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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落淚倒是假的,筱蓉一直習慣了柳月在,平日端茶倒水,衣著伺候,她通通清楚。
晚上她總是習慣的喚了柳月,明珠上前,這才恍惚意識到柳月已經出嫁了,這個院子冷清了些許,喜艷娘過來探望,筱蓉趕忙撐起身子喚喜娘娘過來坐。
「是不是有些空落啊!」
喜艷娘看透她心中所有的想法,她不得不承認,柳月把自己慣壞了。
「我倒是迷糊,剛剛還喊柳月,要不是明珠過來,我倒是想不起,還以為她跑去哪里了呢?」
可一轉念又道︰「想想她如今幸福著,我倒是放心了。」
喜艷娘拉著她的手,來回揉搓著。
「你與柳月的關系好于一般的主僕,情誼如同,她嫁出去,你定是不習慣的,要好一陣子才能適應吧。」
筱蓉︰「可不是呢!習慣最難改變。」
喜艷娘打量著她,關心道︰「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人?」
筱蓉一臉的錯愕,搖頭否定,可心里卻又隱隱作痛。
喜艷娘知道筱蘭死了,也算退一步講︰「若緣分未盡,也可再續前緣。」
筱蓉忙讓明珠拿來點心,打岔,錯過話題。
過了兩日,筱蓉突然發燒,大病了一場,明珠慌了,不知該這麼做,曾經很少生病,柳月剛走她就病了,正是自己照顧不周。
「明珠。我沒事,您不必責怪,只是生病而已,是人皆如此,何況是我。」
這些日子來提親的人仍不見少,筱蓉身子滾燙,正好差遣明珠拒絕她們。
有的說付家身子太弱,總是病懨懨的,有的說付家不食人間煙火,從不把提親的人放在眼里。這些筱蓉從不放在心里。
喬家知道了。派人來看,喬雲也跟著來了,認了外祖家自然是好的,還有人關心自己。在乎自己。
「你的爹爹呢?」
寧舅母身穿粉紅色絨襖。外披同色袍子。佩戴朱紅耳珠,頭發上的釵子晃眼極了,讓丫鬟放在桌子上一盒子東西。說是听說筱蓉生病了特地讓人從南方帶來的果子。
喬雲一言不發,在一旁站著,她與寧舅母之間關系看得出並不好,想必一定跟淳舅母有關。
筱蓉看著笑︰「謝舅母掛念,爹爹這兩日去了江南一帶,過幾日才回來。」
她看得出寧舅母臉上的輕蔑。
斥述這地方簡陋,說自己不會讓孩子生活在這里的,還假模假樣的說要接筱蓉回喬家住,筱蓉忙感謝一番,說這樣生活習慣了。
喬雲在一旁輕語︰「嬸嬸好意,可當珍惜才是。」
不容筱蓉,寧氏臉色一變,叫上丫鬟,道︰「今日一定要接筱蓉回府,快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就回去,安排人請郎中,做些參湯,若是人回去了,東西準備好,那你們看著辦吧。」
她越發凶狠,筱蓉也大抵清楚喬雲不喜歡她的原因。
「寧舅母的心意,筱蓉清楚明了,只是不想舅母操勞,也不想給喬家添麻煩,所以不必如此。」
寧舅母毫不隱藏的說︰「你這麼說就是與我們喬家生分了。」
筱蓉有氣無力的辯解,「我沒有。」道︰「怎敢如此訴外祖家?」
寧舅母沒有再,只是安排明珠準備一些衣物。筱蓉只能跟她回了家去。
到了喬家,外祖母心疼不已,嘴里謾罵付家不懂人情,孩子病的如此,竟然無人管,筱蓉欲開口辯解,卻一直找不到的機會,外加氣虛無力,只好忍著他們責罵自己的爹爹,當然她清楚他們不外乎恨爹爹辜負了娘親。
她被安排在收拾好的客房之中,晚些時候下人們送來吃的,她看著周圍這麼多人倒是不適應,以往自己也是一兩個人伺候著就夠了。
「明珠,讓她們下去吧,我用不著這麼多人伺候著。」
等丫鬟們退下,她才安心。
「我就這麼被接進喬家,知道的是外祖家心疼,不知豈不是又要說我閑話了。」
明珠道︰「等身子養好了,就可以告退了,到時候老爺剛好回來,想不會知道的。」
筱蓉點頭,如今只好這樣了。
郎中看過說她氣虛火勝,退火便可退燒,明珠沒人的時候說笑掛念柳月了,筱蓉抿嘴一笑,心中多少還是掛念那個人的。
第二日喬雲來探望,打听筱蓉身子如何,她倒是擔心筱蓉會燒壞身子。
筱蓉含笑,「這麼多人照顧著,不好也被伺候好了。」
兩人面含微笑,接著喬雲見周圍沒人說了實話。
「我知道你來這兒覺得不舒服,我昨兒一來是討厭嬸嬸那副嘴臉,二來是想讓你把病養好再走,我們也好照應你。」
筱蓉埋頭,問喬雲是否對寧舅母有意見。
提起她喬雲不悅起來。
「寧嬸嬸何時不是這樣,仗著自己生了男孩子,招搖過市,這個家除了祖母外就是她的天下,她何時放方嬸嬸和娘親在眼里,所有人都要壓在她的光芒之下。」
喬雲說的不過癮,又信口開來,說寧舅母在她小的時候經常偷偷欺負她,那時候舅母還沒生子,所以表面上倒是不敢怎樣,後來生了兩個男孩兒,這下子可是揚眉吐氣了,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外祖母也讓著她?」
喬雲點了點頭,「她膝下有子,自然硬氣,在祖母面前又溫柔的說哈,祖母自然不會批評她,至于對別人,祖母就說讓大家讓著她。」
家家如此,哪有傳說中的一碗水端平啊,筱蓉不妄來了喬家,也算知道大家都是如何生活的。
淳舅母推門而入,小丫鬟們低頭在後面跟著。
「雲兒,不要跟胡說八道啊!」
喬雲低頭,小聲說,本來就是嘛。
「蓉兒,這些丫鬟是為了伺候你,為何讓她們都退下呢?」
淳舅母有些嚴厲,可並非歹毒之人,看她的面孔便知道了。
「回舅母,蓉兒有些不習慣,她們圍著我,讓我有些睡不著,也吃不好,所以讓她們退下了,都是我的主意,不要怪這些丫頭們。」
淳舅母沒有,而是對著喬雲訓斥︰「要,剛入府,可不要胡說八道,讓人听了,以為你不歡迎住進來呢!」
喬雲不敢頂嘴,點頭說著自己錯了。
晌午過後,筱蓉燒退了,只是渾身沒有力氣,明珠讓人準備了清淡的粥,配上幾個可口的小菜。
「,雖然是冬天,可我還是讓人準備您喜歡的干拌蘆筍,也好下飯。」
明珠一口口喂給筱蓉,筱蓉嘴里倒是沒有味道,蘆筍倒是下飯。
「,一會兒老會過來探望。」
另一個小丫鬟過來通報,筱蓉表示知道了,讓明珠幫自己把外衣披上。
午後老帶著幾個舅母過來探望,她們每個人穿著以一樣的衣裳,站在一起倒是很美。
似乎粉紅色成為了寧舅母專屬,而方舅母喜歡黃色,只有淳舅母偏愛紫色。
「外祖母!」
外祖母發髻挽著,頭發花白,頭的正中央一個發釵冠于正中,好是漂亮。
「你好些了嗎?」。
她對筱蓉格外的溫柔。
「嗯,外祖母放心,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身旁的幾個舅母連忙開口。
「你外祖母昨兒都沒睡好,就是擔心著你,說你也是命苦的孩子,從小就沒了娘,現在又要遭這種罪,我心里都難過呢!」
方舅母抹了兩把淚,身旁的寧舅母趕忙開口。
「昨兒你舅舅要過來探望,可回來太晚了,他倒是想起了你的娘親,一夜也是久久未眠,那日舅母讓你回來是對的,若是不帶你回來,恐怕你舅舅該埋怨我了。」
寧舅母一直在強調那日自己將筱蓉從家里帶過來的事情,在老面前倒是邀功一般。
老自然清明,夸贊,你寧舅母,人就是機靈,聰明。
喬雲一旁氣不過,要開口卻又被淳姨母的手攔下,轉而笑︰「確實,二少女乃女乃是誰,女子英略是好事,我們都要多學習。」
方舅母跟著點頭,她們站在筱蓉面前,卻更像是在與老邀功。
寧氏一听夸獎更是眉飛色舞,吆喝丫鬟。
「晴空,快去把我屋子里的長命鎖拿來。」
身旁的方舅母忍不住,「那不是二少求來的嗎?今兒怎輕易挪動了地兒。」
她眉眼之間透漏出鄙夷他人的神色。
「我是想我們沒有福氣,見一面,如今筱蓉是的血脈,我看身子倒是柔弱,希望能把長命鎖贈予她,求她平安。」
老笑著夸贊,可強調那東西是保佑健康長壽的,若是給了筱蓉,她自己可怎麼辦?
寧氏,連忙低頭,冷靜的說︰「我沒事,這麼大人了,倒是筱蓉年輕輕的,可不能這麼病著。」
筱蓉躺著,臉上發燙,自己更像是一個被用來彰顯他人的工具,看著她眉飛色舞的在外祖母面前為自己營造一個形象,自己渾身都別扭。
「怎麼?你的臉怎這麼紅,是不是又發燒了?」
老用手探了探,聲聲嘆息,心疼的說著︰「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外祖母,這是自己家不必顧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