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地位不夠,又常居于內宅,那三大征兆普一發出,便被壓了下來,並沒有傳出宮去,她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發生的蜿蜒曲折之事,只是听了那口信兒,說秦芷兒與李迥的婚期要定下來了,正巧秦末染醒了,就去在她床前抱怨了幾句,可沒有想到,秦末染卻求她,要她一定要幫她完成了這心願。
她只得帶著她來到了宮里邊。
為了女兒,只能對不起秦芷了了。
簡眨著眼,垂下了頭去。
「嚶嚀」一聲,斜靠在寶椅之上的秦末染醒了,眨著眼楮,仿佛不是很適應這大殿里明亮的光線。
她的視線在大殿里打了一個轉兒,停留在秦芷兒身上片刻,便轉到了李迥與賢德太後那里,眼底涌出了淚水來,身姿嬌柔地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太後娘娘,臣女不想活了。」
賢德太後見她這個樣子,吃了一驚,「你這是怎麼了?」
秦末染只是嚶嚶地哭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框里涌了出來,眼波卻停留在了李迥身上。
簡今日是豁了出去,什麼臉皮都不要了,上前撲通一聲跪下,向賢德太後重重地磕頭,道︰「太後娘娘,求您替臣婦作主,讓末染嫁給九王爺為側妃吧,末染在床榻上躺了這麼多年,這是她唯一的期望,太後娘娘,她只求一個名份,不求其它,求您老人家慈悲,給她一條活命吧……」
賢德太後一臉鐵青,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杵地,「奉國淑人,你這是在要脅哀家了?」
簡額頭重重地磕在地板之上,連聲道︰「臣婦不敢,臣婦只有這兩個女兒了,臣婦這一生沒什麼念想了,只求末染活著之時,能達成心願。」
李迥的臉變得冰冷。
秦末染則是終于把眼楮從李迥身上拔開了,轉頭向秦芷兒望了去,蹣跚膝行到了她的身邊,伏地磕頭,「芷兒,求您了,您便成全了我吧……」
秦芷兒在一邊看得有趣,見李迥的臉鐵青得可怕,怕被這家伙秋後算帳,于是垂了頭站著,見秦末染來求,便道︰「末染妹妹,又不是我娶你,你求我做什麼?」又扯著嘴角道,「如果我是男人,我二話不說,就娶了你!」
她這話讓大殿里的緊張的氣氛忽然間松了下來,連帶著簡的悲切都帶了點兒搞笑的味道了。
秦末染絕望了起來,又轉頭望向了李迥,九彎十八轉的喚了起來,「表哥,你難道一點兒勇氣都沒有嗎?我只求一能在你身邊,得一個側妃的名份,你去求求太後,求求她成全我們……」
她在床上躺了這許多年了,每次醒來都在回味著與李迥在一起相處的時光,她定會嫁給他的,她天生就是他的妻子,這是她與他的緣分,就因為她的身子不好,這願望離她越來越遠了,她相信李迥眼底里沒有別的的,心底里依舊只有她。
只是這麼多年了,她的身子到底拖累了他了。
李迥听了這話,眼楮瞪得溜圓,看著她似忽也有些無語了。
「末染,本王對你,從來都沒有那個心思。」李迥不耐煩地道。
秦末染蒼白的臉露出絲虛弱的笑容來,「表哥,我知道,你身上的擔子重,位高權重,日後要有子嗣承繼,我不能幫到你這些,而你,只能娶了不喜歡的,表哥……我會默默陪在你身邊支持你的……」
李迥放在身邊的雙拳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
秦芷兒很擔心他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拳把她給干掉了。
可對于這種腦回路不正常的,她也想不出辦法來勸著。
就見秦末染一邊喘著,一邊向賢德太後又磕起頭來,揚起了臉大聲道︰「太後娘娘,您真想讓臣女去死,讓九王爺終身遺憾麼?」
說完,她手里不知道什麼時侯拿了根簪子比到了脖子上,一臉倔強地望向賢德太後。
簡則是泣不成聲,只顧著連連磕頭,把額頭都磕得腫了。
賢德太後的臉色黑得可以泣得出水來。
拿自己的性命來求一個側妃的份位……秦芷兒在心底里給她點了個贊。
秦末染來這麼一手,倒真把賢德太後為難住了。
看樣子,賢德太後是絕不想她出事的,就為了她身上的那個秘密,為了她可能知道多年前發生的事?
秦芷兒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應該怎麼破了這個局呢?
她听到了身後某人從喉嚨里發出了一個咕地一聲笑。
對了,倒把這個采花賊給忘了。
秦芷兒側過身子,朝花子虛看了一眼。
花子虛正呆在她身後看好戲,看得正爽著呢,總算報仇了,總算報仇了……這秦芷兒正和李迥議著婚呢,無端端地跑來一個要求李迥負責,啊哈哈,還有比這更爽的事麼?
他想看看秦芷兒的表情!
他側過身子,倒真往秦芷兒那邊掃了去,一掃,正對上了秦芷兒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向他招了招手。
他不想……看見她那眼神,讓他想起了他以前看中良家婦女時欲采花時自己那眼神了。
太邪氣了有沒有!
他雖然沒看過自己的眼神兒,但想象得出,和秦芷兒這個時侯的眼神兒肯定是相同的。
秦芷兒再向他招了招手,嘴唇開合了幾下。
花子虛讀懂了她唇語的意思了,‘你想死吧!想被杖斃而死還是吊頸而死?’
花子虛磨磨蹭蹭地走,幾步路磨蹭了好久,才來到了秦芷兒跟前,彎下了腰,低聲道︰「郡主,您有何吩咐?」
秦芷兒扯著嘴角道︰「花子虛,要你幫個忙……」
花子虛道︰「我能不幫麼?」
「當然不成!」秦芷兒一把揪住他,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花子虛的臉由正常轉為白,又由白轉為青,到了最後,轉為一臉的便秘表情,低聲道︰「你可別騙我!」
秦芷兒臉色端然,「我什麼時侯騙過你?」
花子虛哼了一聲,直起身來。
這個時侯,場上鬧劇正持續著,賢德太後勸了幾句,簡死咬著不松口,一勸,她就猛磕頭。