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不顧明悠的阻攔,去提醒夜軒,明悠想攔也攔不住了。
一時間,眾人都听到了林靜的聲音,向她看來。林靜心中一喜,看來她的聲音還是蠻大的,三哥一定听到了。
可場中的情景卻讓她的心跌入了谷底,冰冷一片。
玉郎的劍刺進那股怪風圈時,便覺得如入泥沼,不得寸進,他暗道一聲不好,上當了!剛想退去,卻听林靜的聲音傳來,而那如入泥沼般寸步不進的劍卻一下子刺了進去。
他心中大喜,林靜果然是會給他帶來好運的女子!
噗嗤,劍入骨頭的聲音傳來,他順勢將自己的劍轉了幾個圈,飄然身退,可這時,夜軒右手的劍卻像是長了眼楮般橫在他後退的路上,此刻他的腳下並沒有東西,要不就直接掉下去,可他的一口氣提起來還未放下,這樣下去非殘也會傷。
不得已,硬生生的受了他一劍,借勢退後。
夜軒的身形微動,差點掉下去。
待一切平靜下來,眾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打斗,望著他們。
只見夜軒一手捂在肩膀處,那里不停的在流血,只一瞬間便浸濕了胸口的衣服。劍被他扔在另一個石柱上面,他盤膝而坐,瞬間點了身上的穴道。
眾人見了只覺得真是好漢一條,剛才玉郎轉劍的動作大家都看到了,想來當中的筋脈血肉已經被攪碎,他卻一聲不哼的承受了下來,他們看向林靜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看剛才的情景,顯然夜軒佔了上風,卻不想壞在自己心愛的女人手上。
從昨夜開始,他的守護眾人都看在眼里,當然知道他們的關系,這樣一來,有人興災樂禍,有人卻為他不值。
另一邊玉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退再退,最後硬提了一口氣,落在平地,那群黑衣人快速的圍在他的周圍,他順勢坐在原地療傷。
這樣的相比較,顯然夜軒更勝一籌,他傷得最重,卻還在上面,周圍也無人保護,但他卻有底氣無視外面的一切,專心療傷。
雖然看到這里,眾人卻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這兩人是真傷還是演戲給他們看。
看完了別人的戲,眾人又一次開始攻筏,要知道少了強勁的對手,對他們來說卻是好事。
那團光芒又一次加入戰圈,不時搞偷襲,恨得人牙癢癢的,卻無可奈何,畢竟不光要注意它,最重要的是此地還有這麼多人,一招不甚,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場面再一次混亂了起來,甚至比剛才還亂,那些高手,似有意無意的都先挑弱者下手,仿佛達成了某種協議,最後再決勝負。
這一切的一切都與林靜無關了。
她痴痴的站在最外圍,卻不敢有所動作,十三已經不听夜軒的吩咐留下來照顧她了,在他受傷的那一刻,他便去了夜軒的身邊。
是她,是她害他受傷的,他本不會有事的,是她不顧明悠的勸阻,是她,都是她害的。
為什麼總是她,以前他受傷也是為了救她,可這次卻是她直接害了他,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總是這麼笨,總是害他受傷,她留在他身邊,總是帶給他煩惱和傷害,除了這此,還有什麼?
她心中最愛他,卻成了別人的妃子,她最在意他,卻總是成了他的麻煩。
到底要怎樣,她才會聰明一些,不要總是這麼笨,明悠明明提醒過她的。
可她為何不听呢?是不他還是不‘他’?也許都不是,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她的自以為是害了他,她該怎麼辦?三哥一定不會怪她……
明悠看著她自責的眼神和傷痛的表情,也有些心疼。「靜兒,去看看他吧!這也不能怪你。」
林靜痴痴的轉過頭,眼淚瞬間便流了下來,她笑道,「不怪我,不怪我怪誰?就是我,就是我害得他受傷,就是我,一切都是因為我。」
「如果,如果我听你的話不去打擾他,他一定,不會出事的。」
林靜掩面而泣,明悠擁她入懷,拍了拍她的背,好言勸道︰「別哭了,他不會怪你的。」
看他多了解他,他知道夜軒是舍不得怪林靜的。
「我怪我自己,我知道他不會怪我,可是我怪我自己。」
這一刻的林靜很脆弱,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夜軒,愛他卻總是傷害他。
「好了,好了,別哭了,再哭,就成了花貓了。」明悠幫她擦干眼淚,說道︰「你不想看看他怎麼樣了嗎?」。
林靜這才想起,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自責悲傷里,卻忘記了去看夜軒的傷勢,當下提起裙角沖向混亂的戰場。明悠暗嘆一聲也跟著,將她護在當中。
走得近了,這才發現夜軒的臉色青白相交,此刻的他已經落到無人處,十三神色警惕的望著周圍。
見明悠他們過來,他的神色稍微一松,上前叫道︰「。」
林靜沒有理會他,直愣愣的盯著坐在地上的夜軒,小聲說著一聲聲的對不起。她站在夜軒的左邊,卻不敢靠近他分毫。
怕打擾到他,明悠也尋了一處地方坐下,只是距離他們稍遠,他的身份畢竟放在那里,離得近了,十三也不會放心。
一個是東夜的頂梁柱,一個是西明未來的主人,誰又會和誰和平共處。
林靜無視他們,眼里只有夜軒一個人,他偶爾緊蹙的眉頭,偶爾嘴角落下的黑血,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
額前飄著亂發,她都不敢去踫,就怕不又打擾了他。
廣場中央突然出現了狀況。
很多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成了一堆廢尸,血氣消失,形成了一具具干尸。
「又來了,又來了。快躲起來……」有人一邊大喊,一邊向邊緣退去。
也許是他的聲音太大,引起了它的注意,那團光芒一掃而過,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緩緩的倒下,倒下時正面正好對著林靜他們。
明悠蹙眉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空那團光芒似乎在耀武揚威,一上一下間,盡顯囂張本色。
「主子,那人是被吸干鮮血而死的。」冷沐也看得一陣心驚肉跳,只一瞬間便吸干了人身上的血液,這是什麼東西?他有些緊張的問道。
明悠搖了搖頭,也不知道。
那團光芒太盛,根本不敢緊盯著看,只能隨意的一撇,卻看不到里面的東西。
場面一時間比剛才大戰時還亂,有一個人說出來,就有其他人跟著喊,顯然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只是為什麼他們還要往前沖,卻無人得知。
「三哥,你醒了,怎麼樣?還好嗎?」。原來在這個時刻,夜軒醒了,他睜開眼便看到林靜擔憂自責的眼神。
「我沒事。」他長身而起,動作沒有絲毫遲鈍,要不是他起身時不唇角落下一滴血,誰也看不出他到底怎麼樣了。
林靜當然不信,更加難過了,她扶著他,卻一時無言。
道歉?她說了他會不高興,那她還能說些什麼。
「現在是什麼情況?」夜軒不忍她這個樣子,扯開話題問道。
林靜偷偷抹掉眼角的淚痕,轉過頭來已是笑靨如花。
「它在吸食人血。」不知何時,明悠已站到了他們身邊。
夜軒看了他一眼,他只是笑了笑。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它應該是那把劍。」夜軒面無表情的想了想說道。
明悠一愣,臉上暗喜,「看來是真的。」
林靜看了看這個,看了看那個,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他們眼里的興奮是掩飾不住的,連冷沐和十三都笑了。
夜軒沒有回答她,只是鄭重的說道︰「靜兒,這次要听話,不要亂跑,讓十三陪著你!」
他要和明悠連手,不然是不會有機會得到它的。更何況還有這些討厭的人。
林靜雖然不解,卻也知道事關重大,當下隨十三和冷沐站到最邊緣地帶。
靜觀其變。
隨著夜軒和明悠的踏步上前,玉郎也悠悠轉醒。
從他身後撤回一雙微老的手掌,他長身而起,轉身向那人抱拳。
「謝劉叔。」
老者也站起身來,低頭說道︰「少主無需多禮。」
當下兩人也排眾走出來,和明悠夜軒形成對峙。其余江湖中人則成了另一方。
當下三方人馬都站著不同。頭頂上方那把劍見眾人停下,它也一動不動的飄浮在上方。
似乎在看熱鬧。
「諸位,你們可知它是什麼?」老者走出來,對著眾人笑問道。他走路的樣子有些盛氣凌人,不再像那般和藹。
林靜心里有些不舒服,原來這老者便是一開始為她解惑的人,只是沒想到他是玉郎的人。當初他們看向她的眼神就讓她疑惑,如今都明白了。
他一定是故意接近他們的,想來是將什麼信息傳遞出去了。
哎,她暗嘆一聲,江湖多紛亂,她果然是見識很淺!
要不是她,夜軒和明悠也不會和老者坐在一起,只是夜軒這次受傷,應該和他沒有關系,不然她真的是要恨死自己了。
听了老者的話,眾人都竊竊私語,過了半晌,有個膽大的漢子粗聲粗氣的問道︰「我們不知,難道你這個老東西就知道嗎?」。話里的不屑很明顯,老者卻沒有生氣。
只是淡淡的搖搖頭,下一刻,風雲起,再回首時,只見剛才還不可一世漢子的身體轟然倒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