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們從認識以來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談話。
洛思哲一個人站在那個角落,看著窗外已經落盡葉子的樹枝出神,在這一刻他的心里好像放下了什麼,就好像撿起了什麼,心里是那樣的輕松,也是那樣的溫暖。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就那麼偏執,覺得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才是留住那抹溫暖,從來不曾想到,這樣放手,其實也是一種永恆。
他將煙掐掉,這才回了病房。
病房內的眾人,聊得那叫一個火熱。見到洛思哲進來,莫晴空盯著他看了一會,試探地叫,「哥哥?」
這聲久違的稱呼,頓時模糊了洛思哲的眼,也許剛才心里還有幾分不甘心,但是現在,所有的不甘都在莫晴空的這一聲軟軟的、甜甜的哥哥中煙消雲散。
他朝著她點點了頭,笑了笑,卻沒有上前去。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敢踫觸她好像自己的靈魂從里到外都是骯髒的,害怕自己玷污了面前這朵聖潔的蓮花。
「你真的是哥哥!」莫晴空高興地大喊一聲,就想從病床上下來。
小的時候,她最黏的就是這個有點冷的哥哥,看到他不由自主地就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想要在他的寵溺下肆無忌憚地奔跑。
看到她的動作,站在一邊的冷少絕忙上前將她的身子抱住,不滿道,「你這是干什麼,都要做媽的人了,還是這麼毛毛躁躁!」
莫晴空看著他不滿地嘟了嘟嘴,眼楮卻是又瞟向洛思哲的方向,伸出手臂道,「哥哥,坐!」她不想讓他離自已那麼遠,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麼鴻溝不能跨越似的,這樣的感覺她不喜歡。
洛思哲愣了愣,在洛母的拉扯下走到了病床邊坐了下來。
看到他終于到了自己的跟前,莫晴空馬上雙手挽上他的手臂,撒嬌道,「哥哥,你最疼我的是不是?」她莫名地想要親自確認一下,剛才她總是感覺到哥哥有意無意地疏離著自己。
洛思哲听到她的這句問話,眼楮頓時紅了起來,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顫聲道,「是的,哥哥最疼你了,所以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我會的!」莫晴空臉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臉幸福地笑著。
呆在一邊的院長雖然大致知道莫晴空現在的情況,但是內心里還是被自己看到的這種情況給驚呆了。在他從醫的這二十多年來,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兩度失憶的人,記起了以往,又忘了現在。不知道,以後再發生一次,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
通過檢查,莫晴空身體的各項指標都非常穩定,就是肚子里的胎兒也是非常的健康。本來冷少絕的意思是要莫晴空在醫院繼續住著的,因著莫晴空的預產期也就是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可是洛母卻堅持要將莫晴空帶住著。不管怎麼說,還是家里住著比較舒服。
而且,在莫晴空的潛意識地她也想,那里是她現在的意識里最熟悉的所在。
對于這樣的安排,洛思哲是打心眼里高興,妹妹能夠回家,這也是他所期望的。
最後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回了洛水莊園,自然莫晴空還住在之前住著的房間,只不過在這之前阿莉已經被洛母好好地交代過了,什麼事情都不能說錯,不然就會被趕出洛水莊園。
之前和莫晴空的相處,阿莉已經和她有了很好的感情,雖然現在她不再認識自己了,可是那種親切感卻依然還在。
看到莫晴空再次歸來,她的眼里也是紅紅的,知道了莫晴空就是洛家十幾年前丟失的小姐,她心里的那份喜悅,真的是發自內心地替莫晴空高興。
現在一切都安定了下來,冷少絕將冷少雲留在了洛水莊園陪莫晴空,而他卻不得不回馬賽去解決冷家的家務事。
莫晴空被擄走,冷少雲手槍傷,這一切的背後無不存在冷家那些不死心的人的影子。
自從洛思哲表示不再插手冷家的事情以後,就把派出去的人都撤了回來,現在冷家的那些人頓時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沒有了黑鷹在前面給他們頂著,憑著他們自己的實力,是很難和冷少絕抗衡的。
這段時間冷少絕的人也基本控制了之前他們手里掌控的航道生意,讓他們不僅失去了人心,更重要的是失去了一向大的經濟來源。
這天,冷少麟和老族長父子倆黑著臉坐在客廳里,他們手里的資源是越來越少了,最近這幾天冷少絕打壓的他們那是個毫不留情。
周若溪打扮的漂漂亮亮,心情極好地從他們父子倆身邊飄過,刺痛了冷少麟的眼。
「你去哪?」這,這冷少絕才回來,就這樣不安份了,現在都不掩飾一下自己的目的了。是看不起他們了嗎?還是覺得他們很快就完蛋了?冷少麟無法忍受這種背叛!
周若溪回過頭看著冷少麟,心里卻是在不斷冷笑,這男人,都這樣了,還在她的面前裝什麼大尾巴狼,從始自終他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是嗎?既然他給不起,就不要在她面前礙眼才是!
「麟哥哥,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我不想最後看到你連個藏身之地都沒有!」周若溪臉上掛上一抹虛偽的笑意,軟軟地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朝外走去。
「我不準你去找他!」冷少麟忍無可忍地朝著她大吼道。
周若溪收起臉上的笑容,換成了一臉的輕蔑,「你要怎麼哥不允許?我想要的你能給嗎?你看看你,連給我最起碼的幸福都給不了,還談什麼不允許?」
周若溪的話,直接刺痛了冷少麟最末梢的那根神經,從那場事故之後,他不僅雙腿廢了,而且也不能人道了,那是他的痛,也是他的難堪,卻不想這個卻在人前就能這樣輕飄飄地說出來!
「你……」冷少麟氣得仿佛馬上就能從輪椅上站起來了,可是終究還是有心無力。
坐在一旁的老族長,用一雙陰鷲的眼楮盯著周若溪,這個,當真是個白眼狼,自已的心事他從始至終都知道,也是為了滿足這個的這種谷欠望,他們才這樣鋌而走險,不惜一切代價和冷少絕對上,可是當他們遇到困境時,這個卻想著如果逃離自己身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老族長心疼的是,而不是這個不知好歹的。
「來人啊,將這個給我關起來!」老族長沉聲喊了一聲,門外走進兩個人來將周若溪抓住就要往外走。
「你這個死老頭,死色鬼,你敢這樣對我?」周若溪一看這個陣勢,一下子急了,破口大罵道,「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將你對我做得那些猥瑣的事情都給抖露出來!」
「什麼事情?」听到周若溪話中有話,冷少麟的心一下子冰涼的起來,他問的話是對周若溪說的,而眼楮卻是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能有什麼事情,不要听這個瘋胡說!」老族長的眼眸閃都沒有閃一下,盯著的眼楮,鎮定地回道。
然後打手一揮,催促道,「還不趕緊給我拉出去,還愣在那里干什麼?」
那兩個人見他發火了,忙拉著周若溪就要往外走,還不等周若溪再喊出聲,冷少麟已經冷冷地開口了,「你什麼事情說清楚再說!」他隱約感覺到,這件事情和他有關。
那兩個人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听誰的,站在那里左右為難。
老族長見他們又停了下來,剛準備開口訓斥,就被冷少麟的一句話給堵了回來,「爸,我也想听听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能有什麼事情瞞你?」老族長依然口氣堅定地回道,只是眼里卻是閃過一絲心虛。
「放開我!」見到有冷少麟給她出面,周若溪的口氣又硬了起來,左右扭了扭,掙月兌了那兩個人的鉗制。
「你們先出去!」冷少麟冷冷地開口,這樣的家丑,即使是心月復,也不適宜讓他們知道。
那兩個人對主人家的事情也不敢有什麼好奇心,見冷少麟開口,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這才敢擦擦自已腦門上的冷汗。這近身伺候這些大爺們的活,可真是不好做,說不定誤听到些什麼,下一秒自己就會無緣無故地消失,之前,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客廳里又剩下了他們三個人,冷少麟直直地看著周若溪道,「說吧!」
周若溪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一眼陰狠地盯著自己的老族長。周若溪的嘴角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這就要問你不要臉的爹了,在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好幾次都偷偷模到我的房間,強迫著我和他做那種見不得的事!」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冷少麟怒吼道。
周若溪沒有被他的怒吼嚇到,反而嘴角的那抹嘲諷更明顯了,「告訴你,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就連他能給我的那點快樂都給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