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來人往,五帶著兩個人從魏園沖出來,找了好幾條街都沒有找到人,便回到暫住的地方。
五坐在首位上,旁邊一男一女站在身後。
女子站在那里神色變幻了半天,才道︰「,我覺得這次是真的。」
五沒有,哪一次他們都這樣想,這樣說,可每次最後都是失望。
那個女子,那個迷一樣的女子就那樣消失了,給京城留下了許多故事,許多話題。
那個執著,敢愛敢恨的女子,在那個年關最後一天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年了,她是死是活,身在何處,他們都不知道,只是沒有放棄,想著總有一天她也許還會回來。
找了兩年,沒有一絲消息,也許這是一種懲罰,對那個的懲罰,但那個人的心思,從兩年前他就看不懂了,再也看不懂了。
那笑容總讓他覺得心酸,那份雲淡風清卻更讓他憤怒,他知道他沒有資格,因為那時候的他什麼都沒有做,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切發生,最後才知道後悔為何物。
而今只是一個名字而已,也許又是一場空。
幾人都未再,沉默在室內充斥著。
緩緩的夕陽落下,月亮掛上了樹梢,帶給人安靜祥和的氣息。
林靜踏著腳下的枯葉,緩緩的走向那個亭子里。
那里有個人背對著她,一身白袍是那麼醒目,在這樣的黑暗里帶著絲絲光明,林靜心想,比她強,她就像活在黑暗中的人,只敢在這樣的黑夜里直視自己的內心。
她踏上最後一節台階,那人緩緩的轉過身子,月光在這一刻成了他的背景,那笑容還是那樣迷人。
「你來了。」他輕輕的說道,語氣依如白天般溫和。
「我來了。」林靜從魏園離去時,魏九清曾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所以她來了。
月上樹梢雲自搖,十里長坡話佳人。
林靜听後默默記在心里,回來的路上問于娘可有關于叫作十里的地方,于娘言道沒有,林靜便問那有什麼坡嗎?
于娘說有一個東坡,距離城池十里地。
而月上樹梢就更好理解了。
魏九清听了林靜的分析,拍了拍手道︰「林姑娘果然聰慧。」
林靜和他站到了一起,迎向月亮的方向道︰「謬贊了,如果在下猜不出,會不會很失望,可就要白跑一趟了。」
魏九清笑了笑道︰「我信自己的直覺,你一定會來。」
「哦?九對我這麼有信心。」
「這麼有膽實的姑娘本就少有,還敢去管城主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說在下是不是該對你有信心啊?」
原來他都知道,那她也不和他拐彎抹角了。
林靜對著他問道︰「知道些什麼,可否讓在下知曉?」
他既然讓她來,肯定會告訴她一些事情,林靜等著听他能知道些什麼,或者會有意外的收獲,畢竟魏九清可不是一般人。
魏九清輕輕的嘆了口氣,坐到一邊的木板上,一腿彎曲,長發披肩,要是基他人,林靜一定覺得他像鬼,可看著魏九清,只能說這個男子太迷人了,白日里的溫文而雅,此刻卻帶著罕見的脆弱。
林靜克制住自己的保護欲,靜靜的坐到另一邊,一黑一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們早就知道是人為的,可是查不出來是誰。」
「我們?」林靜疑惑的問道。
魏九清點了點頭,「對,我們,我和城主都知道。他為了保護他的女兒,默許了城主的一切做法,還要裝作對韻婷的不在乎,他也很苦。」
「可是為了讓更多的女子不再慘遭毒手,只好隱在暗處。」」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也無不疼愛子女的父母。「再一次在于娘的身上,林靜驗證了這句話。
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濃烈而偉大的愛。
林靜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換了只腿,又靠回柱子上,「可是有結果了?」
魏九清沒有想到林靜會說出那樣兩句話,上次林靜給他的感覺是膽大,聰慧,此刻又加了一點,懂事,有孝心。
魏九清隔著柱子望著她的背影,「對,也許和我有關。」
林靜突然轉過身子,坐到魏九清的對面,兩人一人一邊靠在那里,「怎麼回事?」
和他有關,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做的。
「她們所有的人都曾和我有過接觸,當然這只是猜測。」
林靜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你是提醒我現在也很危險嗎?」。
魏九清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這個結果他和城主已經確認,就等那人下次作案了。
林靜站起身來,望向遠處的月亮,雖是夏天,在田野的深夜還是有種夜涼如水的感覺。她深吸了一口氣,偏頭看向魏九清,「我等她來,她不來,我一定會去找她。」
「兩日後,向府一定會出事。」
魏九清看著遠去的身影,那抹黑色已以容入到黑暗中,但他的眼楮卻一直盯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該回了!」無聲無息,魏九清的身後一步處站著一個黑衣人。
魏九清听罷,收回視線,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個有意思的丫頭。」
林靜沒有回破廟,而是來到了許家,悄悄的圍著整個府外轉了一圈,才轉身離去。
夏日的清晨對于早起的人來說是非常舒心的,林靜這兩日都是在城外的林子里過的夜,她從樹杈上下來,做了幾個伸展運動,隨意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看到凌大遠遠的向著這邊走來。
不知為何,她今日的心情特別好,見凌大走近,吹了一聲口哨道︰「大清早有飯吃,還有美男看,本姑娘真是太開心了。」
她一邊說一邊頭向上一揚,結果悲劇了,脖子歪了。
凌大听到她的話,臉本來有些黑,可此刻見林靜的表情卻笑了出來,幫她把脖子扭回來,才說道︰「,要注意形象。」
說了她很多次,她就是不听,偶爾林靜還是會變得很調皮,有時候又特文靜,還耍流氓,凌大對她已經失望了。本以為是個大家閨秀,誰想這是個性格多變的姑娘。
時而冷靜,時而瘋狂。
「哎喲喲,今日出師不利,可能要出事了。」
林靜還想在說什麼,凌大拿出一個包子嘟住她的嘴,果然她就只顧著吃了。
「凌大哥,有你和小五在,真好!」凌大無語,剛還說這姑娘有些不正常,果然,太多變了,他有時候都反應不過來。
凌大只好嗯一聲,算是給了回應。
「走吧,我們去看看這向家嫁姑娘和娶同時進行,是什麼樣子的?」林靜跟著小五也喜歡上了吃包子,吃完後拍了拍手,從地上一躍而起,招呼了凌大一聲,當先向前跑去。
城東今天人特別多,街道上人來人往,向府的大門口放著一頂花轎,那是去接新娘的,新郎官一早便站在門口迎人。
林靜送上賀禮也走了進去。
里面也是很多人,丫環僕人們都忙不過來,林靜見沒人理他們,她便跟著人群向里走去,不一會便和那群人分開了。
一池河花開正好,蓮葉上帶著少語露珠,還未散去,林靜看著有些出神,她也曾有過這樣一池睡蓮,比這個還好看。
想到睡蓮,便想起那人,凌大踫了踫林靜的胳膊,林靜才收回心思,說好的放下的,就這樣吧!
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向家的閨房。
等待是漫長的,當然這是對于新娘子來說的,對于林靜來說,她只是坐在那里打了個幾個哈欠而已。
外面吹吹打打的聲音傳來,一個丫環提起裙擺向著里屋跑來,「,花轎到了,快蓋上蓋頭。」
一室喜慶的大紅喜字貼的到處都是,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絲毫不知道她要走的路到底是幸福一生,還是悔恨半世。
大紅的蓋頭蓋起來,屋內只剩下陪嫁的丫環,她拿好東西,扶好新娘便出了門。
一幕幕女兒哭嫁的戲碼正在上演,一聲起轎後,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便如長龍般的離去。
「這向家真是有錢,陪嫁的丫環都有十幾個,還有這麼多箱東西。」
「你呀,這是羨慕不來的,走啦,去干活了。」
旁邊不時有人夸贊向家的送親隊伍壯觀,在半路上兩路迎親的隊伍撞到了一起,剛開始有些混亂,最後都禮讓了一下平安通過。
誰都沒有發現,在向的轎門外,那六個丫環當中,其中一個已換了人。
從拜堂到入洞房都很平淡,平淡到林靜以為她猜錯了,可是,等房間里只剩下她和那個新娘時,一道煙似的風吹來,她突然感覺有些睡意,就這樣軟軟的順著桌子滑了下去。
無聲無息,房間里多出來一個黑衣人,帶著一張鬼臉面具,很是嚇人,他左看看,右看看,見一切如常,便走近新娘,新娘還未發現有什麼事發生,便被放到了床上,點了睡穴。
緊接著,黑衣人慢慢的輕解衣帶,可從始至終那張面具卻都沒有拿下來。等他正準備附上新娘的身子時,卻發生了意外的事情。
「喂,喂,喂,你不會是要演活給本姑娘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