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一般的刮進門,白岩還沒來及回過神來,易就已經把房間里里外外的搜羅一大圈,直接沖進臥室了。
房間里沒有絲毫動過的痕跡,正常的簡直沒有半點的不正常。
「那個……」頂著巨大的壓力,白岩硬著頭皮走到易面前,易冰冷的眸唰的一下掃在他身上,然後略過猛然鎖住了他身後緊閉的浴室大門……
白岩整個人不由得一哆嗦。
他早上的時候,確實沒檢查廁所來著。如果吳彥在家的話,那麼也只會在這個地方了……
感受著空間里近乎結冰的氣壓,白岩吊高了自己的整顆心。
吳彥在這里的話,他肯定得為自己的粗心付出代價;
吳彥要是不在這里的話,他暫時倒是沒什麼大事兒,只是自家老大那冰冷的態度不知道又要荼毒他多久……
—無—錯—小說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吳彥在這里,還是不在這里了。
沒有給他矛盾的時間,易已經一把將他推到了大門邊。
原來廁所在里面被反鎖上了,易老大倒是不介意踹門,可要是里面真有人的話,誰也避免不了那人不會因此受傷。
易老大也會開鎖,只是有時候關心則亂,效率反而不高。不過,好在他還是有著上位者的清醒本質的,立馬就將同樣擅長開鎖的白岩推到了前面。
手指在門鎖邊不過一陣簡單的穿梭,看上去簡單至極的動作,里面到底藏著有多少技巧只有當事人才知道,而外人能看到的听到的,不過是叮的一聲,然後緊接著門鎖就被打開了。
「這……」
看著那個光溜溜躺在地板上的人,白岩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轉過身,然而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易老大抱著自己隨手用浴巾裹起來的人,看著男人潮紅的臉色,微微皺著眉,空出一只手附在男人的額頭。
很燙,該死的,果然發燒了……
把人抱向臥室,易的眼里飽滿看不清的復雜,帶著淡淡的心痛,又包含著失而復得的喜悅般,整個人的面上一陣放松,又一陣的緊繃。
來不及欣賞自家老大的精彩表情,當然此刻的白岩也沒那個膽兒,正想自己應該是默默的飄走,還是默默地飄走的時候,易已經將昏迷中的男人放進了柔軟的被窩里。
然後易轉過身來,看向白岩。
白岩的髒一時間提到了幾乎九重天上那麼高,對于易將要對自己的處罰也是猜測了又猜測,好吧,雖然他的確是犯了殺手最致命的錯誤——粗心。
但是他更願意,依照自家老大那帶點兒小鬼畜和扭曲的性格,發落他的最主要原因肯定只會是因為吳彥。
因為自己的粗心,而讓這個男人孤零零的一個人呆在浴室里,一直高燒到現在。
低著頭不去看易,感受著那冰寒的視線,白岩的心中實在怨念萬分。
早上如果不是您老失常,我也不會犯這樣簡單的錯誤啊,再說要不是昨晚你倆怎麼怎麼了,吳彥至于把自己反鎖在廁所躲著你麼?
是的,對于廁所門反鎖的事件,白岩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是昨晚太激烈,然後吳彥大受驚嚇不得不躲進浴室避開某只狂性大發的boss。
哎,他何其可悲,居然成為了這兩人怒火的炮灰。
「治好他!」
冷冰冰的一句話,就像是一塊冰丟在了石頭上一般,白岩愕然的看向易。
這這這……
這時候,不是應該狠狠地發落他一下麼?這世界玄幻了……
如此溫和淡定的美男子,這真是他家老大麼?
「怎麼,有異議?」易大BOSS皺著眉,一臉不悅的看著白岩,仿佛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一般,整個房間里的氣壓低的幾乎能夠將人狠狠的碾碎一般。
白岩渾身一凜,忙點頭哈腰的轉身著︰「沒沒沒,您放心我的醫術雖然比不上我父親,可一般的病癥處理起來倒也是得心應手。」
說著,便去一旁拿醫用的物品了。
……
「喂,啞巴了啊?」虛弱的伸手在男人面前拂了拂,吳彥一臉微笑著看向白岩。
「你剛剛不還挺能說的麼?怎麼,這就沒音兒了啊?」
「……」注意到側後的動靜,白岩看著吳彥的臉色不由得一陣僵硬,然後眼楮一個勁兒的往一旁示意著。
這家伙光顧著跟他,沒發現大BOSS正踩著驚悚的腳步,一點點的靠近麼?他可是為了他好啊……
按照自己從猜測,昨晚應該是發生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爭執才對,不然吳彥這人怎怎麼會把自己關在浴室一夜來冷靜呢。
是的,吳彥在浴室高燒的事件,白岩再一次直接的誤認為了是他需要冷靜而自虐所產生的惡果。如今易老大來興師問罪了,這家伙就不能識趣點兒,低調點兒麼?
眼楮一個勁兒往後瞥,僵硬到幾乎抽筋著要斜到後腦勺了,可吳彥這家伙不知道是真的病糊涂了還是怎麼的,那警覺性啊什麼的,簡直降了八度還不止,不但不知道收斂,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樂呵呵跟自己說著話。
這是既要害他自己,也要害自己遭受牽連啊!
有那麼一瞬間,白岩開始懷疑,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天天跟自己作對的那只小狐狸,如果是,這家伙有必要把自己也賠進去嗎?
五步四步三步……
感受著那熟悉而驚悚的氣息,還來不及反應,易老大已經越過他徑直走到了床邊,一把將男人攬在懷里。
「燒退了嗎?這麼有活力!」
你能想象正醞釀著要爆發的火山,突然遭遇了萬里冰封的局面嗎?
易溫柔的仿佛是最佳情人的關懷聲音,就像是春風一般和煦溫婉,白岩不由得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這這這……
這真是自己家老大麼?
這兩人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了?
現在見面不應該是大眼瞪小眼,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麼?不應該是恨不得咬死對方殺死自己麼?
為什麼會這麼和諧?怎麼可以這麼和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神啊,收了他吧!
「好不好,也總會好的,不是嗎?」。吳彥笑著回答,那聲音雖然帶著怨怪,卻也是毫不掩飾的淡定和煦啊!
再看看自家老大一臉狗腿的良家好婦男形象。
一瞬間,白岩覺得自己風中凌亂了,從頭至尾都是他跟個小丑一般的猜來猜去。
不過,昨晚真的沒事麼?
他下意識地朝著兩個瞟,大庭廣眾的當著他這個外人,一個是雲淡風輕的坦然相待,一個確實毫不掩飾的霸道深情。
靠,這絕壁是秀恩愛。
坊間傳說,秀恩愛死得快,哼……
畫個圈圈詛咒他們倆。
「你很閑麼?」終于,大BOSS發現了自己的手下,兼職僕人、保鏢的白岩,臉色微微的蕩起了一片微不可見的漣漪。
「不……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兒……」
某人這才腳底抹油的飛奔而去。
「看什麼呢?」見吳彥看著白岩的背影發呆,易不悅的將男人的臉掰了過來看著自己,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輕微的不悅。
「謝謝你!」男人微微一笑,伸手勾下男人的脖子,在男人嘴角留下輕輕地一吻。
易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一把拉著吳彥的手。
男人笑了笑︰「我突然有些明白,你為什麼把白岩放在身邊給我當保鏢了。」
為什麼?
能為什麼?
不過是白岩這家伙實力確實不錯罷了,雖然今天的事情絕對烏龍,但也絲毫不阻礙易對白岩身手的了解。
這世上最強的保鏢,不是任何的雇佣組織,而是殺手。
因為他們對危險,永遠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因為他們永遠是最清楚攻擊者意圖和心思的存在。
易皺著眉,看著吳彥對白岩好感的與日俱增,他的心情的確是不美麗了,大多數人都是霸道的,總希望你眼里的那個人,他的眼里也只有你一個。
但事實向來事與願違,人總是生活在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里面的,你也許會成為你珍惜的那個人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但卻很難成為唯一。
這世上很多的事情沒有絕對的公平,而所謂的感情面前,連起碼的公平都是難以維持的。
接受這個法則的人,懂得平衡自己的心態,然後去接受,去面對和運用這一切;
不接受的的人,心情往往一日日的抑郁下去,以至于最後達成難以想象的惡果。
而易這般的上位者,從小接受的所有觀念便都是弱肉強食,說實話,能夠做到與邁爾特和吳彥維持黃金鐵三角,那已經是這個世上最最奇葩的奇跡了。
要是再出現另一個人……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有人在找白岩麼,這個家伙真的有一朵爛桃花麼?」誰說男人不八卦,只是很多時候八卦的主角與他們並無什麼關系,而他們在外面也需要維持自己高不可攀的紳士形象罷了。
易微微一愣,淡淡地看著懷里笑得跟只小狐狸一般的男人,伸出手緩緩地撫模著他唇角的那一抹笑意。
「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