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常聞言,只是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沈硯山太聰明,其實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在晏季常的眼里,自己的女兒雖然懂事,但是性子卻太過于單純了一些。
來日,相處難免會吃虧。
好在,這段日子沈硯山和晏錦相處的時候,兩個人十分的融洽。
他曾無意看見女兒在一邊煮茶,而沈硯山坐在一側批閱公文,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卻很好,不會讓人覺得尷尬。
兩個人偶爾抬起頭,卻會相視一笑。
沈硯山那樣淡漠的人,居然會露出那樣的神色。
倒是奇跡。
沈硯山的確是很聰明,所以他對薄家人是不屑一顧的。
薄家人的那點伎倆,其實看破了,便也不再放在眼里了。然而,想要看破,又那有那麼容易,&}.{}他們不過都是局中局里的棋子。
沈硯山懶散,是懶得陪著薄家人演戲……
他喜歡站在局外,看著這局勢越來越渾濁,直到需要他出現的時候,一次解決。
不過,沈硯山的性子的確是懶散,也不喜歡插手事情,所以才想著一次性全部結束。
隨著遠處薄家軍隊的軍心渙散,抵御沈硯山的軍隊此時節節敗退,等薄相想要逃離的時候,沈硯山帶著一支小部隊站在他的眼前。
所謂大勢已去,約模說的就是現在的情形。
薄相憤恨,「是我輸了!」
沈硯山語氣淡淡地。「你從未贏過!」
一個棋子,有什麼資格談論輸贏。
只是沈硯山心里清楚,精絕和柔然是不能留了,這兩個國家留著對大燕朝而言,無疑也是一種威脅。他皺著眉頭看看肩膀的傷口,眼里一片暗沉。
等沈硯山重新回城的時候,站在遠處的人們才發現,他的盔甲外此時已經是一片粘稠,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液,還是方才那些敵軍的血液。
「世子!」重大夫從人群離沖了出來。「你傷的太重了!」
等重大夫給沈硯山歇下盔甲後。才發現他的右肩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這個傷口幾乎能看到肉里的骨,若不是沈硯山躲閃的快,這條手臂或許此時早已不屬于沈硯山了。重大夫並不是沒有見過傷口。卻沒想到都傷成如此了。沈硯山依舊是一副雲淡風氣的神色。然而。若仔細看,會發現沈硯山早已唇色發白,身上冷汗淋灕。
若定國公看見這樣的場景。不知該是如何的心疼。
沈硯山的性子和定國公倒是有幾分相似,兩人都十分的擅長隱忍。
重大夫拿起藥箱,然後又將剪子浸泡在藥水,對沈硯山說,「世子你且忍忍!」
白色的里衣和肌膚黏在了一起,一片暗紅色。此時,月兌下這件衣服顯然不可能了,得先用剪刀慢慢的將衣服剪開,然後再用藥水一點點的將粘在一起的肌膚和衣裳分開。
沈硯山點頭,「恩!」
此次戰役足足打了幾天,而沈硯山在這段日子里,將手里的暗衛調了一部分來京城,而另一部分又迅速的調去了邊疆,還有一些已經安穩的潛入了宮中。
他其實沒有太多喘氣的機會,京城里事情結束後,還得迅速快馬加鞭趕去邊疆。
等重大夫給他上完藥後,屋外才進來人通傳,「晏家小姐來了!將軍,你見嗎?」。
重大夫,「……」
重大夫怔住,無奈的搖頭,這都是問的什麼廢話。
沈硯山點頭,「讓她進來吧!」
重大夫知道自己在這里會礙眼,但是還是囑咐沈硯山,「切記不要亂動手臂,如果世子你還要這手。還有,忌辛辣的食物!世子,你得好好的歇息!」
說完之後,他看見沈硯山眼里的淡淡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是白說了。
這段日子,沈硯山怎麼可能會好好的歇息。
連定國公也是如此,明知再累下去會傷及性命,卻依舊固執的在背後暗中操縱一切,費盡心力。
他在心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這都是一對什麼父子。
在屋外,重大夫遇見了晏錦。
此時,天色不再像剛才那般猶暗不明,薄薄的雲層里透出了一抹光亮,將周圍的景色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晏錦對重大夫十分的尊敬,她同重大夫說了一會話,又問了沈硯山忌諱什麼東西後,才走了進了屋。
而沈硯山赤luo著上身,露出觸目驚心的紗布,他的右邊的身子,像是被一片白死死的纏繞住。晏錦只是看了一眼,便難受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一直都知道戰場凶險,所以沈硯山昨夜離開的時候,她一直安慰自己,不會有事。
前世的他,不就是一直都安穩嗎?
及時這樣安慰自己,在看見沈硯山的傷口的時候,晏錦依舊沒有控制好情緒。
她的眼眶瞬間便紅了。
沈硯山見此狀況,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素素,過來!」
他的聲音低沉,顯然是累壞了,多少日子不眠不休,讓這個人看起來有幾分憔悴。
晏錦走上前,垂下眼眸,聲音沙啞,「可還好?」
沈硯山說,「我很好!」
都這樣了?還叫很好?
晏錦翕了翕唇角,本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沈硯山沉默了許久,才抬起另一只手握住晏錦的手,落入他掌心的手,此時卻全是冷汗。沈硯山微微蹙眉,聲音里不再似往日那般鎮定,「可是哪里不舒服?」
晏錦起身,隨著沈硯山的動作,坐在他的身側,「我很好!」
她不好,她是真的害怕。
縱使知道了很多事情,提早的做了防範。但是,也明白不是事事都在她的掌控之內。她怕失去眼前的人,前世失去親人的痛苦,即使過去了很多年,那種感覺她依舊記憶猶新。
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沈硯山緊緊的將晏錦的手握住,半響後才安慰,「別怕!」
「恩!」晏錦為微微頷首,「我不怕!」
她這句話像是講給沈硯山听,又像是在說給自己听。
等晏錦的心緒慢慢的平復後,她才開口問沈硯山,「等京城里的事情處理好了,你就要去邊疆嗎?」。
(PS:昨天對賬對的很晚,所以沒更。今天請假在家休息,會努力更完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