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道︰「王爺,對方既是把主意打到了青青身上,我們不得不早做準備了。」
柳神醫也道︰「用苦味子難采之極,對方卻有此藥,下毒手法也是針對王爺的身體而設,顯然這幕後之人有一個醫術高手助陣……」
兩人憂心忡忡地說了一大通,卻沒有听到李迥出聲,抬頭一看,李迥依舊直盯著那王子欽,仿佛他全身上下長滿了花兒。
兩人對望一眼,心想,九王爺這是怎麼了?
這王子欽有什麼好看的?
王芷兒被他盯得寒毛都豎了起來,腦子狂響起了警鐘,對李迥道︰「九王爺,如沒什麼事,屬下便告辭了。」
李迥一襲白衫,腰束金帶,眉眼俊秀如遠山,只微微點頭,一笑,「去吧。」
王芷兒如獲大赦,轉身便往門外走去,到了轉彎之處,估模著後邊的人看不見了,才拔腳狂跑,一路跑出王府,來到馬車上,對王子欽道︰「快點離開。」
這一邊,李迥卻是眼眉都不眨一下,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忽然間微笑了一下。
顧海與柳神醫都感覺那微笑,冷嗖嗖的,很慎人。
誰要倒霉了?
兩人皆望著王子欽的背影,心生同情……雖然他們不知道王子欽怎麼惹李迥了。
李迥忽道︰「本王有事,先離開一會兒。」
說完,腳尖一點,便騰空而起,直點上了屋頂,絕塵而去。
顧海便與柳神醫望著空落落的屋頂,兩人同時嘆氣。
九王爺這次怒火很旺盛啊,王子欽倒了大霉了,這明打明的,沖著王子欽去的。
這一邊,馬車趕得飛快,王芷兒催著,「快點兒,快點兒,趕去胡同口。」
馬車手是個啞巴,是王芷兒特地找來的,得了王芷兒的命令,把馬車直往胡同口趕了去。
那里,王芷兒買了一間小院,專門方使兩人換裝的。
王子欽到底與王芷兒是兩兄妹,看得出王芷兒心底里慌亂著,急問,「妹妹,你給我又惹了什麼事來?」
王芷兒道︰「沒,沒有,絕對沒有,你放心。」
她自己也不明白,平日里見李迥見得多了去了,重來沒有這麼慌張過,今日是怎麼了?
「無緣無故的,你去調戲柳青青,無緣無故的,還跑去了九王府,真不知道你想干什麼?」王子欽嘮嘮叨叨。
忽然之間,王芷兒把手指頭伸在嘴唇處,噓了一聲。
王子欽便上住了聲音,眨巴著眼望著她。
王芷兒道︰「你听到什麼聲音沒有?」
王子欽道︰「沒有啊?」
「馬車頂好象有聲音……」
「妹妹,你耳朵有問題吧?」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李迥飛身到了一棵大樹之上,望著王芷兒頂著頭散發爬出馬車,往車頂上直打量,他忽然間哭笑不得,把身子縮到了樹葉叢中藏好。
王芷兒懵懂忙然地四周圍望著,又把身子縮了。
李迥在樹上想,好,很好,真把本王當成了傻子了?
本王倒想看看,誰才是那個傻子!
他想了一想,腳尖在樹梢一彈,轉身離去。
見車頂無人,王芷兒縮回了馬車,定了定神,心想自己是不是神精過敏,繃得過于緊張了,被李迥眼神兒一掃,便魂飛魄散了?
想她前世豪無破綻的變裝技術,怎麼可能被李迥這個古人給看穿?
如此一想,她便放下心來,慢慢整理好衣襟。
眨眼之間,馬車便趕到了胡同門口了,可還沒到門口,便有幾匹馬縱騎,攔在了車前,有人大聲道︰「停車,停車。」
王芷兒與王子欽對望一眼,俱都听到這聲音熟悉,王子欽想下馬車,王芷兒道︰「還是我來吧,這個人,真是教訓得不夠徹底!」
王子欽一想也對,這王秦月前兩日才被王芷兒教訓了,又敢來攔馬車,看來還真是教訓得不夠!
她下得馬車,便見王秦月與幾個衙役騎在高頭大馬上,將馬車攔住了。
王秦月一見她下來,手里一哆嗦,馬便往後退了好幾步,聲音也有些發顫︰「王大,大人,本官奉命捉拿逃犯,請王大人行個方便!」
眾衙役其中有知道前兩天發生之事的,臉上便露出了些意味不明白笑意來。
有些不明白的,便有些奇怪了,這大王大人怎麼見了小王大人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
王芷兒拱手皺眉︰「王大人,什麼逃犯?本官怎麼沒听說過?」
她往前走了一步。
王秦月聲線拔高,「你,你,你,你站住!」
從衙役臉色五彩紛呈……大王大人這是怎麼了,乍看起來象良家婦女在街上被人調戲呢?
瞧那聲線拔高得?
王秦月對一見到王子欽那張臉,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想起那晚上臉貼臉的那張腐尸臉,還想起那具身子貼著身子的骷髏臉來……
可他得了上邊的命令,不得不攔啊啊啊!
他正在街上巡邏呢,九王爺也不知道干什麼,黑著臉,一身便裝,攔住了他,交給了他這麼個任務。
與王子欽相比,他對九王爺的害怕還是多一些。
他咽了一口唾沫道︰「前幾日晚上,采花賊從牢獄之中逃了出來,本官帶人一直追到這里便消失不見了,本官懷疑,那采花賊就藏在這馬車里!」
王芷兒一听不好,王子欽還在里邊呢,這一揭簾子,豈不是全曝光了?
王芷兒往前又走兩步,王秦馬的馬車人便後退了兩步,她的眉頭皺得能夾死只蚊子,「王大人,您肩負重任,您請,您請,車里邊說不定真有個采花賊在采花呢……」
王秦月經過驗尸房那場劫難之後,明白了一個道理,但凡王子欽說的話,十分只能信半分,不……半分都不能信!
他一見這人臉上那裝模作樣皺緊的眉頭,就覺得這車里面定有古怪!
要不然,九王爺干什麼無緣無故地叫他攔車?
可九王爺的命令,他不得不听啊!
他一揮手,幾名衙役如臨大敵一般朝馬車圍了去!
王芷兒側身讓開,臉上忽帶了絲笑意,又忽然間收了,變得滿臉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