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明旭那兩人,走了之後,沈幼璦目光在萍心和紫墨身上瞄了一眼,但看到萍心耳邊有些紅色,面上雖有驚訝,但並不是十分震驚,想到那男子問李明旭的那句話何必要弄的眾人皆知,心里儼然明白了,這大概是皇宮里公開的秘密了,眾人都默認了這一事實。
她再一次對李明旭的所作所為感到無比的震撼,歷朝歷代,也只有一個李明旭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了太子之位,她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值得李明旭甘願冒這麼大的一個風險,當朝的聖上也不是一個開明之君,李明旭何苦放棄這一切,前朝也有皇帝蓄養男寵,男風盛極一時,可史書上卻並沒有留下惡名,李明旭是一個謙謙君子,如果有一天能登上高位執掌大權,造福天下蒼生,那麼有誰會對他的感情說個不字,也能留下一個好名聲。沈幼璦想的十分實際,權利有權利的好處,至少能震懾人,李明旭出ˋ身皇家卻一點都不貪戀權勢地位讓她感到震驚之于,無法理解,又有那麼一絲傾佩。
萍心見沈幼璦不說話,以為姑娘被嚇住了,正欲開口,突然听到一旁有人輕輕的咳嗽一聲。
萍心嚇了一大跳,以為外邊那兩個人沒有走,趕緊屏住呼吸,不敢在開口。
沒想到那人影卻走了,這時她們才瞧見原來她們石洞的前方有一個位置凹了進去,有一個人便藏在那里。那個人影身材高大,隱約可以瞧見是一個男子。
那人走近之後,恭敬的對她們行了一禮道,「沈姑娘,有禮了。」
沈幼璦見這人輕而易舉的認出了她,不知他是何方神聖,不由定楮一看。
這一看,原來是在全寧候府只見過一面的李暄,藍色的侍衛服穿在他的身上無比妥帖,英俊的面容上凝著一股冷冽,在見到沈幼璦的時候卻把身上的那一股氣勢,收攏起來,學外邊那些文質彬彬的學子行禮,倒頗有幾分可笑,顯的有些不倫不類。
不過沈幼璦三人卻沒有覺得他的行禮不合時宜,只一個個覺得尷尬無比,像是你偷听別人一個秘密,正好被人瞧的仔仔細細。
李暄見沈幼璦不說話,只微微側了側頭,那紫色的瑪瑙耳環,也隨著晃動,那半隱在陰影下的肌膚,若如羊脂玉一般透明,心中又是一蕩,不由自主的開口道,「太子並不曾這里有個洞口,姑娘不必擔心。」
沈幼璦覺得他把自己當成自己人的態度真是不討喜,她何曾是擔心太子,太子不把這事放在心里,但這是皇室的丑聞,要有一天傳出去,難保不會追究今日之事,只是擔心他把這一切都瞧在眼里,會不會出去亂說話。
萍心也認出了這是京城中大名鼎鼎的李暄,听聞他的惡名,便上前一步把沈幼璦擋在身後,道,「小皇爺有禮。」
李暄桃花眼輕輕瞄了萍心一眼,眼角俱是笑意盈盈,「原來萍心姑姑也在,小王有禮了。」
萍心見他還會說話,一張臉長俊俏看起來頗為順眼,不似以往見到的那般趾高氣揚,便道,「不知小王爺也在,倒是奴婢怠慢了。」
李暄道,「萍心姑姑見外了,應該是我先見過沈姑娘。」
他說話溫和有禮,似沒听出她話的反問,萍心一時不知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沈幼璦把目光落到李暄那套二等侍衛服上道,「小王爺,今日之事是關皇室,你在宮中任職,應當了解,我雖是宮外之人,但也知道禍從口出。」
李暄只听沈幼璦那如清泉的聲音流進了他的耳里,能听到沈幼璦能再次跟他說話,真的是恍若隔世,前世的苦難艱辛一切都還沒發生,她的眉眼還沒有那麼多的愁緒,雖然她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但老天能讓他重新開始,他們能重新認識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沈姑娘,放心,今日之事除了我們四人,不會再有外人知道。」李暄的口吻堅定,他今日听到沈幼璦會進宮,才特地來景怡宮這附近,沒想到真給他如願見到了沈幼璦,今日之事只是個意外。
這一世從他救了謝秋揚開始已經和上輩子不一樣了,沈幼璦沒有不顧沈家的反對執意嫁到魏國公府,反而卷入了一場換親風波,陽寧伯府的紀英杰,和沈大太太他可不會放過。
沈幼璦見他表情不似作偽,想是知道這件事傳出去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也略點點道,「如此就麻煩小王爺了,德妃娘娘現在已經在景怡宮,想必現在已經在等我們,那就先告辭了。」
說罷,便對李暄施了一禮,萍心和紫墨見狀也行了禮。
李暄看著那張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在眼前,雖有許多話想說,但看到沈幼璦眼中的戒備和疏離,也知道自己不該唐突,他也跟著回了禮,卻低頭瞧見了沈幼璦那條煙霞紫的裙子上有一塊污漬,再想到剛才進來時她們說起六公主的事,心中了然,他前世也隱約听聞六公主的傳聞,他彎著的桃花眼閃過一道冷光,表面卻不動聲色,唇邊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只目送著沈幼璦的背影漸漸遠去。
沈幼璦她們出了石洞之後,萍心道,「姑娘,今日之事,奴婢會跟娘娘稟告,一切有娘娘在,姑娘不必為此擔憂。」
沈幼璦點點頭,「我只是沒料到定北王家的世子也在,但願他守口如瓶。」
今日之事對紫墨的沖擊頗大,從六公主到太子,雖然知道宮里到處都是秘密,可親耳听皇室這麼大的一個秘聞,心里還是惴惴不安,越發不敢多說一句話。
沈幼璦卻從太子的語氣中听出了,他要離開這里的決心,想到以後六皇子和四皇子以後皇位相爭,險環叢生,不禁為以後的德妃娘娘擔心起來。
正想著,幾人便到了景怡宮門口,德妃早就回來了,有宮女領著她們進去了,沈幼璦先去換一身衣裳,萍心去回德妃娘娘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