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蓉想了想,掏出身上的香袋,打開後解釋,沉香,還有一些花瓣制成的香料,多數是百合香。
郎中拿起些許,用手捻了捻︰「這些香料倒是正常,也很少听聞有人過敏的。」
說這可就奇怪了,單單兩種香料不會發生任何反應,她卻整日瞌睡。
郎中覺得屋子里倒是暖和,看著地下一個炭火爐子,雙手靠近炎炎熱氣浮在上放,眼楮無意中打量著爐子內側,有一些煤炭之下略微留有殘渣。他讓柳月拿來勾子,挑了挑,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焚燒過。
他緩慢的用勾子挑起部分殘渣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隨後鼻子靠近,聞了聞。
「,請問這檀香是您用的嗎?」。
筱蓉搖頭,看著柳月,柳月也不知情況,跟著搖頭。
「跟這有關嗎?」。
她試探著問了問,郎中看著她︰「要說這檀香本是安神助眠的東西,沒什麼勁兒,只能讓您晚上睡得安穩,卻不會讓您有其他不良反應。只不過您的這些檀香或許用其他東西浸泡過。」
筱蓉看著這些東西有些迷惑︰「會有危險嗎?」。
郎中不確定的說︰「那可是要看用什麼泡過了,要是用薔薇花汁液泡過,倒是無所謂,只是貪睡而已。可若是用了鱘鱗草的汁液泡過,那一兩日無謂,三五月便開始出現幻覺,要是一年恐怕不是得了失心瘋,就是魔人證啊!」
筱蓉看著面前得東西。心中暗自抵著︰「好,你們這樣做真是足了。」
送走郎中,並叮囑這件事情不可外傳,對任何人都不成,他多年來付家自然明白,背著箱子離開了。
柳月和筱蓉琢磨這事情會是誰做的。
筱蓉知道一定是二姐幕後操縱,可都搬了家,她若不是有熟悉得丫鬟,怕也無法繼續下香料吧。
「這些炭是從哪里來得?」
柳月看了看︰「搬出付家後,我們沒有管家。自然是隨意派奴才買回來。至于我是昨兒從明珠那里拿的。」
明珠平日敦厚老實,聲音並不縴細,可話語倒是有禮有章,做活十分靈巧。上次付家就是因為細心把筱蓉差點喝掉的沉茶倒掉。才被筱蓉器重。若是說她動手腳,自己倒是不信。
說起幾個小丫鬟,每個都不懶。做活兒不是一般的麻利,究竟是哪人會被收買呢?
柳月倒是有了一個主意,自己假裝與不睦,背著筱蓉偷偷測試,說筱蓉壞話,這樣便可看清楚大家的面目。
她不露聲色,家中一切正常,既然東西是從明珠手中拿出,那理所當然先測試她,她手中拿著簸箕,看到柳月出來溫柔的問著︰「柳月好。」
平日里大家都這樣叫柳月,誰都知道她整個跟著筱蓉,主子身邊人,誰都要奉承一陣。
柳月唉聲嘆氣的,看著她低聲抱怨︰「你丫頭機靈乖巧,過幾日,你就頂我的位置服侍吧。」
明珠眼楮一亮,滿是疑問︰「那您呢?」
柳月再一次嘆氣︰「我要離開這里了,配個哪家男兒嫁了就好,畢竟給人家當奴才可是不容易啊!」
說著回頭四顧,仿佛害怕一樣,小聲說著︰「表面待我很好,實際上每日我都在忍著,借這個機會倒是解月兌,唉!」
看到她如此明珠倒是笑了笑︰「柳月好福氣,將來一定嫁個好人家。」
柳月盯著她看了一陣,倒是不像吃里扒外之人。
「你身上挺香的,你用了香料?」
丫鬟退後一步,自己提著胳膊聞了聞︰「沒有啊!我一個奴婢,從來不用香料,整日做活用香料也是白白浪費了。」
柳月點頭,說自己可能是聞錯了,也就離開了。
龍拱帶來六七個丫鬟,調查倒是容易,柳月默默觀察,明珠確實老實,就連自己對她說了「筱蓉」的話,她都沒有傳出來。
幾日,她跟著故意出屋,走之前把炭火熄滅,回來後發現炭火點燃,每次出門回來都是如此,也就是說並不是小丫鬟再次偷偷取暖,而是她們做壞事的證明。
「柳月,去看看!」
柳月拿著勾子挑了挑,果然下面再一次出現香料,這次還沒有燃盡。筱蓉四周看了看,無人,便讓柳月拿出來,並且裝作睡覺的樣子,讓柳月出去公開說懷疑炭火有問題,要出去找人,這樣便可知道到底是誰做出這種吃里扒外的事情。
柳月正大光明的走出屋子,看一個丫鬟在掃院子,特意交代正在睡覺不許任何人今去打擾,然後叫了明珠,說屋子里有股子香味不對,每次總是貪睡,讓其兩個時辰後去找郎中來瞧瞧。
「柳月,為何不現在去?」
柳月說︰「現在睡覺,而且剛剛看到郎中出診去了,想兩個時辰才能回來吧?」
明珠點頭,轉身到一旁忙活去了,柳月去了喜艷娘的屋子,坐了一陣子。
她跟喜艷娘聊天,聲音高亢,聊很多高興的事情,倆人嘻嘻哈哈的。
筱蓉平臥于榻,耳朵打開,時刻警覺。
門被推開,她一動不動,眼腳不動,待一個影子走進,慢慢觀察,接著拿起挑子動了動火爐的時候,她馬上睜開眼。
「雲奚,你在干嘛?」
那丫鬟嚇了一下,挑子立馬掉在了地上。
「我……我給您加些炭。」
筱蓉看著她︰「炭呢?」
她低頭,瞧著旁邊的爐子指了指︰「已經放里面了。」
筱蓉的功夫喜艷娘和柳月已經趕了過來,看著雲奚跪在地上,心中明了。
「雲奚,你在干嘛?」
面對再次質問,她低著頭保持了沉默。
筱蓉拉長了調子︰「她說在加炭,說已經加進去了,我看著黑乎乎的炭都要燒盡了,沒有哪塊兒是剛加進去的,雲奚,你自己看看。」
柳月走拉著她的領子,她這才開口︰「蓉,二讓我家些香料,我沒有做別的。」
「沒有做別的,你可知你加的香料是什麼成分?」
柳月面露凶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緊接著用手拉著她往外走︰「走,去衙門,一個陷害主子的罪名就能讓你身敗涂地,怎麼也要看押你一陣子。」
她趕忙求饒,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說自己什麼都不知掉,二說只是香料,給了自己一筆銀子,若不是爺爺生病,自己也是萬萬不能受的。
筱蓉不願听她解釋,只問二是否還有其他計劃,她搖頭,筱蓉給了她一筆銀子,就打發她離開了家。
這個家中有多少的人是真心對自己的,又有多少的人用區區幾個銀子便可讓她們成為自己的敵人?
心月復?心負?
筱蓉找來幾個丫鬟,輕聲問著︰「現在還有沒有人是受指使,若現在走來得及,將來若是發現有人吃里扒外,定然送官,一概不留。到時候落個棄主的罪名,不說新主子不好找,就是將來到了年紀,嫁人也是問題,誰願娶不忠之人?」
丫鬟們一個個害怕的發抖,搖頭保證自己不會做出這種背棄主子的事情,筱蓉讓她們先下去,以後時刻注意。
喜艷娘皺眉,心中惆悵萬分︰「說到也是,同是,為何如此逼人,她真是做盡絕事。」
「估計是心中怨念積壓,唯恐不是一兩日了吧?」
筱蓉自己念叨著,早在她們娘親在世的時候,她也喜歡捉弄自己,陷害自己,曾差點害死自己,落入河中之事,今日仍銘記在心。
「她害過我,如此,我也害過她,她今日久久沒有婆家,想必和我那日一鬧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可冤家宜解不宜結,喜艷娘想若是能緩和倒是不錯,不過看到二的樣子,她是連想都不敢想了。
她一直沒跟筱蓉講,那日自己在屋子里繡花,筱蘭前來,門兒都沒敲就進來了,問自己為何居住此處,為了保護筱蓉,喜艷娘只好說自己無家可歸,留在這里過一陣子搬走,筱蘭可是說了很多的難听話,什麼是不是看上了爹爹,是不是惦記付家的財產。
喜艷娘沒話說,直接否認,便不理會她,可是她變本加厲,說一些難听的話,還說筱蓉的壞是跟她學的,喜艷娘反駁了兩句,她便嚷著要報官。說著「你住在我家還敢頂嘴,信不信我告你私闖民宅?」
喜艷娘之所以堅決離開也是如此。
筱蓉恨她,可不能不顧及爹爹的面子,她怎麼也是爹爹的女兒。
「今日之事,若不是警覺,必有後患,來日還不知會有什麼更大的事情在後頭等著。」
筱蓉吩咐柳月今後凡進屋子收拾的丫鬟她盡量盯著,另外明珠這丫頭不錯,可以調到屋子里,讓她幫忙打理。柳月應下,通知明珠明日可以進屋,明珠知道後興奮不已。
「明珠,你知道嗎?你的沉著冷靜是最欣賞的。」
明珠恍然大悟︰「原來那日你說的話,是在測試我?」
柳月含笑點頭。
明珠似乎松了一口氣一般︰「這倒是好,這些日我還在猶豫,待我如此好,可待我也不薄,這事情不知如何說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