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
他一定是多張了一只眼楮在腦門上,否則怎麼會知道穆棉正盯著他,思考什麼是秀色可餐這個無厘頭的問題呢?
穆棉低頭不語,大口大口吃著面前的意大利面,她是真的餓了。也沒有心思注意什麼吃香,反正在明宇軒面前,她只是一個玩物。
那瓶倒霉的紅酒他一口沒喝,穆棉也沒喝,好像這樣就能表示什麼似得。該死的樂隊奏這不死不活的音樂,還沒有流行歌曲好听呢!
這頓飯吃的很心不在焉,心里有快石頭堵著,如鯁在喉,食不知味。
她心里裝不下這麼多的事情,太多的枝枝葉葉糾纏在一起,在腦海里扭打在一起。這麼久了,從母親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到死的時候結束。一直藏在心底的悲涼在黑夜里最容易釋放,坐在明宇軒車里,看窗外璀璨的霓虹燈,一閃一閃,一點又點,把這原本該是普普通通的夜晚點綴的如此迷離。
悲涼,和悲哀不是同一種概念。
「明宇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她把臉貼在車窗上,呼出的熱氣在玻璃窗上變成一滴滴水珠,像眼淚的,那種並不很透明的水珠。
他沒有看她,只輕輕說,「問吧!」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偏是這時候,他的發出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跟死了親媽一樣。
他戴上耳機,「什麼事?」
……
「知道了」
……
「明天再說」
不知道為什麼,穆棉總覺得這個是女人打的,一定是騷擾,一定是!不然你為什麼在深夜打給他?心懷不軌,一定是!
那邊的人似乎又說了幾句殺傷力很大的話,明宇軒最後說,「我馬上到!」
穆棉依然看著窗外,根本不去看他一眼,這算是她最後的一點卑微的倔強吧!
「這個問題,你問過了,我從來不回答回答過的問題!」
他冷冷的,全程都沒有看穆棉一眼。
從前,他一定會溫柔的模模她的頭,然後用寵溺的語氣說「傻瓜,因為我愛你!」
今非昔比,若是硬要相比,結果只會是悲傷。
偶爾犯賤還是可以的,對于這次以各自的沉默收場的對話,穆棉把它看做自己在黑暗里迷了眼楮沒有看清局勢的,自取其辱。
明宇軒把她送到樓下就走了,走的時候說了句讓穆棉無語的話「我很快回來,等我!」
這是幾個意思,看看時間,已經快凌晨了,等他?這是鬧哪樣!
回到那個不屬于她的家,像進入了冰窟,寒氣逼人。可明明已經四月了。人間四月芳菲盡,詩人不是這麼說的嗎?
有多少次了,她坐在房間的窗戶前看月亮,大部分時候,外面根本沒有什麼月亮。這個城市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以前還好,難得會有幾次艷陽高照的天氣,可是現在,成天的‘山色空蒙雨亦奇’,把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沉沉霧氣之下。
在不知道霧霾這個詞之前,穆棉確實把這當成被文人騷客詠嘆過多次的霧氣。
上廁所的時候,從睡衣的口袋里滑到了水里。真的,上帝連她最後的寬慰都奪走了。沒有,就沒有張曉琳。她不知道自己處于這樣窘迫的尷尬境遇,她一定以為她處于療傷期,不願意見人。
穆棉沒有去想什麼辦法挽回這樣的結果,瀟灑的按了一下按鈕,在水聲的轟隆中,那部跟了她好幾年的就這樣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她無比悲傷的告訴自己,它大概是想走了吧,想走就走吧,緣分盡了,強扭的瓜不甜。
可是為什麼那樣心思縝密的明宇軒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快活的拿了睡衣去洗澡,她允許自己奢侈一把,用牛女乃泡個澡。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錢買的,不用白不用,弄不好到最後自己舍不得用的東西還會落到別的女人手里。
想到這里,她把所有的牛女乃都倒進水里,心里有種犯罪的快感。
溫熱的水,洗走一身疲倦,洗走污垢,洗走時間。
明宇軒開車直接去了暮色。
很多年後穆棉才知道,這里不僅是她和他的回憶,還是她和白雨萱的回憶。
凌晨一點半,所有的頹廢才剛剛上演,所有的醉生夢死剛剛啟程。
包間里等待他的女子就是白雨萱,她面色紅潤,誘惑力十足。任何一個成年男子大概都敵不過她的風流神韻,她躺在只有明宇軒才有資格坐的沙發上,露出胸前旖旎的春光。
明宇軒獨身一人來到這里,即便如此,排場還是大的鋪張浪費。舞池里勁歌熱舞的男男女女像一道奢靡的風景,劃破黑暗,以優美的弧度。工作人員在是幾秒內集中在門口,在明宇軒踏進的那一刻紛紛鞠躬。
畢竟人家是這里的老板,怎樣都是應該的。
「宇軒,你來啦!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到底什麼事!我警告你,要是敢騙我,我饒不了你!」
明宇軒單刀直入,他不喜歡拖泥帶水。
「怎麼會騙你呢!我讓你來是想告訴你一個關于你的小綿羊的事情!怎麼樣,明總裁可有興趣?」
明宇軒坐下,「說!」
「痛快!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白雨萱已經換了姿勢,像游蛇一樣纏到明宇軒身上,她很美,尤其是現在。
「走開!」
他沒有什麼動作,沒有推,也沒有打。白雨萱還是收斂了一點點,這是她的聰明之處——懂得分寸。
明宇軒整理一下領帶,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
「給你一分鐘,你好自為之!」
「你把這酒喝了,我就立馬告訴你!」
白雨萱臨危不亂,端起桌上的一杯紅酒,送到明宇軒眼前。
從知道她要說的事與穆棉有關的時候,明宇軒已經忘記了什麼理智,狗屁的冷靜,都去死吧。
他一飲而盡,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滯。
白雨萱淒然一笑,她的預料是對的,就算明宇軒平時有多鎮定自若,有多洞悉人事,在穆棉這個名字面前,他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白痴。連夜店最簡單,也最常見的伎倆都識不破!
明宇軒放下酒杯,臉色驟變,身體的某個部位反應強烈。
「你,賤貨!」
他起身要走,卻被白雨萱緊緊抱住。要知道,他可是喝了迷藥的人!身體激烈的需求,而這恬不知恥的女人竟然如此緊的抱住他!
「宇軒,不要走,不要走,我愛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好不好!……」
白雨萱迫不及待的吻上他的唇,他的脖子,他的臉……
可明宇軒終究是明宇軒,他在最後關頭成功推開這個發了瘋的女人。
「滾!」
白雨萱淒慘的倒在地上,眼里是瑩瑩淚光。
「你為什麼這樣,我哪里不好!」
說完,又一次抱住了明宇軒,一手在他的游走,一手去月兌自己的衣服。她穿的很少,手一拉就滑落下來。
「宇軒,我愛你,我愛你……」
她氣喘吁吁,嬌喘連連。
明宇軒欲火難耐,口干舌燥,幾乎就要受不了了。
我說過,明宇軒就是明宇軒,無論何時何地,他總有自己的原則要遵守。是的,無論何時何地,何種狀況。
擺月兌白雨萱的糾纏後,他沒有開車,直接打了一輛車直奔公寓。他需要的不是一具女人的身體,他只要她,別無他法,不能將就。
要命的是打她的,她竟然敢不接,她敢不接他的!看來是該好好折磨這個屢教不改的女人了。
十幾分鐘的車程,現在卻像跋涉里千山萬水,歷經千百年恩怨交替。
打開門,直沖房間,空。
來不及失落,終于在浴缸里找到她。
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竟然就這麼一絲不掛的在浴缸里睡著了!
什麼都管不了了,體內的欲火已經迫在眉睫,根本沒有辦法控制。直接把她從水里撈起來,隨便用浴巾擦了一下,就直接往房間的那張大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