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心終于等到秦思翰去她的房子,她做了一桌子的飯菜,等著告訴他一個好消息。可秦思翰一直冰冷著臉,一口都不吃。
秦思翰從懷里拿出一張支票,遞到沈碧心的手里。
「你離開這里吧,去香港,我已經在那邊為你買了房子,也聯系了電影公司,機票也已經買好,明天我叫人給你送來。」
沈碧心以為自己听錯了,面容灰白的盯著那個支票。
良久,她才說,「這就是你今天過來的原因嗎?」。
秦思翰低沉著臉,「沒辦法,我不能對不起白雪。」
「你不能對不起她,就必須要對不起我嗎?」。沈碧心抓住秦思翰的手,「我跟了你三年了,這些年里我對如何你不是不知道。而我也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否則不會和我好了這麼久,對不對?」
「我承認,我是喜歡你,但那只是出于男人對女人外表的喜歡,那是男人的天性。那種喜歡並不是愛情。我需要愛情,你也是。如今我找到了,也希望你能找到。」
「你在說什麼?你就是我的愛情呀。」
秦思翰抽回自己的手,「不,那不是愛情,你明明知道你跟著我是為了什麼。」
有種叫做絕望的東西從沈碧心的腦海一閃而過。
「那麼,你可知道你所謂的愛情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秦思翰知道她所指的是白雪的另一重身份。他很反感的說,「那都是坊間傳言,即便是真的,我也不在乎。」
「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情嗎?」。
秦思翰不耐煩的說,「她沒什麼需要我去懷疑的。」
「你如此她?」沈碧心瘋了一般的傻笑著,「她遠比你想象的奸猾多了!」
沈碧心從里屋拿出一個文件夾,「兩年前,她叫伊美,是商界大亨王弼華的外甥女,可你知道這之前她是誰嗎?」。
沈碧心說的話顯然超出了秦思翰的預想之外。
「她確實不是伊美,因為那只是她的一個幌子,她的真實身份就藏在這個文件里。我之所以一直瞞著你沒告訴你,就是因為我沒有十足的證據,當我拿到這個東西,猶豫著是不是要告訴你的時候,你卻逼著我拿出了它。」
秦思翰盯著那個文件夾,想著那里面寫的東西,心里不自覺灼熱起來。
「她是個殺手,接近你,從你身上得到她想得到的東西才是她的目的,你被她騙了。」
秦思翰突然抓緊沈碧心的臂膀,「你胡說!」
「呵呵,到現在這個地步你還不我說的,我也沒什麼可辯駁的了。但你若執意不要我,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秦思翰拼命的晃著沈碧心,然後一手將她推到牆根。
「既然沒什麼可說的了,就請你忘了你說的話。」
秦思翰拿著文件轉身就走。
「她是不會愛你的,她愛的人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秦思翰盯著文件看了一個晚上,汗水浸濕了他的衣領。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看這個東西,他在跟自己較勁。
次日清晨,沈碧心的死訊就傳遍南陵市的每一個街頭巷尾,報紙上寫這樣一行字,「大明星沈碧心于昨晚發生車禍,當場斃命。」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在為沈碧心的死感慨不已,有說紅顏薄命的,還有說她定是得罪了某些人,更有說她是為情自殺,總之,各種傳言充斥著南陵市的每個角落。
秦思翰毫無心思的工作了半日,終于忍將不住,來到沈碧心生前住著的別墅里。直到他真正的踏進這個房子里,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他竟然也是愛著這個女人的。可誰叫天意弄人,他選擇了別人。為了確保白雪的安全,他必須讓她消失。
秦思翰走進沈碧心的臥室,臥室里濃濃的香水味還未散去,整個房間的布置也一如既往的干淨整潔,梳妝台上還有她沒有歸置好的首飾和胭脂盒子。他看著那些東西,無奈的笑了笑。
抽屜的上面有個紙露出一角來,秦思翰好奇心起,以為是沈碧心粗心大意,著急出門才沒將里面的東西放好,于是他笑著打開那個抽屜,拿起那張沒有放好的紙。
心跳瞬間停止!
秦思翰多麼希望他此時看到的東西是假的,多想有個人過來告訴他,他正在做夢。秦思翰急忙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隨之襲來。
痛,居然那麼的真實!
秦思翰想起沈碧心對他說的那句話,
「呵呵,到現在這個地步你還不我說的,我也沒什麼可辯駁的了。但你若執意不要我,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一輩子,一輩子。
秦思翰重重的打在床頭,他千想萬想,竟沒想到沈碧心約他前來並不是要跟他說白雪的事情,而是要告訴他,他即將成為一個父親。
莫逐雲收買了一個東陵會館的侍應生,他在那天晚上將司徒勛和東陵人的談話都錄了下來。等著東西交到莫逐雲手上領到酬勞之後,于途中被不明身份的人殺害。
「他簡直不要命了,竟然跟東陵人做販賣軍火的生意!」孟恂如恨的牙癢癢。
「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于韶華看著莫逐雲,「你打算怎麼做?」
「秦思翰應該還不知道他養的這只狗竟然如此不讓主子好過。我們要等待機會,誘捕司徒勛。另外,放消息給警察局那邊的人,我要讓他們主僕窩里反。」
于韶華覺的有理,點了點頭。
白茂竹見莫逐雲一直盯著他,不服氣的說了句,「你不必介意我,既然你能叫我過來,對我自然是要百分百信任的。」
果不其然,秦思翰那邊不久就有了線報,說司徒勛和東陵人有軍火生意的往來。秦思翰起初還不信,但也覺得不可不防。他派人一直暗中監視司徒勛的一舉一動,終于給他逮到了小辮子。就在司徒勛跟東陵人談妥之後從小道返回夜來香的路上,一輛車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一個急剎車才免了一場災難的發生。
車上走下兩個強壯的男人,一把將他從車里拎出來,然後扔似得將他帶到秦思翰的身前。司徒勛本還罵著,一見是秦思翰,立刻住了嘴。
「老……老大……」
他話音還未落,就重重的吃了秦思翰一腳,五月復六髒都好像被他踢亂了。
「哼,走狗!」秦思翰罵道,「我真是瞎了眼楮,才會看上你這樣的狗。」
司徒勛立刻求饒,「這不是我的本意啊,老大,您明察秋毫,我也是被逼的。」
「哼,誰逼得你?死到臨頭你還不知悔改!」
眼見著秦思翰又要動手,司徒勛忙說,「是莫逐風啊,他三天兩頭到我那兒去鬧,我可是跟您說過的,可您一直沒發話,我也不能做什麼。那莫逐風今天買了我的酒樓,明天要了我的碼頭,後天又找人查封了我的面粉廠,現在我只剩下夜來香一個了,可我不能總靠著夜來香啊。而且,他不僅覬覦我的生意,還覬覦我的女人。」
秦思翰果然停了手,「你說什麼?」
司徒勛覺得有機可乘,立刻說道,「就是黑玫瑰啊,他三天兩頭來鬧,就是為了那個女人,你知道的,他們雖說是青梅竹馬,可卻沒有真感情,黑玫瑰喜歡是我,他卻非要從我身邊把她奪走,黑玫瑰不肯走,他就來鬧,還說,他連您都不看在眼里,更何況是我。」
秦思翰听罷,怒火中燒。
「不要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放了你。你用我的名號跟東陵人做軍火生意,你就不怕你有命談,沒命做嗎?」。
「老大,小的知錯了,小的這就回了東陵人,不做了。」
「算你識相!」秦思翰頓了頓,「你要分清楚你的敵人也要分清楚利害關系,無論做什麼,都不可以做通敵叛國的事情,我最後警告你一遍,如果有下次,你就不是活著跪在這里讓我給你一條活命。」
「是,是,小的知道了,小的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司徒勛等秦思翰走遠了,變了臉朝一邊啐了一口。剛上車,還沒啟動好車子,又見兩個人從後面上來,手槍直接對準他的頭顱。
白雪開門的時候,突然從後面沖出一個人來,緊緊的抱著她。她起初以為那是莫逐雲在跟她搗亂,嘴角微微上揚,正要。
「雪,跟我走走。」
白雪的身體瞬間僵了,那不是莫逐雲的聲音,是秦思翰的。
白雪轉過身,看到一臉頹廢的秦思翰。
「秦司長?你怎麼了?」
秦思翰不由分說的抱著白雪,緊緊的,像抱著一個寶物。
「什麼都別問,只管跟我走。」
白雪心下疑惑,走前將自己的手鐲落在了門口。
「他們都說你接近我是別有目的。」秦思翰說,「可我一直不信。」
白雪笑笑,「為什麼?」
「能有你這樣干淨笑容的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能被你這樣信任,也是白雪的福氣。」白雪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碧心死了,我很難過。」
白雪望著他,「你是愛她的。」
「不,不是的,我愛的是你。」
「那是因為你並沒了解你的心,事實上,你對她是有感情的。」
「你這麼認為?」
「很多事情,都是在發生之後,被我們後知後覺的。不過,她在天上知道你的心思,也會很欣慰的。」
「會嗎?」。秦思翰喝了一口酒。「不,她不會的,她會恨死我的。」
「你多想了,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我們何必再執著?」
秦思翰握住白雪的手,「如今,我身邊的人都離開我了,你會離開我嗎?」。
白雪覺得此刻的秦思翰雖然看上去有些可憐,但從他深邃的眼眸里,依舊有種讓白雪捉模不定的東西在困惑著她。
「秦司長,你喝多了。」白雪想了半天,想出這麼一句話來。
秦思翰很失落,他不禁又想起沈碧心的話來,越想越覺得心寒。
「我打算離開這里,去美國,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這個消息足夠勁爆,他如今官場得意,除非什麼特別的理由,否則他怎麼可能離開?
「為什麼?」白雪決定先裝傻。
「你不必問這麼多,你只需要回答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