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甘束手就擒的五王聯合了楚王,集合六王勢力發動了兵變,這就是十四年前震驚全朝的「六王之亂」。
就在「六王之亂」的當天,一直韜光養晦、以低調謹慎示人的淮王帶著親弟弟魯郡王、率領王府的侍衛親兵入宮救駕。
由于玄宗早有防備,所以「六王之亂」很快就被鎮壓,而在此次兵變中充分的向玄宗展示了自己忠心的淮王和魯郡王則徹底取得了玄宗的信任,淮王被加封了三千戶食邑、賜黃金萬兩和良田五千頃;魯郡王被晉封為魯王,食邑增加到五千戶,兩王也以親王之尊當朝議政。
到了六年前,也就是玄宗在位的第十六年,玄宗病重,于病榻前立下傳位于皇太子的詔書,同時任命淮王為攝政王,魯王為輔政大臣,由二人共同輔佐剛滿八歲的皇太子登基。
之後,玄宗駕崩,皇太子登基,年號「興平」。
興平帝登基後,尊生母任婕妤為太後,封了母家任家為沐恩侯;淮王食邑加封至一萬二千戶,任中軍都督府掌印都督,兼太師和太傅;魯王食邑加封至九千戶,任少保兼少傅;同時尊二王生母、世宗康貴嬪為欽顯淑太妃,位列諸太妃之首。
一時之間,淮王成了權勢滔天的攝政王,而薛子明這個淮王麾下第一人也跟著水漲船高,就連其妻也因欽顯淑太妃的緣故由正四品的淑人被封為從二品的滎陽郡。
有了薛子明的提攜,本來賦閑在家的喬耕嫡長子喬欽做了從七品臨安縣縣丞,而喬鈞也由從六品的祁江縣知縣變成了正五品的蘇州巡鹽御史。
喬欽當年也是二甲進士出身,金榜題名之後因為淮王名下暫時沒有好的缺讓他頂上,便一直賦閑在家,而臨安縣乃是蘇州諸縣中最富庶的一個縣,京城有人支持、他這個從七品縣丞也是做的挺滋潤的。
喬鈞當年乃是玄宗親點的探花郎,高中之後就攜妻兒去了位于大晉糧倉的湖廣的祁江縣,從縣丞做到了知縣,倒是為淮王出了不少力。
而蘇州巡鹽御史一職雖是正五品,卻因為可向皇帝直接回報蘇州諸官員的動向,同時又監視著最有油水的鹽商和鹽道,所以喬鈞在這個職位上不僅收獲頗多、而且蘇州諸官員也頗為敬畏他。
有了喬欽和喬鈞的出仕,喬家在蘇州的地位倒是又提高了上去,雖不能比得上當初文宗在位時的滿門榮耀,可到底要比之前韜光養晦的幾十年更得別人的敬重,與姻親同僚來往時,家里的人也多了幾分底氣。
喬梓瑤幼年時是隨著父母在湖廣任上長大的,親身經歷了喬府從式微到慢慢恢復舊日榮耀的過程;倒是喬梓璃,自出生起,喬府就已經在蘇州漸漸成為了數一數二的高門大族,而母親薛則因為外祖父薛子明的緣故頗得祖母孟老和父親喬鈞的看重,連帶得她們姐妹兩在府里的諸姐妹中也最得祖母的疼愛。
喬梓瑤想著,嘴上還笑著叮囑喬梓璃︰「慢一些,今兒可是六哥六嫂的好日子,你要是跌著了、一會兒可就收不到六嫂的見面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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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一個早晨,喬府後院一個偏僻的院落——碧雲軒內,從寅正起,東廂的燈燭就一直亮著。
院內的地上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映著天上的一輪殘月,泛著清冷的白光。
東廂臨窗的暖炕上,廖良璋披著半舊的青緞灰鼠褂伏在炕桌上,認真地抄寫著佛經。
大丫鬟珊瑚掀了簾子走進來,手里捧著一盞紅糖姜茶,走到她身旁遞過熱茶道︰「姑娘,喝盞茶暖暖身子吧。」
廖良璋認認真真地落下最後一筆,又查看了一下,看到沒有任何錯誤,方長吁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羊毫筆,接過姜茶含了一口,一股暖意自喉嚨起蔓延至全身,手心傳來的溫度也令她酸痛麻木的雙臂逐漸舒展開來。
一直在一旁為她磨墨的大丫鬟金桃也長舒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墨錠,在銅盆中洗過手之後,就把凍得通紅的雙手放在了暖爐上暖著。
廖良璋看了金桃身上穿著的半舊的綠色蕉布小襖,心下有些不忍道︰「前幾日大舅母不是讓人送來了幾匹三江布麼?你和珊瑚拿一匹做幾件新襖子穿吧。你身上這件襖子還是前年做的,穿了兩年早就不暖和了,袖口都被磨破了,還是換下來吧。」
金桃則滿臉不在乎的笑嘻嘻地說道︰「奴婢哪用得著那麼好的料子?那可是大送了來讓姑娘留著壓箱底的,雖說三江布沒有綢緞那麼金貴,可穿起來柔軟舒服,姑娘不如裁半匹給老做件中衣?」
珊瑚蹲子,往暖炕旁邊的火盆內又加了幾塊銀霜炭,將炭火撥弄得更旺一些,然後說道,「是啊,姑娘最近忙著給太抄佛經,已經有些日子沒給老做針線了。奴婢听碧爽齋的金棠說,六姑娘前兒給老做了一雙鞋,上面繡的流雲百福圖特別精致。老高興的合不攏嘴,就把箱籠里壓箱底的一套東珠頭面賞給了六姑娘。」
廖良璋嘆了口氣,心內知道這兩個丫鬟也是一心為了自己,眼神黯了黯道︰「等曾外祖母的生辰過了之後,我再給外祖母做吧。」
珊瑚走上前來收拾著案上抄好的佛經,口內勸道︰「如今天兒這麼冷,連老都囑咐了不讓姑娘們去學里讀書,姑娘每日里早起晚睡的抄寫佛經,也要注意自個兒的身子。」
廖良璋把姜茶一飲而盡,道︰「還剩最後兩部,這兩日抓緊寫完,正好後日四舅母要派人去遠山寺還願,可以請她幫忙把佛經一並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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