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眉毛一挑,把蛇皮袋子往身邊拉了拉,剛才模牌的空檔,他就發現這個男的不對勁兒,沒想到還真被他給猜對了。
坐在對面的沈姿墨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的抬起玉臂素手,要去模脖子上的水晶項鏈,而後似乎是想到,這樣應該更加會引起劫匪的注意,便只是輕撫了一下額角的發絲,而後才順勢放下。
倒是扎著半截馬尾的陸小蠻,雖然神情也有些謹慎,但那雙黑眸子里卻是綻放出一抹興奮的神采。
「這小妮子。」葉寒笑著晃了晃頭,他雖然不知道這男的是怎麼把管制刀具帶上火車的,但葉寒卻知道一件事,這手持西瓜刀的男子,肯定是腦袋有問題。
要不然怎麼會選擇在火車上打劫呢,這難度系數可是要比當街打劫金店都要高上好幾倍。
用句時髦的話說,這家伙還真是個現實版的彪哥,無所畏懼啊。
「把你的刀放下,念你是一時糊涂,趕快自首,還能夠寬大處理。」葉寒後面傳出一個清脆的女聲,扭過頭去,便看到穿著一身干練女警裝的女孩站了起來。
女孩將近二十歲,大眼楮,高鼻梁,身材高挑,警服的褲子雖然略微有些寬大,但上身的軍綠色襯衣卻是很修身,將女孩胸前那兩個已經初具規模的高挺給包裹的緊緊的,飽滿有致。
這持刀的男子原本眼神就有些飄忽不定,想來也不是專業干這個的,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警察給嚇了一跳,兩腿都有些發晃,而在定楮看清楚對方是個女孩之後,齜著一口黃牙,咧開嘴笑了起來︰「你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趕緊回家喝女乃吧。」
喝女乃?
葉寒的目光下意識的又瞟向這年輕女警的胸部,心中暗道,嘖嘖,這女孩雖然是削瘦了些,不過這胸口倒確實有料。
作為一個醫生,葉寒可是能夠從科學和醫學雙重角度證明,「胸大,**圓的女人好生養」這句話是絕對正確的。
由于這男子的話,車廂里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這小女警的身上,女孩俏臉氣的通紅,嬌叱一聲︰「你別冥頑不靈,在公共場所,持刀搶劫,可是要把牢底兒坐穿的!」
「哼,惹毛了大爺,一會兒連你也一塊兒劫走。小妞你姿色還不錯嘛。」說著,持刀男子yin笑著朝穿著制服的女孩走了。
葉寒眉頭一皺,起初看著男子坐立不安,還以為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迫不得已才來火車上打劫,然而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那麼回事兒,一轉眼的功夫,竟然還想劫個色,可真是像極了天下無賊里面火車上那幾個笨匪。
「 !」這持刀男子走過葉寒身邊時,葉寒悄無聲息的伸出半個腳,這劫匪只顧著前面的小女警了,一不留神,摔了個趔趄。
「你他媽的找死……」
「 嚓。」男子剛站起身來,指著葉寒,話還沒說完,便是感覺拿刀的手腕猛地一痛,肩膀一緊,被一股大力抓住,剛想要反擊,卻是發現,左手已經不受控制,西瓜刀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左手臂聳拉著,如同一截枯枝。
而與此同時,又手也被拷上,鎖在了火車上方的行李架的鐵柱上。
葉寒眼神一凝,不由的看向瞬間已經把歹徒制服了的女孩,年紀輕輕,長相還頗為清秀,想不到竟然還是個練家子。
一招便是把這歹徒持刀的手給月兌臼了。
分筋錯骨手!
別的人可能不了解,葉寒可是一清二楚,從小就被那個糟老頭子逼著熟悉人體各個穴位和骨骼脈絡的他,對這個再清楚不過。
針灸,正骨,這些手法必須要對人體的穴位和骨骼脈絡一清二楚,而葉寒也一直認為,現代中醫和古代的武學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熟悉人體的骨骼脈絡,把它理正,就是正骨,而反之,就是通俗的分筋錯骨手了。
「沒事了,大家不用擔心了。」
身著制服的女孩,撿起地上的西瓜刀,一手押著這個匪徒,朝車廂中間的乘務室走去,還不忘朝車廂里的乘客們安撫道。
「謝謝。」走過葉寒身旁,女孩朝葉寒投去一個會心的笑容,小聲唇語道。
葉寒淡然笑了笑,微微晃了晃頭,沒有,示意她不要在意。
女孩的功夫的確很厲害,但若是沒有方才,葉寒那故意的絆腳使壞,恐怕也沒有這麼容易便制服這個歹徒,畢竟火車上的人不少,身為一個警務人員,動手前,女孩也會有很多顧忌。
「好厲害!」
望著女孩那窈窕背影,陸小蠻卻是興奮的跳起來,仿佛剛才空手奪白刃,制服歹徒的是她一般。
「哼!哈!看我空手奪白刃!」陸小蠻學著方才那穿著制服女孩的招式,不停的比劃著,突然朝著葉寒襲去。
葉寒淡然一笑,微微一抬手,輕描淡寫的擋了回去,趁著這個空檔,左手倏地探出,在女孩左腋窩處點了一下,惹得陸小蠻咯咯的笑了起來。
而坐在一旁的沈姿墨則是相當淡定,除去一開始歹徒出現時那瞬時的慌亂,而後便是一直慢條斯理的看著手中那本相當晦澀的國外經濟刊物。
看了一眼在打鬧的兩人,只是微然一笑,又回過頭,兀自的看著手里的書。
隔座的杜子騰看著氣氛融洽的三人,終于是有些坐不住了,沈姿墨在公眾場合的形象,一直都是盛氣凌人,時尚而靚麗,並不太適合男人來駕馭。
能夠在大學時期便是帶領幾個金融界的天才,在天朝著殘酷的市場中角逐廝殺,而後又將期貨市場那句「切斷虧損,讓利益奔跑。」演繹到極致,那溫婉迷人的笑容下,是一顆近乎冷漠,絕對理性的心髒,擁有著金融家天生的潛質。
杜子騰倒也聰明,平時的沈姿墨太難接近,就借著自己的學生陸小蠻,邀請沈姿墨一起去雲滇游玩,旅游的目的不言自明,一路上鞍前馬後,沒少獻殷勤,可就是沒法和沈姿墨拉近絲毫距離。
看起來溫婉可人的沈姿墨,竟然十分喜歡雲滇這種遍地是野獸的深山老林,幾天的游玩下來,沈姿墨和陸小蠻倒沒什麼問題,反而是把主動提出這個建議,平時缺乏鍛煉的杜子騰給折騰的不輕。
兩人在雲滇玩耍的挺開心,回來時,還是陸小蠻提的建議,不想再坐飛機,想要感受一下陸航的樂趣,沒想到卻是踫上了這趟‘綠皮車’,而眼看沈姿墨兩女對自己快有了些許笑容,結果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
出來這麼一個穿著打扮跟民工似的人,跟兩人玩了幾個小時杜子騰根本都看不懂的三人升級,居然還能讓一向都眼高于頂的陸小蠻和沈姿墨眉開眼笑,還主動交換了聯系方式。
杜子騰不禁一陣郁悶,想到好歹自己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二代,輕輕呼出一口氣,臉上浮起一抹溫煦的笑容,才來到沈姿墨身前,直直的看著她的眼楮,柔聲說道︰「姿墨,小蠻,你們在聊些什麼呢?」
「沒什麼。」
沈姿墨微微挑了挑眉,輕聲應道。
陸小蠻看著杜子騰那吃癟的模樣,咯咯的笑了起來,烏溜溜的大眼楮咕嚕一轉,湊過來,在沈姿墨的耳邊笑著小聲耳語道︰「哎呀,我這位自詡為情聖的老師一路來緊追猛打,就是想要博得你的歡心呢,小墨姐你也太不給面子了。」
沈姿墨拿出放在包里的,看了下時間,瞥了嬉皮笑臉的陸小蠻一眼,沒有,撇過頭器,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顯得有些冷淡。
早已習慣了沈姿墨這冷淡態度的杜子騰雖然有些失望,倒也不以為意,目光掃過對面坐著的葉寒,笑著說道︰「兄弟你這也是要去林海?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林海醫科大學的教授,也是小蠻的老師。」
「嗯。」葉寒微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杜子騰那看著自己的眼神,又瞥了一眼失去興致的沈姿墨和陸小蠻兩人,就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感情這家伙是在兩女那踫了壁,過來自己這找優越感呢。
不過葉寒也並不在意,無論是面對同一個男人的幾個女人,還是面對同一個女人的幾個男人,爭風吃醋,都是正常,誰也不能免俗。
而後看著杜子騰還在繼續等著自己自我介紹,便又淡然一笑,補充一句道︰「我是個醫生。」
「你,是醫生?」
杜子騰不禁多看了葉寒一眼,心中感到有些好笑,這樣一個穿著破舊,看起來有些邋遢的青年竟然是醫生?打死他都不會能有這樣的醫生,就算是鄉村醫生,都看起來比他正規的多吧。
正打算用自己這醫學博士的身份,打壓一下這坨牛糞的囂張氣焰,以此來襯托一下自己的出類拔萃時,車廂的走廊口,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哭聲。
「嗚……爺爺,你醒過來啊,爺爺你怎麼了!」
而很快,車廂里的廣播響了起來,傳來乘務員那甜美而又焦急的聲音︰「第十七節車廂的012號座位,有年老的乘客突然昏迷不醒,急需救治,人命關天,請是職業醫生的乘客速度前往第十七節車廂012號。」
听到廣播,正準備的杜子騰心中一喜,這簡直就是正中下懷,第十七節車廂的012號座位,不正是自己後面,靠近走廊的第四排座位麼。
「大家讓一讓,我是醫生。」
杜子騰從葉寒幾人旁邊轉過身來,臨走時嘴角還不忘帶上一抹自以為迷人的微笑,看了沈姿墨一眼,朝後面已經圍了不少人的012號座位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