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還是留下來,謝謝你的好意。」
一聲輕微卻極堅定的答復緩緩從安若兮的唇間吐出。
燈光很暗,聲音很嘈雜,她的聲音卻清晰灌耳。
坐在監听器那段的男人心髒猛地震了一下,渾身都不可思議地僵住。
他已經親手將她推至如此地步,她卻還是肯做出這樣的決定麼?
穆凌風的心一點點落下去,又漸漸被莫名的狂喜充滿。捏住耳機的手指幾乎要攏緊到將它捏碎的地步,可是他一遍遍在心底告訴自己,要忍住。
安若兮解月兌地長出了一口氣,仿佛說出這句話,她也少了很多負擔。她還是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做事。
雖然她的心已千瘡百孔,。那個男人的狠戾絕情,她一次次見識過,她也萬萬不敢奢想他能在這個時候突然回頭,拉她一把。
**無**;「**小說只是,有些事情,想歸想做歸做,她現在已不想跟任何人做任何有關情/愛的交易,上一次主動走進那段荒謬的婚姻只不過是為她垂死的愛情再做最後一次掙扎,如今夢醒了,她輸的徹底,也怕地徹底。這類交易,她不會再踫。
「你寧可在這里做陪酒小女且,也不願意跟了我?」靳齊有些驚訝于她的回答,卻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別的。
半晌,他才重新抬起視線,審究地看著面前的女孩,拋出了一個問題,「你有喜歡的人了?」
一個,寧可留在這種地方受人欺凌,也不願意給他當幾個月的換取難得的自由,只能說明她心里另有其人,賣/身也許可以,但是接受另外一個男人的幫助,承受他的恩情,她卻不願意。
那個男人是誰?讓一個如出水芙蓉的純潔女孩願意替他守住心里的底線,甚至不惜在這種地方吃苦受罪。
靳齊搖了搖手中的杯子,忽然有些難以抑制的嫉妒,跟著他酒杯里的液體一起在月匈腔翻滾。
「他是什麼人?」艱難地咽了咽干澀的喉嚨,他欠身,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只是喝了再多的酒,他還是覺得嗓子干得發不出聲音來。
「什麼?」有些受驚的安若兮猛地抬起頭,似乎對他的這個問題太過敏/感,靳齊笑了笑,再次出聲道︰「他是誰?值得你這樣護著他?」
做男人這麼多年,他還從未覺得自己這樣失敗過,竟然征服不了一個在酒吧輪落的陪酒女,甚至這個連多看他一眼的谷欠望都沒有。
他迫切地想知道,這樣獨特的女孩心里守著的會是什麼樣的男人,又是什麼樣的男人,那樣幸運地擁有過她。
「你……這跟靳先生似乎沒有關系。」安若兮有些羞憤的咬住了唇,偏偏對于面前刨根問底的男人無計可施,他是她的客人,花出了高價點下她,她哪里有那個底氣跟他叫板?
「對不起,這是我的私事。我不奢望您能幫我,但是也請您不要……」
「我問你他是誰!」
靳齊仿佛忽然被人激怒般將杯子重重地扔在了玻璃桌上,臉上的怒氣顯而易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踫到這樣一個之後頓時失控地不像自己,甚至想主動出手將她佔為己有。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中了什麼蠱。
「靳先生……」安若兮被他失控的模樣嚇了一跳,手指狠狠地捏住了身後的沙發,身子一晃,重重地跌了進去。
「告訴我,他是誰。」靳齊收回自己紛亂的心思,起身逼近她,雙臂撐在沙發兩側,將她圈在自己的範圍里。
狹小的空間里,兩人靜靜的呼吸聲交相可聞,安若兮死死咬住了下唇,硬是忍去聲音里的哽咽,她看了看他,眼底清晰可見的水霧仿佛要溢出來,「你真的想知道?」
那些事情,太不堪,也太過不美好,她也不想一個人始終憋在心里不舒服。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將這些事情跟別人說出來,對著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也許會更容易些。
靳齊按捺住心底的焦灼,怕嚇到她,勉強放低了聲音點頭,「嗯。」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安若兮扶著沙發坐起來,雙眼有些失神地低頭望著桌角。
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那些難堪到極點的事情,她也不清楚該怎樣向一個陌生人傾訴。
「他是我的前夫。」她頓了頓,艱難地措辭,嘴角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愛他,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在明知道他心里只有我妹妹的情況下還是偷偷暗戀了他七年。他從來沒有對我表示出任何好感,那時我很自卑,根本不敢讓自己喜歡他的事實被他知道。可是後來,……」
說到這里,安若兮的臉白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我不清楚具體是誰的過;「,只記得那一晚我們都喝醉了,稀里糊涂地就在一起了。醒來的時候被我妹妹,他解釋說我們之間是清白的。後來我離家出走,其間又發生了很多事情,他逼著我嫁給他。等我嫁給他之後,日子並不像我想的那樣好過,我提出離婚,他一怒之下就把我送到了這里……」
事情的大概就是這樣的,至于那些傷心傷神的細節,她已經不願去回憶,也沒必要忍著剜心的痛一字不落地說出來。將心比心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她也不指望能從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身上得到任何慰藉。
「你愛他,他卻喜歡你妹妹,但是他提出結婚的要求,你還是同意了?」靳齊听完她的話,掩飾過起初心底的那股震驚過後,冷靜地梳理了一下整個過程。
「我當時太天真了,以為嫁給他,努力對他好,就能早晚有一天感動他。哪怕這一輩子他都不會愛我,能做一次他的妻子,我也很滿足。」安若兮自嘲地說著,她婚姻真的能使人變得成熟,經過這一次失敗的婚姻,她領悟地太多太沉重。
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的,人生總會有一些存在是你無法控制和左右的。
這段抱著嘗試而走入的婚姻,最後帶給她的不過是更徹底的絕望。
「你既然這樣想,後來為什麼又要主動提出離婚?」
監听器那端坐著的男人僵硬地靠在電腦前,手指仿佛不能動彈般死死捏住耳機,呼吸間听到她的回答清晰地透入耳中。
「我放棄了。我承認我很失敗,在他心里的位置永遠比不過別的。我害怕失去,還不如我主動放手。」
安若兮苦笑了一下,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如今她已經能面對自己的這種心理,只是同樣的話,她卻永遠不會對他說。
靳齊看著面前的女孩,明明滿臉的悲戚與近乎到絕望的灰敗,卻倔強地咬著唇不肯放松,甚至在他這個毫不相干的人面前,也不願意流露出任何的脆弱。
「是他逼得你即使難過死了也要忍著麼?」
鬼使神差般,他伸出手一把將那張他看了會難受的臉按入自己的懷里,「為什麼不反抗?就因為你愛他?」
愛到為了這份根本不屬于她的情意,她甚至願意流落到這種地方來?
呼吸乍然被剝奪,安若兮掙扎著要從他的懷里爬起來,卻被他死死按住。
「回答我。你是膽小壓根不敢違抗他還是你愛他愛得都沒了自我?」
愛情雖然不講究絕對的公平,卻要有相對的平等,如果愛情里的兩個人連互相尊重都做不到,又怎麼可能長久。更何況,他們曾走進過婚姻。
「靳先生,你一定沒有愛過什麼人。」安若兮不顧他強硬的力道,硬是從他的束縛下掙月兌了出來,整個人都帶著底氣,「你如果愛過人,就該知道,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你都會失去勇氣辯駁,甚至是不忍心。就算我決定不再愛他了,但是憑他的勢力,還有我妹妹,我也沒辦法以卵擊石。」
她又不是傻子,平白無故地讓人陷害到這步田地還不反抗,問題是,她有反抗的資本麼?
「別說你想幫我。你幫我就是無條件的了麼?我還不蠢,沒辦法信任一個隨便站出來的男人是懷著單純的好意。」
她把單純兩個字咬的很重,方才還客客氣氣一字不肯強硬的女孩,突然就變了態度,有些渾身帶刺的感覺令靳齊一愣,原來他遇上的不是個乖順的小綿羊,而是藏著刺的小ye貓。
之前跟他說話時的客氣,恐怕都是看在他身份上的妥協。只是說了幾句看他根本沒有為難她,這股妥協也弱了。
「我確實不是白幫你,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沒有目的地幫助一個,我的目的你也很清楚,我不會強迫你,你可以慢慢考慮,做晴人,我絕對要比你那個寡情的前夫要好百倍。」
靳齊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塞入她的月匈衣,隨後吊兒郎當地起身,眼底沒有了方才那副若有若無的失落感,瀟灑地將一摞錢甩在她的面前。
「記住我的名字,下次別讓我听到靳先生三個字。」
男人推門,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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