲憊不堪。
此時,醒著的、沒醒的薄家軍隊。都被沈硯山這突如其來的攻勢。嚇的節節敗退,根本沒有整合的機會。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被圍困在城牆內的人,居然會主動打開城門。來應戰他們。
這和自尋死路。又有什麼區別?
等薄家的軍隊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硯山已經快接近薄相了。
接下來,薄家軍隊在薄相的帶領下開始反擊。
明明是佔有優勢的他們,現在看起來卻更像是以卵擊石。
然而他們剛反擊準備廝殺的時候。背後卻突然燃起了一陣火光。
這火光里的煙霧濃烈,還摻著一股他們熟悉的香味。他們的攻勢,也隨著這股香味,慢慢的緩緩了下來。
火光越老越大,周圍的煙霧也開始濃烈了起來。
此時,薄家軍隊里終于有人反應了過來。
他大喊,「糧……糧被燒了!」
「糧草被燒了!」
「後方的裝有糧草的帳篷,被燒了。」
「後面還有人……好多人啊!」
本來就渙散的軍心,在此時更是頓時士氣大降。有些不理智的人,甚至還朝著後面跑去,想要去火海里將軍糧救出來。然而,這些糧草卻被他們自己存在後方的火油,燒的干干淨淨,沖進去的人,也瞬間落入火海之中,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薄家帶來的軍隊,雖然一直都被藏在外地,訓練卻也不差。但是,正是因為訓練不差,他們更明白,軍糧對于一個軍隊的重要性。此時,涼州的後路被斷,他們若是攻打不下京城,肯定是死路一條。
沒了糧草的軍隊,就像是失去了鋒利爪牙的老虎。
他們在發怔的同時,沈硯山帶著的軍隊卻沒有和他們一樣。他們的士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路廝殺沒有半點的遲疑。
站在遠處城門想的謝相,頓時啞然,「他,居然燒糧了,是怎麼做到的?」
晏季常凝目遠望,也只是搖頭,「不知!」
沈硯山是何時吩咐人去薄家軍隊的後方燒糧草的,誰也不知道。但是,他剛才猛烈的攻勢,的確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有人已經遣進了薄家軍隊的後方。
謝相怔了很久,「薄家這次,敗了!」
「恩!」晏季常點頭,「精絕和柔然這兩個國,來日怕是也不會存在了吧!」
其實所有的一切,在精絕和柔然進攻大燕的時候,聰明點的人都知道了這里面的緣由。
大燕朝出了昏君,敵國自然虎視眈眈。
但是,大燕朝帝王雖然昏庸,賢良之臣卻不少,想要擊敗大燕朝,哪有那麼容易?從前的卑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是,放著大燕朝這快肥肉,他們不吃到嘴里,又覺得難受。
于是私下,柔然和精絕開始勾結,他們表面上做出對大燕朝沒興趣的樣子,但是又在暗中扶持薄家。導致薄家上一代家主,對帝王之位有了想法。
扶持一個家族,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但是,比起來日的得到的利益,這些事情做起來也不算什麼了。
只是柔然和精絕沒有想到,大燕朝是有人看破他們這一點的,當年精絕故意試探大燕朝邊疆布防的時候,被沈硯山帶著程家軍差點滅國。其實,這就是沈硯山對精絕的警告,他不願意屠國,是希望精絕就此罷休。
當然,他的舉動,也在告訴精絕,柔然其實是希望並吞更多的領土。這其中,也包括精絕。
精絕和柔然比起來,自然不如柔然。
精絕在算計大燕,而柔然在算計精絕。幾個君主的心里,都揣著各自的想法。
烏恆國王會在暗地里支持薄相,無非是想要更多的領土。
君主們的想法都很簡單,只要薄家成為大燕朝的帝王,那麼朝中的賢良之臣,肯定會被薄家殺的干干淨淨。就算薄家不能成功,也能給大燕朝帶來動亂,那個時候便是他們的可乘之機。
薄家以為自己是棋盤上的控棋之人,卻不想自己卻是敵國的棋子。
而棋盤上的博弈,無非是幾個國家之間你來我往的侵略。
只是,薄相身在棋盤之中,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局勢,連帶著宮中的那位薄太後,自認為掌握了全局,卻不想自己和薄家人差不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等他們現在看清一切後,卻發現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樣。
謝相啞然失笑,「我終于明白,你這個女婿,為何回京後那樣懶散了!」
(PS:3更,終于快接近尾聲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